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姐姐,你快醒醒啊,呜呜……你怎么了,姐姐……”
江离是一阵哭声中醒来的,彼时,已日上三竿,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微微有些刺目,雪萄正摇晃着她的胳膊,两只眼在吧嗒吧嗒地流着泪。
见她醒来,雪萄“哇”的一声扑进她怀里,两只小手紧紧地搂着她。
“姐姐,你终于醒了,呜呜……萄萄以为姐姐醒不过来了,呜呜……吓死萄萄了……”
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人儿,江离一阵心疼,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傻丫头,胡说什么呢,姐姐这不是好好的吗?”
雪萄抹了两把眼泪,不住地点道:“姐姐好好的,是萄萄乱说,是萄萄乱说……”
可是想到先前无论她怎么喊怎么摇,姐姐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雪萄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她真的被吓坏了,虽然姐姐也不是没睡过懒觉,可是从来没有睡得这么久,甚至连衣服都没脱,还是昨夜的那套。
“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雪萄看着江离比往常似乎要苍白了一点的脸色担忧地问道。
江离微微一笑道:“姐姐没事,只是有点困而已!”
雪萄却是不信,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姐姐,是不是因为萄萄你才变成这样的?”
雪萄年纪虽小,却十分敏感,尽管江离掩饰得很好,但雪萄还是从她的身上察觉到了异常,雪萄想到昨夜,她记得自己摔了一跤,可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后面发生的事,怎么会摔了一跤就什么都忘了呢?
雪萄隐隐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姐姐说不定比看起来还要不好,思及此,雪萄心中愧疚不已,眼泪就更止不住了:“呜呜......姐姐,对不起,都是萄萄的错......”
“你还好意思哭,要不是为了给你熬药,姐姐能困成这样?”就在雪萄伤心不已时,忽听江离没好气的开口。
雪萄哭声一止,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向自家姐姐。
江离伸手轻轻的点了下雪萄红红的小鼻子道:“你还记得自己昨晚上摔了一跤的事吗?”
“嗯!”雪萄点了点头。
江离嗔了她一眼道:“你这个小淘气鬼,也不看着点路,就爱瞎跑,你昨天摔倒的地方生了几株带刺的毒草,你恰巧被划伤晕了过去,所幸的是家里备了草药,姐姐昨夜可是给你熬了大半宿的药,天快亮才歇下的,哪知刚闭眼就被你给吵醒了!”
雪萄呆了呆,想到自己早晨跑去厨房寻姐姐时,闻到的药味,以及灶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一堆药渣,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心总算是放下了,两只小抹了把眼泪后,忙起身跳下床道:“姐姐,萄萄以后再也不瞎跑了,姐姐继续睡,想睡多久都行,萄萄保证不打扰姐姐了!”
江离不由笑了:“我要是再睡下去,你还不得饿死?”
闻言,雪萄小脸一红,揪着衣角小声道:“萄萄可以自己做饭吃的!”
江离有些意外地挑眉道:“真的?萄萄现在都这么能干了?”
“真……真的!”雪萄有些没底气,实际上她连锅台都够不着。
江离笑着从床上坐起,见状,雪萄急了,忙要阻止,江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乖,姐姐先给你做早饭吃,待会儿再补觉,要是把你饿着了,姐姐可是会心疼的!”
闻言,雪萄的小脸更红了:“那……那好吧!”随后乖巧地转身走了出去,并且贴心地将房门关上。
江离下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等回头来整理床榻时,发现床上落了一物,她这才想起她昨夜还带了一样东西回来。
拾起那枚小巧玲珑的骨骰,江离细细地打量着,对于自己将其捡回来一事似清明又似困惑。从这枚骨骰所坠的已经褪色发白的红穗子不难看出它已历经不少岁月,但骨骰却莹润光滑,呈现出温润如玉的光泽,可见为其主人所珍爱,如今却丢了,也不知对方作何感想。
骨骰镂空的中央嵌着一枚红艳艳的豆子,随着手中动作在里头滚来滚去。江离瞧着有趣,将骨骰对向窗子,明亮的阳光照在上面,油亮的红豆衬着莹润的象骨美丽得不可思议。
这时,江离的目光忽然顿住,眼底浮出一丝疑惑,她将骨骰侧倾,朝其内壁看去,不想这一看,竟叫她险些失了魂,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跌坐在床上,满眼不可思议地盯着手里的骨骰,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失态。
骨骰的内壁上刻着两个细小却清晰的字——瑶禾!
这怎么可能?
江离呆呆地坐了许久,直到雪萄在外头叫她,才回过神,像触电般将手中骨骰扔在了床上,犹豫再三,才将其捡起,然后锁入一只小匣子里,塞到衣柜的最底下。
雪萄叫江离是因为凌倾雪又来了,他因着昨夜之事,心中愧疚难安,一宿没睡,跑到沐雪神山上挖了两株滋补元气的万年雪芝送来。
介于凌倾雪难得大方一次,江离觉得不该拂了他的面子,是以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将人打发走后,她去街上买了只老母鸡回来,炖了一盅老母鸡雪芝汤与雪萄一起吃了,身子果真舒畅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