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是午后,小男孩儿刚午休完起来还没完全清醒呢,却被突然闯进来的饶井给吓了一跳。
“快……我……你……”饶井弯着腰,一手伏在课桌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抢银行了,跑这么快嘛?诶,不对呀,你不是请假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呼……”饶井依旧在喘着大气说不上话来,看来是累的够呛。
“给,慢点儿喝。”男孩儿递来了一瓶矿泉水。
“算你小子有良……不对,现在不是喝水的时候。”饶井接过矿泉水刚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人,面容憔悴,戴着氧气罩,身上连接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仪器。
“爸!”
小男孩儿大惊失色,心头猛的一颤,脸色当时就变了。
看着照片上的人,小男孩儿的脑袋顿时蒙了,因为照片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小男孩儿的父亲!
“怎么回事?你、你这照片是从哪儿来的?”小男孩儿慌了。
“容、容我在喘两口……气……”
……
饶井这些天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一直在请假,早上刚到医院门口呢,只见一辆急救车火急地从外面冲了进来,接着并从急救车上抬下一个担架。
……
“开始我看着担架上的人感觉有点儿脸熟,后来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以前你不是给我看过你家里人的照片嘛,我就把担架上的人和照片上的对了一下,发现她和你爸居然长得一样,我有些不放心就跑过去问了一下,结果发现他和你爸不仅长得一样,就连名字也一模一样,你说神奇不神奇?”饶井摊了摊手。
“……”
“说人话。”小男孩儿面无表情,其实早已心急如焚。
“哦,我打听了下说是好像要做手术,不过因为我不是家属,医生也没透露太多,我就照了张相让我妈给酋非啊发个信息,结果那货也不回的,这不,我亲自来了。”
“怎么会这样?我爸身体一向挺好的,为什么要突然做什么手术?”小男孩儿抓了抓头发颇为不解。
“卧槽!你这个当儿子的不知道吗?”饶井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小男孩儿。
“什么?”
“你这家伙真的不知道?”饶井有些难以置信。
“什么知道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小男孩儿被问得云里雾里的。
“……”饶井却是沉默了
“你……你爸从来没跟你说过他什么情况?”饶井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说实话我爸……该怎么说呢,以前还好一些,最起码节假日的时候还能回去,现在离家也远,除了五一、十一、寒、暑假之外,你也知道学校基本不放什么假,像什么元宵、端午、中秋都只是象征性的发一个加餐券而已,而且每次回家时间也短,他也在外打工不在家的,不瞒你说,这一年也就是春节的时候我们才都在家,其余时间都没见过面呢,就算是在家我们也很少交流。”小男孩儿叹了口气。
“那是怕你担心吧。”饶井心想着。
“这就不太妙了啊。”说着饶井抬头望天,“兄弟,我跟你讲,千万不要激动。”
“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男孩儿急了。
“癌……胃癌晚期……好像是什么大出血……”饶井将头偏过一边去,这话让他来说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什、什么!”小男孩儿当时就一屁股瘫在地上。
“兄弟,我爷爷以前也是得这个去世的,我看你爸的情况估计……呸呸呸!”饶井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什么话了,急忙打住:“你要不先请个假吧,去医院看看,不管有事儿没事儿,毕竟你老爸……做子女的还是要去看看不是吗?”
“那我现在就去!”说着小男孩儿就要走。
“你要去哪儿?”饶井拦住了他。
“当然是要请假,不然干什么?”
“你这家伙,我刚来学校的时候就去找了他的,结果不在,而且下午前两节就是酋非啊的课,按照以往他肯定是直接从家里到教室来,更何况现在马上就要上课了,你这要是在一走,他要是一会儿过来了,发现你不在怎么办?又会说你。”饶井道。
“好吧。”小男孩儿总算妥协。
“嗯,那好,你就先在教室里等他来了你再找他说。”饶井拍了拍小男孩儿的肩膀,以示安慰:“那我就先回去了,下午我还有一个检查。”
“等等!”就当饶井要走的时候小男孩儿叫住了他。
“咋了?”
“谢了。”
“都是兄弟了,还这么见外干嘛?不说了,免得一会儿那家伙来了,我先走了。”饶井摆了摆手。
……
好不容易等到酋非啊来了,小男孩儿几乎是带着哭腔去找他的。
可因为当时快要上课的原因,酋非啊就有些不耐烦,让小男孩儿下课再去找他。
小男孩儿也没有说什么,但课正在剩的一半儿的时候,却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当饶井赶回医院的时候,却接来了一个噩耗,小男孩儿的父亲,因为抢救无效,去世了,而饶井见小男孩儿半天没有赶过来,就让自己老妈给酋非啊打了一个电话。
当小男孩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一口气没喘上来,当时就晕了过去。
……
小男孩儿回家操办丧事去了。
饶井也在出院后第一时间赶回了学校。
虽然说不用继续在住院治疗,但后期还是要继续调理,不过貌似药开的有点儿多?所以水就喝的多了一点儿?
下课铃声一响,饶井就急匆匆的冲出了教室。
厕所里。
“哟,这不是‘瘸腿’吗?”一个家伙阴阳怪气的说道。
“还真是,你们看,他居然还站着尿尿咧。”
“是啊,是啊,好神奇啊!”
