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花月听说两人要去魔界采集聚魂草,便说自己也要去,看在一川花月等级很高的份上,吉菊答应了,其实不答应也没辙,一川花月真要去,吉菊根本拦不住。
路上,一川花月嫌弃吉菊走得慢,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吉菊,一步千里,天飞雪被远远地甩在后面,只来得及伸出一只尔康手,人就不见了。
“你放我下来!”
吉菊又惊又怒,在一川花月怀里挣扎,但抱着自己的手臂就像一个钢箍,奈吉菊如何挣扎也下不来。
“你再挣扎会掉下去的,到时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
一川花月眼里含笑,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瞄了一下下面的高空,吉菊立刻停止了挣扎,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只能心里生闷气,一张小脸鼓起来。
看着吉菊鼓着的包子脸,一川花月低声笑出来,笑声清越中带有一丝磁性,胸膛一起一伏的,蹭得吉菊耳尖忍不住红了起来。
好不容易才到了聚魂草的空幽谷,吉菊瞬间从一川花月的怀里跳下来,离她远远的,有点后悔招惹了这么一位妖魔。
“站这么远做什么呢?这里可不是修真界,随处可能都有妖魔出来,你离我这么远,”一川花月对吉菊笑了笑,“到时候我可来不及救你。”
吉菊尴尬不失礼貌一笑,也不知道谁更加妖魔一点。
两人正说着,一丝黑气从吉菊脚边升起来,一只肤色惨白骨节分明的手,捏起吉菊耳边的一缕头发,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好香啊。”
陈年老酒一般暗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着说出的字句,阴冷的气息呼在耳廓上,吉菊脖子上寒毛倒立,瞬间弹出几丈。
与此同时,一川花月瞬间出手,手腕上的星月菩提脱手而去,十二颗血红色的珠子变成拳头大小,往那黑气中的鬼影打去。
鬼影不惊不慌,惨白的一只手一翻,十二颗白色的骷髅头从黑气中凝聚成型,张大口就要咬住菩提子,一川花月手指一收,十二颗菩提子掉头回来,恢复成原来的大小,变成串珠,重新戴着一川花月的手上。
黑气之中,鬼影的真身显露出来。
玄色长袍拖地,用拇指大小的骷髅头镶边,袍面用暗色的银色勾勒出一个个恐怖的骷髅,重重叠叠堆成一座骨山,往上,腰间别着一条白骨做的腰带,中间一个骷髅头,嘴张大含着一颗闪着幽光的玄色珠子。
那妖魔散着一头黑发,只绑一条玄色抹额,抹额的中间是一个很古怪的纹样,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凶兽。眼睛狭长,半阖眼皮,看人阴恻恻的,但天生一笑嘴,两瓣薄唇鲜艳如血,嘴角即使不笑也自带弧度,人看过去时,自然而然被这双艳红的嘴唇吸引住,而忽视了那双阴森的眼睛。
这时,天飞雪总算气喘吁吁地赶到,看着这对峙的阵势,不明所以,凑在吉菊身边,低声问是怎么回事,遇到野怪了?
吉菊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施主是何人?”一川花月上前一步,挡在吉菊他们身前,笑盈盈地问道。
那人用狭长的眸子扫视吉菊他们一眼,才同样微笑道:“你们擅自闯入我的领地,不先自报姓名,还敢问我是何人?”
幽空谷是个无人的空谷,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主人,不过这是魔界,不是修真界,或许消息有误也有可能。
心思流转,一川花月脸上没有显露半分,依然笑意盈盈,“原来是此地的主人,我等冒然闯入确实是罪过,还望施主恕过。”
“要我原谅也不是不可以,”那妖魔说到一半,惨白的手指着吉菊说,“把这个小姑娘留下来,我便原谅你们。”
“呵,施主真会说笑。”一川花月脸上依然是笑的,但笑容却是冷的,冰冷的眼睛看着对面的妖魔,仿佛是个死物。
“我可从来不说笑。”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锋,仿佛要激出火光来,下一秒两人齐齐动手,黑色的火焰和金色的佛光交缠在一起,半空中巨大的骷髅头和十二颗硕大的菩提子互相撕咬。两方都很强,势均力敌,每一次交锋都激荡出巨大的威压,大地上被震得裂开一道道裂缝,无数碎石四处飞散。
神仙打架,凡人退散。只有金丹期的吉菊的天飞雪退出几百丈远,才没有被波及。
吉菊和天飞雪各站在一棵树上,远远看着前面打得正欢的两只,互相对视一秒,心领神会,两人悄悄去找来这里的目的——聚魂草。
等搜刮了一大堆的聚魂草回来,那两只还没有分出胜负,好像还越打越欢,一时半会是不会结束的。
天飞雪递给吉菊一包开心果,两个人窝在树上,一边吃零嘴,一边看。
“看他们好像还要很久,你说我们如果悄悄走的话,算不算很没有义气?”天飞雪还从怀里摸出两瓶玉浆阁的灵玉果汁,问吉菊。
吉菊喝了一口果汁,清清嘴里的味道,“还好吧,我也是第一次见他们,应该……不算吧?”
在现实里是见过几次,但那是张舒玉,游戏里那个和尚一川花月,自己确实是第一次见啊。
“那,要不我们走吧,我们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可能还会扯后腿呢。”
“嗯嗯。”
于是,两个人悄悄地走了,临走还很有功德心的把一地的果壳带走,果真是“拍一拍屁股,不留下一点垃圾”。
材料收集好,剩下的就是炼丹用的铜炉了。
吉菊问天飞雪,“你有没有认识的器修?我想做一个紫金铜炉。”
天飞雪思考一会儿,摇摇头,“嗯……没有。”
“这样啊。”吉菊有点失望,那就只能去借宗门的铜炉了。
“呵呵。”
一声冷笑从背后响起,两人立刻僵在原地,机械地转过头,露出僵硬无比的笑容,同时说。
“你回来啦。”
“你回来了。”
“是啊,老衲回来了,你们不开心?”
一川花月逆着光,站在吉菊他们面前,笑得和蔼可亲。两人只觉得后背一凉,冷汗把衣服都沾湿了。
“没有。”
“我们怎么会这么想!”
“真的吗?”一川花月转了转手里的星月菩提,笑盈盈地看着他们,“那你们刚刚怎么走了啊?”
“我们……”吉菊忙向天飞雪打眼色,天飞雪连忙说,“我们只是不想托你后腿,才离得远一点而已。”
“对没错,我们只是不想成为你的累赘,要是因为我们你输了,我们不是就犯了很大过错?”
两个为了证实自己说的没错,边点头边说,语气也越来越肯定,说得仿佛真的一样。
一川花月笑了笑,虽然知道这两个小的是在信口雌黄,但他们做的也没错,也就没有追究,而是问道:“你想找器修做铜炉?”
“嗯。”吉菊点头。
“老衲认识一个,老衲带你去。”
“真的吗?太感谢师……大师了。”
“呵,现在知道感谢了?刚刚去了哪儿啊?”
“嘿嘿,大师大人有大量,就不要怪小人错啦!”
达到目的的吉菊开心起来,心态就开始放飞起来。
一川花月见吉菊因为这种小事就开心成这样,笑着摇了摇头,果然是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