雪萄和凌倾雪两人闹腾了一路,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饶谁,江离被吵得耳朵疼,终于受不了,便借着去给雪萄买冰糖葫芦的由头,将手里的篮子交给凌倾雪让他先带着雪萄去许愿湖那边,一来让他俩吵个够,二来自己也图会儿清静!
雪萄看着姐姐似乎有点迫不及待离开的背影,发了半天愣,回过神后瞪着凌倾雪道:“都怪你,把我姐姐气跑了!”
“嘿!你这丫头倒是会推卸责任,你嗓门可比我大多了,要气也是你给气的!”凌倾雪同样瞪眼道。
“你嗓门才大呢,就是你把我姐姐给气跑的!”
“喏喏喏,还说自己不是大嗓门,嚷得半条街都听到了!”
“我要是大嗓门,那你就是……就是……”雪萄气急了,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词好,卡了半天,脑中忽而闪过先前在街口见到过的画面,立刻指着凌倾雪横眉道:“你就是个泼妇!”
啥?
凌倾雪一愣,旋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翻,难以抑制,“泼妇?你说我是泼妇?哈哈……”
雪萄被凌倾雪给笑懵了,有些茫然,难道不对吗?先前街上两个大婶就是这样对骂的,被骂了“泼妇”的一方可生气了,他怎么反倒笑得这么开心?
“哎呦,我说小萄萄呀,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倾雪哥哥都要喜欢死你了!走走走,咱赶紧去许愿湖,我呀一定得许个愿,看能不能把你这么个活宝从你姐身边挖过来!”
“你敢!”雪萄简直要气死了,同时又感到惶恐,立刻朝许愿湖跑去,她也要许愿,许永远不要和姐姐分开的愿望!
“诶丫头,你慢点,我逗你玩的呢!”凌倾雪忙喊道,生怕雪萄跑得急摔着了,斗嘴取乐是一回事,可真要把这丫头弄出点闪失,江离还不得宰了他?
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凑巧,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雪萄在奔向那棵挂满了红绸的歪脖子树的过程中,不知怎地摔在了湖畔。
“哎呦,都说了让你慢点慢点,这下好了吧,摔着了吧,真是的!”凌倾雪在后头气急败坏地大叫,而后赶紧朝雪萄奔过去。
凌倾雪原本以为雪萄只是摔了一跤应该没什么大碍,但很快他便察觉到不对劲了,那丫头怎么一直趴在那儿?
事实证明雪萄真的摔出事了!
将人扶起后凌倾雪发现雪萄面色一片灰白,嘴角有清沫溢出,气息更是微弱不查。
“丫头,丫头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快醒醒,快醒醒!”凌倾雪大惊,然而任凭他怎么喊雪萄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凌倾雪知道事情不妙,顾不得多,立刻抱起雪萄转而去寻江离。
那边已经买好冰糖葫芦的江离正往许愿湖这边过来,不想刚走下石拱桥,便瞧见凌倾雪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只一眼江离便认出那是雪萄。
“江离,你快看看这丫头是怎么了!”
凌倾雪见着江离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两只眼睛都放光了,江离瞧着情况明显不对劲儿,做不得多想,迅速上前去。
当看到雪萄的模样时,江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从袖子里掏出雪萄有些冰凉的小手给她诊脉,诊罢,问凌倾雪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凌倾雪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吓得,额头直冒冷汗道:“我也不清楚啊,小丫头之前还好好的,在湖边摔了一跤就变成这样了!”
“带我去她摔倒的地方看看!”相比起凌倾雪,江离则要镇定得多,而她的这份镇定倒也让凌倾雪镇定了不少,他随后带江离去到雪萄摔倒的地方,连摔倒的姿势都描绘得分毫不差。
雪萄摔倒的地方是许愿湖边的一条碎石小路,小路落在草丛中并不明显。江离仔细检查过小路以及四周,一株长在石缝中的暗灰色野草引起了她的注意。只见那野草枝叶细长,边缘生着锯齿,上面覆盖着一层生有倒钩的细密绒毛,其中几片叶子的绒毛上还沾着点点血珠。
魔蝎草!
江离双眼倏地一缩,她认得此物,剧毒!
为避免再有人遭遇不测,江离立刻将其销毁,而后迅速带雪萄返回西街小院。
魔蝎草毒性强烈,但好在家里常年备有各种药材,其中有几味药可压制其毒性。
房内,江离坐在床头给雪萄喂药,凌倾雪也在一旁,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面白如纸的雪萄,是既愧疚又心疼,是他没看好她!
“小丫头是不是没事了?”见雪萄服了药脸色似乎红润了些,凌倾雪心中一喜。
江离却是摇了摇头道:“萄萄中的是魔蝎草的毒,毒性暂时被压制住了,但也只能撑四个时辰。”
“什么?魔蝎草!”闻言,凌倾雪惊得险些站不稳,难以置信得看着江离道,“你确定你没看错?真的是魔蝎草?”
魔蝎草他虽没见过但也有所闻,其乃顶级的剧毒之物,凡不幸中了它的毒,无论神魔大都九死一生,可这东西不是魔界特有的吗?怎么会跑到凡界来为祸了?
看着江离在昏黄的烛火中显得有些阴冷的面容,凌倾雪的心如坠冰渊,扶着床柱,目光哀凄地看着雪萄道:“魔蝎草可是没有解药的,小丫头岂不是......”
“有解药!”江离打断了他的话,她不想听到不想听的话。
“有解药?”凌倾雪一震,“是什么?”
“魔界的另一种毒草——纤灵草!”江离静静道。
纤灵草?凌倾雪有些茫然,他怎么从才没听过?
江离没有过多解释,帮雪萄掖好被子后站起身对凌倾雪道:“你留在这里照顾萄萄,我去取药!”
“取药?你要去魔界?”凌倾雪一惊。
“不然呢,你还有更好的办法?”江离道。
“我......”凌倾雪到底没能说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他一不知纤灵草是何模样,二不知其具体生在何处,当下时间又紧迫,他纵是有心也无力,短暂的沉默后,他对江离道,“你放心去吧,我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小丫头,绝不会再让她有半点差池!”
他知道自己于取药之事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雪萄,让江离无后顾之忧。
江离点了点头,最后看了眼雪萄,转身出了房门,身影很快淹没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