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陈个别,我不写日记,因为会留下证据。
但是现在,我觉得我需要留下些活过的证据,因为我好像快死了。
我的情况很糟糕,从那天晚上回来,我眼前开始出现幻觉。我看到的东西很奇怪,有些场景很清楚,就好像是我在亲身经历一样;有些人,还有一团未知的东西,就好像在马赛克上面加上了圣光,我甚至连他们的体型都看不到。
我的大伯,教会了我很多东西。那个充满实用工具的登山包,就是在他的教导下一直准备的,类似那样的包裹,我在所有我经常出现的地方附近都放置了。他教会我抓住每一个存在疑点的地方,然后集中注意力去以各种方式去试探,上次遇见的死者母亲给了我第一次正式的实验机会。看起来,我做到了。
李厂长,爆炸发生之前就已经被一种奇怪的工具切割开身体,还有好几个类似的死者,不过更多的还是死于爆炸的冲击波。李厂长根本不可能通知家属,那么是谁?
还有爆炸现场实在太过“整齐”了,林小葱也看到了,这不是我们熟知的爆炸的威力。我大伯他们想不通,我现在倒有一点思路。
这场爆炸,绝对不是一场意外。这是废话。
它更像是在情况失控之后的保险。这很像“异形大战铁血战士”里,当铁血战士考验失败,为防止情况失控,用随身携带的高能炸弹,bong。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李厂长他们是铁血战士?还是说有异形?
不管我的猜测有没有偏离真相,那晚上的枪声绝对有问题,大伯已经不再透露消息了,这只有特大案件才会如此保密,看来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了。
那天晚上,枪声这么快消失应该有这么两种可能。
1:那个”异形“或者是其他东西被控制住了,保密。
2:现场的警员都丧失了继续射击的能力,是他们被控制住了。
至于两败俱伤?几秒钟战斗结束,这都基本算是秒杀了,绝对不可能。大伯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连电话也全部关机,看起来情况已经很严峻了。后者的概率已经很大了,那么就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运气好一点,逃掉的东西(勉强算它是突围的),无差别杀戮。那么附近的人就得自求多福了。运气差一点,当时在现场的人全部都得先死,它已经盯上了我们。不论是哪一种情况,我都得走远一点,至少不能在家里被杀掉,不能牵扯到家人。
林小葱就是条狗,他边上的人死的不清不楚,现在我也马上要成为下一个不明不白死的人了。(划掉这一句话)
我自己决定下来的事情,后果就得自己承担。我既然决定去现场,那么一切都可能发生,现在只不过是我以为最坏结果中的最坏结果。我是单独走,还是和林小葱一块走?貌似电影里有落单必死定律,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个猪队友,那还是跟他一起先出去避避风头。
没用的推断就到此为止了,现在我要好好记录一下我的幻觉,希望能对以后的案情有些帮助。
第一段幻觉,当时我的视角好像是厂房里面的靠近大门位置的人。我当时还看到了那扇门,然后就有一个看不清的人拍了我的肩膀,我看不见他的嘴巴,也就读不懂他说的话。反正“我”就往边上的墙壁走去。然后就断片了。过了很久,“我”看到一具无头男尸就在我身边,马上视线彻底黑暗。
看上去“我”死了,这段幻觉里很多细节我都看不清楚,大致能分辨出大门的背后以及墙壁上有一些贴纸贴着,而我们那晚并没有看到,虽然可能已经被炸没了,又或者被警方收走了,这些具体的物证材料我也没办法去看。还有那具尸体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能是”我“的身体吧。
第二段幻觉,“我”只看到一团黑色的马赛克,然后视线迅速变暗。
看起来很简单,但是我已经看了好几个不一样的视角,看起来“我”和其他的“我”很多都是这么死的。
当我看到这类似的片段之后,我很长时间没有换新的视角,我都以为快要结束了,结果在写这篇日记之前,我又看到了最后一段幻觉。
这个幻觉很简单:“我”在床上,“我”的余光看到了熟悉的房间。而在天花板上,有“我”的左手,右手,左脚,右脚,还有生殖器,唯独躯干不见了。
然后有“人”开门进来了,我的躯干顶着我妈妈的头进来了,她的手,脚很不协调,看起来像有四个人分别贡献了一部分,我记得一些细节,但是我分辨不出那些部位的“贡献者”。我视线也很快黑了。
这段幻觉只出现了一次,然后就再也没有幻觉出现了。
我看过很多电影,了解了很多套路。现在,我正在被套路,我还没有办法反抗。很明显,这似乎是我的未来,可能是我看到了过去的一些画面所给我的些许补偿。我必须得尽力去改变这bad ending。
提示已经到此为止,最后一段幻觉绝对有一些我所不知道的因素才能让我看到“未来”,这暂时不重要,我必须得离开,我不知道发生的时间,说不定今晚就会发生,我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我去找林小葱,他这几天还在学校,现在我们真的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单飞。
我很害怕,比起自己的死亡,我更怕我躲过去了,但是爸爸,妈妈的结局没有改变。
我以前经常想去体验那些超自然的现象,原来叶公好龙的故事从古到今一直没有变过。务农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
如果真的有人找到了这份日记,那么要么我失踪了,确切点,我死了;要么我的家人遭遇了不幸。我更希望是前者,希望看到的人能将这份日记的内容简要的告诉我父母,跟他们说:
爸爸,妈妈,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