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九部绝学啊······”姜人秋已经压制不住声音中的颤抖,脸也通红,看起来还有几分美人醉酒的韵味,“我只知道四部。”
“嗯?”李诲没想到这种传说竟然还有知道一般的。这就像说自己知道四大名著,然后只能说出《西游记》和《水浒传》一样。还好姜人秋不是江湖骗子,不然一定会饿死,就这种骗人骗到一半编不下去了,还不如那个疯老头。
“这四部是玄地里人尽皆知的绝学。”姜人秋又喝了一杯,“第一部,就是守一道宗的《太上三道剑法》。这剑法听说极难练成,只有天赋绝人之辈,才能参悟。到现在为止,天下只有两人习得。”
“哪两人?”李诲夹着菜,很配合地问道,他现在已经是全当故事在听。中秋故事会,也挺好,至少比一个人看月亮有意思。
“守一道宗的开创者,道痴前辈,还有道宗当代掌教,道十二前辈。”姜人秋回答,说话的时候还带上了几分敬意,看来是真的有些崇拜这两人。
“那第二部呢?”
“第二部是刀王陈晋所创的《葬心刀》。陈前辈当初就是用这一刀法,力敌那个大魔头,最后也是陈前辈用自己的刀,把那魔头的头砍了下来,阻止了他危害人间。”姜人秋已经停不下来了,一杯接着一杯,他带回来的两大壶酒,已经被他喝完了一壶。
“还有《轻鸿舞》与《黄泉碧落》,一个是红袖宫的不传秘籍,一个是浮生教的镇教之宝。《轻鸿舞》只能女子修习,是红袖宫每代圣女口口相传的神功。至于《黄泉碧落》,据说上面记载了世间千万种毒物,还有无数施毒调毒之法。更有极乐体练成之术,乃是世间第一毒功。”他把酒杯重重地摔在桌上,畅快地大喊,眼看就要手舞足蹈。
“你醉了。”李诲喝了一杯,然后从姜人秋手中抢下酒杯,不让他再喝。
“我没醉!我还能喝,我还有力气,我还能报仇!”姜人秋对着李诲身侧的立柱认真地说,表情严肃,要不是红着的脸,还真有几分可信度。
“······”李诲无奈地看着姜人秋,用手捂住额头。
他真的没想到这位的酒量竟然比他还差,他作为一个从来不喝酒的人,都没有喝醉。而姜人秋,三杯之后就开始上头,然后就不停地喝,现在估计已经神志模糊了。
“我这是请了位祖宗回来啊。”李诲摇摇头,站起身,一把扶住已经左摇右晃的姜人秋,把他丢回客房,任他自生自灭。
李诲不是贤惠的小媳妇,也不会煮什么醒酒汤。姜人秋这么点酒就喝醉了,他也没有办法。他本就不是爱喝酒的人,也没什么好的醒酒的办法。目前他已知最好的方法,就是一觉睡到天亮。所以他就直接把姜人秋丢进房间,至于姜人秋在里面干什么,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
“呼——”李诲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吁了口气。
把姜人秋处理好,他又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把吃好的饭菜处理干净,然后一个人走到宅子的后门,打算透透气。
家里的前门对着折笔街,现在应该闹腾得很,而后门对着的大街,是一条街的住宅,住的也都是阶级较高的人,所以相对僻静一些。
整条街上都没什么人,明石的光不算亮,但也足够照明。这样幽幽的气氛李诲很是喜欢,不仅让他能清晰地思考,还让他感到安宁。
他抬头看看月亮。大梁的月和原来世界的月亮差不多,圆圆的,带着暗色的斑,还散发着皎洁的光。
他并没有猜想这里会不会也是类似太阳系的星系,这个大陆也是个巨大的星球,甚至比地球还大,所以也有太阳,也有月亮。他现在只是呆呆地看着月光,想念过去的生活。
要是没有穿越的话,他现在应该和家人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只是一个不留人,就变成了孤家寡人,还和另一个孤家寡人当了室友。
“《河图洛书》啊……”李诲喃喃道。
他突然想要去找找姜人秋口中记载所有的神书。姜人秋说每个人都能在上面看到自己问题的答案,那是不是他也能从上面找到回家的方法呢?
他没有一颗爱冒险的心,也对盖世绝学没兴趣。但他想要回家,回到他熟悉的地方,去见那些他熟悉的人。
“踢踏踢踏……”
在李诲思考之时,隐约听见了马蹄声,中间还杂着脚步声。
他回过神,向街上看去。原本没有人的街上,出现了一位白衣女子,她右手牵着白马,左手持剑。走在稍暗的灯光下,看不清面容,高高束起的秀发随着清风微微拂起。
“咕噜。”
李诲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自然不是被女子的美貌所吸引——他还看不清人家的容貌,而是被这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
“踢踏踢踏……”马蹄声打起轻快的节奏,女子走近了。
“咕噜。”
李诲又咽了咽口水,这次是因女子的容貌所惊讶。
在李诲的印象当中,女性颜值顶峰的代表人物是姜人秋,再上一层就是存在于李诲想象当中的,姜人秋的妹妹。
可是今天,姜人秋的位置,乃至姜人秋妹妹的位置都受到了挑战。
李诲词穷了,他找不到可以用来描述女子美貌的词汇。
“请问······”
女子也瞧见了李诲,便缓步走上前,慢慢开口。
姜人秋输了。李诲脑海里回荡着这样一句话,尽管和姜人秋比较熟,但他不得不承认,在这女子开口的一瞬间,姜人秋就已经不是李诲心中的容貌顶峰了。
“什么?”
李诲回过神来,可女子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清,只好发问。
女子表情淡然,没有因为李诲的出神而生气。
“请问,刑捕司怎么走?”女子再次问道,声音像是山间冰冷的泉水。
“那边,直走到第四个街口,左拐,再一直向前,刑捕司就在左手边。”李诲指着一个方向,流利地说道。
对于一般的百姓,一辈子可能都没去过刑捕司,顶多是去一趟城里的县衙,可李诲来云州城不到三个月,已经去过很多次刑捕司了,可以说是熟门熟路。现在见到刑捕司守门的捕快,还能打声招呼,闲聊几句。
女子有些意外,似乎是没想到李诲对刑捕司这么熟悉。可她并不是多话的性格,所以也没有询问,只是淡淡地道了声谢,准备离开。
“这位姑娘。”李诲开口,“城中牵马需要经过清洗,街上有人在查,到时候会罚银子,还请姑娘注意了。”
他好心的提醒,现在他每次看到大街上有人牵马,都会想起自己被罚钱的事,所以偶尔会提醒路人。
实际上没这样的提醒是多余的,云州城里的人都比他这个外来户更加熟悉规矩。没人会在街上带着没清洗过的马屁,就连进城做生意的老农都会在城门前把自家的驴子、牛清洗一下。
女子点点头,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又说了句“谢谢”后就再也没有回头,一步一步地向着刑捕司的方向前进。
李诲依然坐在台阶上,也没想着继续搭讪或是套近乎。他不是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人,刚刚的吃惊也只是因为见到了比姜人秋还好看的人,仅此而已。那女子走她的路,李诲看他的月亮。
两人都觉得,此后不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