“诶,你们说他这瘸腿是咋回事,是不是在娘胎里面发育好啊。”
“哈哈哈哈,那肯定是了,要不然怎么长得像只猴子呢?肯定是早产。”
“……”
说话的这几个……俗称‘混混’,是什么样的人,背景怎么样……不清楚,也没人有兴趣去调查。
不过他们在学校里倒是经常敲诈勒索其他学生。
据隔壁班上的人说,有一个家伙逼着班上的一个人叫他‘爸爸’,不叫就打人家,人家虽然是老实人,但这种侮辱尊严的事又怎么可能做的出来,所以当场就爆发了,两百斤的体重弄不死你。
但即使是身材上占优势,可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还是被那个混混叫来七八个人又给揍了一顿还在医院躺了两天,至于打人的那几个家伙,好像没什么事,反正还很活跃,最后这件事情也是不了了之。
远远不止如此,甚至还有更令人过分的事,但令人神奇的是,即使是做了各种出格的事情,学校方面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饶井全当没听见,也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抖了抖,提起裤子就准备离开。
“诶,去哪啊,陪哥几个聊聊天嘛。”一个家伙挡住了饶井的去路。
“请你让开。”饶井皱了皱眉。
“我要是不让呢?”那家伙叫嚣着。
说着,又有几个家伙走了过来,将饶井的去路堵了个严实。
其他人见此,哪还敢在这里停留?慌忙就离开了,那几个人也没管其他人,就是不让饶井过去,纯粹就是故意找麻烦。
“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就告诉老师了。”饶井沉声道。
“老师!哎呀,我好怕怕呀,老师来了!”一个家伙怪模怪样的做着动作,引起了其余几个人的大笑。
“你们可别欺人太甚!”饶井走上前去,摁住其中两个人的肩膀,扒开了人群,就欲穿过。
“踏马的,居然敢推我!就是看你不爽欺负你了怎么了!今天不把你打的叫爷爷,老子名字倒着写!打!”
一伙人一哄而上。
……
旧教学楼的天台上,七八个毛都没长齐的不良少年一脸嚣张,叼的跟翔一样。
原先的旧教学楼因为年久失修的原因,要拆了重新建,所以学生们都被迁往新教学楼,这里平时基本上是没人来的。
饶井被四个人摁在地上,不得动弹,身上也早已挂了彩。
“艹泥马的,你在牛气啊!有本事再打啊!”一个看起来像是头头的人捂着鼻子,一脚踹在饶井的肚子上。
刚才的混乱中,他被饶井一拳打中了鼻子,现在还难受着呢。
“有本事你放开我!”饶井发力,却挣脱不出来。
“艹!你说放你就放你?你算哪根儿葱?”那个头头脚踩在饶井的脑袋上,然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装模作样的用小刀在饶井的脸上拍了拍。
“这样,今天你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爷爷,心情好了我就放过你,不然这事儿没完。”
“艹尼玛,问你话呢!”旁边的那个家伙见饶井一直不说话,一巴掌直接轮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在饶井这脸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掌印。
“呸!做梦!你们这帮垃圾迟早要完蛋!”饶井咬着牙,吐了一口唾沫。
普通人被这样打脸自然会怒,更何况是一个热血少年呢,如果不是那四个家伙把死摁的原因,饶井早就跟他们拼命了。
“还嘴硬!继续打,打的让他求饶为止!”
……
“贤哥,这家伙嘴真硬,都打成这样了,连吭都不带吭一声的。”一个头发竖着老高的家伙走了过来:“渍渍,要是我的话……”
“要是你的话你怎样?”被称为贤哥的土匪头子不屑道。
“啊哈哈……对了,贤哥,我有一个主意。”头发梳着老高的那个家伙笑了笑,急忙转移话题。
“哦?说说看。”土匪头子示意那几个正在打人的家伙停下来。
“他不是嘴硬吗,我们就把他衣服拖了,然后把照片放到网上。”飞机头瞄了瞄饶井不怀好意的说道。
“到时候再洗几张出来,每个班发个几十张的。”又有人附和。
“还是你们有办法,那我们,嘿嘿嘿……”
这几个家伙旁若无人的说道,好像饶井就是那砧板上待宰的鱼肉一样。
这样被侮辱,饶井又怎能受的了?当时就直接暴起,哪怕那四个人合力都没能一下子按住。
饶井红了眼,也不管其他人,就看准了那个被称作贤哥的家伙,猛地向他冲过去,脑袋顶在那家伙的胸膛,那家伙也没想到饶井会突然发力,被这一撞,当时就有些重心不稳,连连往后退去。
他们位于天台的一个角落,平时也没多少人上来,所以基本上没什么防护措施,天台的护栏也有好长时间没有维护了,再加上施工的原因拆了好几个洞。
就这样,饶井和那个被称作贤哥的家伙在地上扭打起来,一不小心就从一个豁口处掉了下去。
九层楼高,下面还在施工,被称作贤哥的家伙,掉下来当时就被一个浇了水泥柱子的钢筋贯穿的胸膛,而饶井也被一把小刀直插进心脏,掉在了沙堆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