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无情地抽打。古朵木是个铁汉子,他的心流着滴着血的泪吗?衣衫抽烂了,印出一条条血痕。卓玛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护住琦。她唯一说的一句话是不要打!不要打!
琦平生第一次扑到一个女人的怀中放声痛哭。平生第一次喊了声:“娘!”这虽然让一个姑娘很是难堪,但卓玛抱着琦,用臂膀和身体护住她,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古朵木在颤抖,他扔掉鞭子,咆哮着跑出去,这里没有草原,没有戈壁。这些年,逃命还是逃命。他朝着戈壁的方向,朝着草原的方向,他揪着自己的头发,捶打自己的胸口,他的泪渗着血!
琦推开卓玛,擦干眼泪,只有坚强。她摔了好多跤,流出血来,卓玛欲抱起她,她挣脱开。她奔去,朝古朵木奔去,“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叔父!琦错了!琦不淘!叔父打琦!”
“从葛苍纳草原,到边塞,到密林,到都城!”古朵木仰天长啸,在回忆?在决堤的洪口?
“叔父琦不怕疼!琦不怕苦!琦不怕天遣雷劈!”
“孩子你天资聪颖虽胜他人百倍!但你羽翼未丰!羽翼未丰!”古朵木一字一顿。
“叔父!孩儿懂!”琦一字一顿。
“你不懂!”古朵木站起身往回走。
“叔父,琦怎么不懂!琦自幼没有爹娘。可琦见过杀戮!见过鲜血!见过亲人的人头!你指着那人头告诉琦那是仇恨!”小小的琦的眼永远那么灼灼发亮!发亮得近乎让人发冷!她的小拳头捏得很紧,很紧。不错她亲眼见过凶残的士兵,她亲眼看到开膛的妇人,被摔死的婴儿,被刺杀的老爹。她和她的叔父一直在逃,一直在逃。为什么?!
她从狼中来!她喝狼的奶!她紧追古朵木。
“卓玛!带琦回去。”
“你要去哪里?”
“我去采些草药。”
“叔父!琦和你一同去!”
“卓玛!带琦回去!”古朵木带着命令的训斥。
卓玛是古朵木在战火中的救下的女子。她的家,亲人因为战争被毁了。她的眼眸很深沉。她从来不多说话。如果琦愿意做她的女儿,她便愿意做她的妈妈。
恨是刀!爱也是把刀!记得琦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不是妈妈,是报仇!报仇!古朵木当时把她的小觜捂起来,但他又是那么开心。
等待。漫长的隐忍和屈辱。琦灼灼地看古朵木。
历历在目,琦练功的每个场景。抽打是家常便饭。他给她敷伤口。现在是卓玛。将来是谁?
“琦?!再不要挖人心肺。食人活肉。”
“卓玛!你也觉得琦错吗?!”
卓玛一惊,她没想到琦会直呼她的名姓。她看了她一眼,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你是人。琦。你是女孩子。”她的每一句几乎是咬着嘴唇说出来,仿佛她做了贼。
“是人怎样?是人就该喂牲口吗?叔父说血仇,你说血仇。你们的血仇呢?畏畏缩缩怎成大事?五常?你也要和我说五常吗?”
“琦儿!卓玛不是这意思。那不一样。”
“有甚不一样!不会反抗的犬奴!”
“琦!”卓玛瞪大了眼睛。
就在这时,横空冒出来十几条莽汉,个个虎背熊腰,磨刀霍霍。此时古朵木已走多时。
“小崽子,今天在这里送你们归西!”说罢,一把弯刀直扑将过来。
琦两眼放光,不动声色。只略微将身体一低,“哧溜”一下钻下裤档一巴尖刀从莽汉下部插入。这莽汉顿时倒地。
“大哥!好个崽子!”两个莽汉咬牙切齿,从两边向琦扑来。琦虽人小力单,但胆识过人,且身形灵巧,动作迅猛。两三下竟没能将她抓住。而卓玛虽是成人,眼看就要招架不住。
“小兔崽子!让你爷爷送你归西吧!”出招更是招招毒辣!
只见琦发出刺耳狼吼。一时间四周竟多出十几条猛犬。向那群莽汉扑来。
“哈哈哈!连个小孩都搞不定,连胜门我看要叫连败门了!哈哈哈!”从树上飘下一男一女。男的眉目清秀,书生模样。女的朱唇皓齿,颇有几份资色。
“原来是灭踪二老。”一莽汉哼哼了两声,“是来看热闹的吗?”
“几个人欺负一个小孩羞是不羞。”那女子娇羞羞抿着嘴笑,眉眼却甚是挑逗。
“你可不知道得此女人头者可封侯。”那男的悠哉悠哉。
“那我们何不出手!”
“唉,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再出手不迟。”
“不要脸的狗男女!”从另一棵树上飞出一白发女魔头,一双鹰爪掌直扑那书生脑门。
“老妖婆怎的阴魂不散!”
一时间二女一男憨斗一处。
再看琦是越来越支持不住了,卓玛身上以有好几处刀伤。正在这万分紧要关头,一阵怪风将琦和卓玛卷得无影无踪!
“何方妖孽!尽敢抢我手中的肥羊”。
“青山不老松!乌龟王八种!你祖宗是也!”一奶声奶气,小孩的声音。
你道那怪风是谁?正是本书正主玄铃儿。你问我玄铃儿不呆在玄冥宫,跑出来做什么?不是被玄宗体罚吗?此处暂作下回分解。
爱恨情仇,醉生梦死。浮华一梦,醉江南。
“姑娘的琴技可是又有长进。”
“妈妈见笑了。请回吧。”
“我一来怎么就撵我走啊。这样恐怕不好吧。”
“妈妈,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贵客。倩儿,送客。”.
那婆子看上去五十开外,珠光宝气,一脸肥肉,很是富贵。
“姑娘。那可是太子,得罪不得。”
“送客。”
“姑娘三思。”
倩儿送至门外,那婆子只得无趣地离去。
“姐姐,真的不见太子。”
“太子不在太子府用功,到我这等弄花宿柳之地,恐也是做不长久。何苦去趟这浑水。”
“姐姐可真的世外之人了。”
“近来都城内有一捉妖师,叫他们收敛一些。”
“也是该让他们收敛一些了,闹得不甚像话。”
正说间。醉江南的大堂之中早已打得好不热闹。一白眉老道手执桃木剑,口囗声声要捉妖降魔。一青衣少年拿个酒坛,那半坛酒咕咕咚咚下肚而去,面泛红晕,随便走了两趟醉拳。后面跟的随从,看来年纪都不甚大。外面闹哄哄,姑娘只顾抚琴并不去管它。抚的什么?乃是十面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