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前有一层厚厚的绿藤遮掩,不知道内有乾坤的人根本不会发现,掀开绿色帷幕竟然是个宽敞的洞穴。
洞穴深处有光,走进去没多远就看见一汪清潭,周围的山壁里镶嵌着水灵石,星星点点,发着幽光,倒映在水面,宛如星空。
看见水,“小柔”欢快地跳进去,脚碰到水,瞬间变成一条月白的尾巴,在水潭里游了个够,“小柔”才回到岸边。
女子叮嘱“小柔”千万绝对不可以在人前露面,得到“小柔”肯定的回答后,才带着一丝担忧离开。
“小柔”一个人在山洞里呆了会儿,觉得无聊,就变化为人的模样,从山洞里溜出来,沿着山里的小路,好奇地四处逛荡。
山里树林高深,不见鸟影,只闻鸟声在枝间,忽然一处空谷闯入眼帘。
空谷藏在山间,静幽幽地躺着,如一名女子,拿着扇子,侧卧在山峦,懒洋洋地看着这天地,手里的扇子摇啊摇,把山谷的里花香扇过来。行人闻香而来,便看见一池春水吹开了无数的白莲。
忽而清越的萧声传来,仔细看去,花叶重叠,一袭淡紫身影,如水边垂柳,立在池边,玉白修长的指间,一柄碧绿长萧,清灵的乐音就在翻飞的手指里传出来。
一曲奏完,“小柔”心里喜欢这音乐,隔着一池的花叶,对对面的人喊:“你这吹的是什么呀?”
闻声,对面的人抬首,眉眼精致如画,一池花色竟还要逊色三分。
那人朝“小柔”盈盈一拜,唇边绽开微笑,声音比那萧声还要清越:“献丑了,在下刚刚吹奏的是《镜花水月》,仙子见笑了。”
提起裙摆,“小柔”轻轻一跃,赤脚踏在花尖,踩着花叶走到对面,对着男子微微一笑,落在地上。
“《镜花水月》?”“小柔”歪着脑袋,“就是你们所说的‘水月镜像,无心去来’?”(引用自裴休)
“水月镜像,无心去来……”男子闻言陷入沉思,眉头几番蹙起又松开,最后蓦然恍悟,脸上满是喜色,对着“小柔”便是拱手长拜,“多谢仙子提点,在下茅塞顿开,一直停滞不动的境界有了松动,只能先行离去,以后再重谢仙子,还望仙子莫怪在下的失礼。敢问仙子所居何处?在下下次必然带着重礼拜谢。”
“小柔”虽然觉得此人行为有些唐突,但人类的习性也不了解,只认为他们都是这般,“你要来找我的话,在这里就可以了,我会经常来这里。”
“多谢仙子告知,情况紧急,在下就先行离去。”说完,又是一顿行礼,然后不知从哪儿唤来一只白鹤,驾着白鹤离开。
那人走后,空谷安静下来,只有一池的白莲依旧绽放。
一连几天,“小柔”都在这空谷流连,那人却没有再来,仿佛忘了自己说的话。白衣女子时不时会带点东西来陪“小柔”,但她身上有事要做,逗留的时间不多。
就算这山再大,也有逛遍的时候,失去开始的新鲜感,“小柔”就腻了,觉得无聊,不用白衣女子催促就自个儿想要回去。临走前,最后一次去空谷。
空谷如同往日般幽静,除了那名男子,“小柔”就没见过别的人来,心里想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来,不如就在这水池里玩闹一番。于是,下了水,变回原来的样貌,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玩。
白花绿叶之间,一道月白的身影如一尾游鱼穿梭其中,尾巴上白色的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银色的光泽,美如月光。
男子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如水中月像的情景,一下子怔楞住,脚下一顿。
在水里游得欢快的“小柔”听见响声,抬头看见人影,想起白衣女子的叮嘱,心里一慌,瞬间没入水里,潜水游到对面,借着重叠花叶的遮掩,慌乱逃走。
一路飞奔到山洞,“小柔”心里慌乱如麻,一颗小心脏惴惴不安,看见白衣女子走进来,抢身上前捉住女子的手臂,声音还未出口,眼泪就先掉下来。
“红姐姐,我、我、我……”
白衣女子扶着“小柔”坐下,用手帕擦干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问道:“怎么了?慢慢说,不用急。”
“我、我……”“小柔”稍微收一下眼里汹涌的泪水,泣不成声,“我被人看见了,我的样子……呜……怎么办?红姐姐,有人看见了……呜……”
闻此,白衣女子眉头蹙起,虽然这事颇为重大,但目前还是安抚好“小柔”要紧。
“不怕,还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在白衣女子的安抚下,“小柔”逐渐平静下来,把刚刚的情景说了一遍。白衣女子皱起眉头,略微沉思,对“小柔”说:“你先回去,他可能也没看见,有什么事,我会去回去的,你不用担心。”
“真的吗?”“小柔”担忧问道。
“嗯。”
“红姐姐,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闹腾了,以后我一定会听你的话的。”
白衣女子笑笑,摸了摸“小柔”的头,“傻孩子。”
白衣女子再三向“小柔”保证,若有任何事,自己会即可回去,不会逗留,不会让自己有事。如此,“小柔”才满怀歉疚的回去。
两个人出了山洞,沿着山路远去,吉菊从“小柔”的身体里飘了出来,转头发现一个白色的一角藏在暗处,正要抬头看是谁时,眼前一花,意识回笼,转眼便回到识海的水镜之中。
南鲲在水里绕着吉菊欢快地转圈,吉菊心里却异常平静,看着远处的云烟笼罩的山。
半空之中,古老的画卷打开,一块碎片又被点亮。一条娇小伶俐的小鲛人在水边,看着月亮,吐着泡泡,玩得正欢,月白色的尾巴快乐的翘起。
心念一动,吉菊便从识海回到外面,剧烈的痛感瞬间排山倒海涌来,吉菊却无感一般,催动着灵力往丹田里去。
红鲤不知何时睡着,幽蓝的火焰也逐渐变弱,汹涌的灵气汇集在丹田,灵芽获得无限的生命力迅速发芽生长,抽枝长叶。
与此同时,屋外天空之上的雷劫已成,一道道紫色手腕粗的雷电劈下来,半路被小院自身的保护法阵挡住,但法阵能力有限,不可能把所有雷电都格挡住。
一直留意关注的禾白此时动手,身上气势暴增,巨大的灵压逼迫着雷阵,长剑随主人意识而动,铮然出鞘,带着比雷霆还大的威压把雷劫尽数砍断,没有让任何一丝的雷电惊扰到屋里的人。
屋里,吉菊调动起筋脉里的灵力,把火焰驱赶到丹田,灵芽在火焰的淬炼下,化为圆滚滚的金丹模样。同时,灵台形成。
吉菊神识收拢,把最后的一丝灵力导入进金丹之中,刹那金光乍现,水到渠成,一颗晶莹剔透的圆珠在丹田里缓慢旋转着,银光之下不时有幽蓝的火焰闪现。
不但丹成,连南冥火也收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