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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预言之四 神秘的少女(下)

预想之中被利刃穿破身体的疼痛感迟迟没有传来,对所有人而言,最难熬的也不过是必死前等待的这段时间了吧。

“要杀的话就赶快动手!不要这样磨磨蹭蹭的!很烦!”

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对死亡的恐惧而故意吼出的话语,但女孩手中的刀依然没有落下,克里斯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看起来冷酷无情的女孩会露出如此惊愕的神情?举着短刃的右手一直悬在空中,紫红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克里斯,嘴巴微张着,好像要说些什么。

“咔!”

那是类似于枪械上膛的声音,听到声音的女孩迅速回头,只见那个被削去右耳的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瞄准了女孩——

第一次,克里斯发现女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害怕,但那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

“什么?!”

下一秒,女孩已经以所有人都没有捕捉到的速度出现在黑衣男面前,在黑衣人的惊呼中出手打掉了他手中的枪。

短剑举起瞄准了黑衣人的心脏,黑衣人的脸因为恐惧变得扭曲,那是看到死神的表情。

然而女孩的手突然被另一只手抓住,她十分不满的转头看向身后的那个人——

“放开你的手!”

依然是那冷酷无情的声音,但克里斯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不行!至少在我面前,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杀人的!”

自己明明是个救人性命的医生,却要看着另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被杀,他当然做不到。

“你这家伙......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在两人对峙、互不退步的时候,克里斯的余光一下看到客厅的另一边,那个一开始摔落到一楼的黑衣男不知何时已经清醒,挣扎着捡起了那把造型奇特的枪——

“危险!”

好像完全是出于本能,克里斯拉着女孩调换了身位。只听见“吱”的一声,克里斯感觉身体中被注入了某种药物。

“呃......居然......强麻醉剂......”

身位医生的克里斯相当清楚他的身体被注射了什么东西。

“克里斯老爹!”

“bunny!”

还能勉强听到修利和娜娜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只见黑衣男咬着牙,愤愤地看着克里斯:

“嘁,贫民窟的低劣人种果然麻烦,为什么总是要坏我们的事!”

而那个女孩呢?在克里斯看来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瞪大了眼睛,略显惊讶的表情下好像轻轻的吐出了一句:

“为什么......”

意识渐渐模糊,在他晕过去的最后时刻,他被女孩扶到了墙边。

“不要......不要杀人......”

这是他最后的话,声音越来越小,接着,他完全失去了意识。

**********

——Interlude——

那是他们14岁时的光景——

破旧摇晃的公交车上,一个少女头靠在身边少年的肩上,微闭着眼睛。

她穿着一袭纯白的长裙,宛如一个天使。

“伊娜(Inna),怎么样,身体没问题吧?”

少年关切的问到,只见那个名叫伊娜的少女轻轻摇头。

“没关系呢克里斯,偶尔像这样出来走走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是政府“赐予”贫民窟居民的特殊“福利”——每人每个月允许进城一次,而今天正好是克里斯和伊娜进城玩乐的日子。

“呐伊娜,一会儿你想去哪儿玩呢?”

“这种事不一向都是克里斯你决定的吗?”

伊娜轻声回答,头依然靠在克里斯肩上,“只要克里斯能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这样啊,”

克里斯转头向窗外,看着路边的银杏树一棵棵闪过。

“那就去商业步行街吧,伊娜你不是最喜欢那种人多热闹的地方吗?顺便你可以看看有没有想要的东西,今天我可是找老爸老妈要了不少钱呢。”

克里斯拍拍他鼓鼓的裤包,却引来了伊娜“噗嗤”的笑声。

对贫民窟的人来说,就算是再多的钱,和城里人、甚至是小孩子每天的零花钱相比也是十分微不足道的。伊娜当然明白这点。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吗?”克里斯急了,“真的是很多的钱呢!不信你看!”

克里斯从裤包中掏出一大把钱,尽管数量众多,但无一例外都是旧巴巴的小面值钞票——

粗略估计,最多也就300Cil(注:Cil为系列货币单位)吧。

看着克里斯如此认真的表情,伊娜不好意思继续笑他。

“嗯,果然很多钱呢。难得克里斯你这么有心,看样子,今天会过得很开心呢......”

——Interlude Out——

“月亮本身不会发光,但正是因为反射了太阳的光辉,才能在世人面前展现它美丽的一面。”

因为刚刚的那场梦,清醒后的克里斯回想起了伊娜当初对他说过的话,下意识的望向自己的右手臂——

“所以克里斯,你就是我的太阳,让我有理由努力活下去、继续向这个世界展现最美的我。”

衣服的右手臂位置有一个破洞,露出了十分显眼的太阳纹身。

这就是那天两人进城后留下的回忆,克里斯的太阳,伊娜的月亮,同样的右手臂位置。

“如果两位客人某一天分手了,可以到店免费去掉纹身哦。”

尽管纹身店老板这样承诺过,而今伊娜失踪了16年,克里斯却依然保留着。

不是纹身店已经倒闭的缘故,只是因为——

“我的心中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

他这样告诉自己,也一直遵循着这条最基本的准则。

至于修利,那是一个失去了父母、被克里斯从死神手中抢救回来的孩子,出于同情他的遭遇,克里斯收他做了养子。

克里斯习惯性地拿起床边的闹钟,紧接着他露出了万分惊讶的神情——

“为什么?为什么今天会起来得这么晚??”

时针指向下午2点,对于每天7点半准时起床的克里斯来说,这是极其不正常的。

“昨天晚上......我干什么了......”

他努力回想着:

深夜出门散步......

垃圾堆旁的小女孩......

森林中血红色瞳孔的不死豺狼......

不速之客的到访......

屋内发生的激战......

他为了保护那个小女孩中了一枪麻醉剂——

对了!那个女孩!那个女孩究竟是怎么回事?!

完全不合常理的速度与身手,特别是——魔法!

想到这儿,克里斯匆匆套上一件外套,刚走到房门口门却从外面打开了——

“哟!老爹你终于醒了啊!”

“修...修利?今天不是星期一吗?你怎么不去上学?!”

“呵!亏老爹你还说得那么轻松啊?”修利翻了个白眼,“某人中枪半天醒不过来,你觉得我还能有心思去上学?你再不醒过来我都打算把你送进城里的医院了!”

“......”

“还好那个枪里射出的只是麻醉剂,看你中枪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你挂了。”

“抱歉,修利,让你担心了。”

然而克里斯此刻心里想的全是那个女孩。

“话说那个女孩呢?她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儿?还有,昨晚那些人,都被她杀掉了?”

“啧啧啧,你果然很关心这事啊。”修利无奈的叹口气,“老爹你这儿刚刚醒过来,好歹也关心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吧,至少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没事啊...哎。”

接着,修利开始讲述后面发生的故事——

**********

时间回溯到克里斯中枪时——

“克里斯老爹!”

看见克里斯中枪,原本躲在角落的修利发疯似得跑向克里斯。

“嘁,贫民窟的低劣物种果然麻烦,为什么总是要坏我们的事!”

客厅的另一边,黑衣男一边咒骂克里斯,一边从腰间取出第二发麻醉剂往他手中的枪装填。

与此同时,女孩却无视黑衣男的行动一样,把克里斯扶到墙边轻轻放下——

“不要......不要杀人......”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清克里斯这最后一句话,但她的眼神慢慢由先前的冷酷变为愤怒。

“什么?!”

和先前一样,只是眨眼的功夫女孩已经来到黑衣男面前——

“啪!”

手刀挥下,精确命中黑衣男颈部,女孩似乎暗藏着与她娇小身躯完全不符的巨大力量,只一击黑衣男便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喂!老爹你醒醒啊!克里斯老爹!”

虽然还有呼吸,不过看着无论怎么叫怎么摇都弄不醒的克里斯,修利有些慌了神。

“别担心,那只是麻醉枪而已。”

那个小女孩不带感情地说到,此时的她正拖着那两个被打晕的黑衣男往屋外走去。

“把他送回房间,睡一觉就好了。”

屋内只剩下了修利和昏迷的克里斯,虽然对这个女孩他有着太多的疑惑、甚至是恐惧,但此刻手足无措的他只能选择相信女孩的话。

“大概...她还不至于想要害我和克里斯老爹吧?”

修利费劲的把克里斯抬回二楼的房间,刚把他放上床,就听见一楼传来“嘭”的一声沉闷的声音——

回到诊所的女孩重重地倒在了客厅的地板上......

**********

“这么说,你只看到那几个人被拖了出去,具体是死是活你并不知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看她昏倒在那里把我又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病情加重了。不过检查后发现就是单纯的睡着了而已,大概体力透支了吧。之后我就把她抬进靠近楼梯口的那个房间休息了。”

“也就是说她还在这栋房子里?”

“应该是吧,反正我没见她出来过。”

“唔......”

“对了还有一件事。”修利补充到,“那个女孩的体温已经完全正常了,更准确的说,根本看不出一点发过高烧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老爹你医术高明还是这个女孩本身就不能以常理来解释。”

“嗯......”克里斯思索了片刻,“这样吧修利,今天如果有病人你就告诉他们我有事出去了,或者你帮忙诊断一下他们的病情,给他们开一点药,我得等这个女孩醒来。”

“知道了老爹。”

“还有,千万不要给其他人提起这个女孩的事。”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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