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一周,没有发现任何机关,吉菊被难住了,禾白则是看着门上面的纹路,在思考。
蓝宝抱着吉菊的手,脸上神色苍白,害怕地咬着下唇,哀求地望着吉菊,不想吉菊去:“姐姐,既然打不开,我们回去吧,这里这么阴森,肯定不会有好的事情发生,我们走吧。”
正是因为不会有好事,吉菊才来的。蹲下身,吉菊摸了摸蓝宝的手,安慰道:“不要害怕,姐姐会保护你的,而且还有禾白在,有他在肯定不会有事的。”
蓝宝绞着十根圆圆的指头,脸埋在领子里,嘟着嘴不说话。吉菊有点头疼,想着不如算了吧,反正也打不开。禾白却在这时发现纹路的秘密。
石门上面刻印的纹路是乱的,只要按照一定规律,还原成原本的图案,就可以把门打开。
根据这些纹路,大概可以猜到原本的图案应该是一只凤凰。知道其中奥妙,吉菊与禾白一起动手,去推那些纹路石块。
石块又大又重,即使用灵力,吉菊也很吃力,虽然禾白是很轻松,但机关是设置成需要两个人同时协力才可以推动。等到把所有石块都推到正确的位置,还原出图案,吉菊累到快要趴下。
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点幽光从里面射出来,蓝幽幽的鬼火一样,沿着光亮往前走,温度越来越低,已经不是呵气成雾,而是呵气成冰,还好吉菊已经是金丹期,可以用灵力保持自己的体温不变。
走到里面光芒渐渐变亮,隐约可以看见周围的环境。吉菊他们身处在一个水溶洞,上面下面都有参差不齐的石笋,山壁上黑漆漆的,光不是很亮,不清楚上面是影子,还是有什么黑不溜秋的东西。
吉菊他们行走在冰面上,冰层很厚,里面也是黑乎乎的,不知道冰住的是些什么。
没过多久,沿着悲鸣声传来的方向,吉菊他们来到一个开阔的地方,里面冰雪覆盖,从地面一直到壁顶,全都冰封在厚厚的冰层里。
地方很大也很空,除了冰层,几乎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中间的地方,落了一层厚厚的灰色粉末,远远看去像棉絮,走近才发现是烈焰熄灭后遗留的灰烬。
一脚踩上去,整只脚没入灰烬之中,但灰烬的位置却没有变,静止在原来的地方,灰烬的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灰烬上面保留着一个庞大的痕迹,隐约可以知道大概是一只巨兽卧倒在地,不断挣扎着,最后被火烧成了灰烬。悲痛的声音就是从灰烬的中间传来,吉菊想要过去看看,蓝宝却拉住吉菊。
“姐姐不要过去,里面可能有危险。”
蓝宝说的有道理,冒然走进去,说不定会触发某些什么机关。于是吉菊没有走过去,而是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把翠绿的鱼竿,用长长的杆子探一探里面有什么,结果一无所获。
最后还是由禾白出手。禾白等级高能力强,就算有什么机关,也可以应付。
禾白一路无阻地走到灰烬的中间,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吉菊沿着禾白的脚印走过来,看见那是一个有灼烧痕迹的海螺。
海螺有禾白的一只手大,原本的颜色已经不可辨析,如今呈现的是那种被烈火灼烧后的灰白色,上面还有黑色斑驳的烧痕。
悲鸣声就是从海螺里面传出来的,一声接一声,被遗忘在这空荡荡的冰洞里,不知道痛苦了多少年,永远停留在最悲怆的那一刻,无法解脱。
这么个时间地点,还有一个发出悲鸣声诡异海螺,妥妥灵异故事的节奏。
“怎么办?”
吉菊看着禾白手上的海螺,有点犯难。气氛很诡异,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种暴风雨前的平静,最考验人的心理承受力。
独自一个人感到害怕的蓝宝跑过来,紧紧攥住吉菊的一只手臂,死死盯着那只海螺,浑身上下散发着恐惧又绝望的气息。
紧挨的吉菊感受到蓝宝的波动,弯下腰,把蓝宝抱在怀里,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后背,安抚着蓝宝。
“要不回去吧,蓝宝好像很害怕。”
禾白没有出声,看着手心里海螺,有点发愣,吉菊一连叫了几声,才抬起头,淡淡“嗯”一声。
把海螺放入到乾坤袋里,悲鸣声被隔绝,三个人沿着原路回去。
在吉菊踏出灰烬的最后一脚,静止的灰烬突然落下来,迅速化为黑色的水,腐蚀着冰层,黑色的水在冰面上四处扩散。
吉菊与禾白跳上飞剑,害怕冰洞会坍塌,御剑快速离开。
禾白平安回到石门之外,转身却发现,跟在身后的吉菊和蓝宝不知所踪,脸上瞬间阴霾弥补,浑身戾气,黑气翻涌,差点有入魔的现象,还好最后一道白色的灵光一闪,让禾白平静下来。
望着石门里面,禾白眸色幽深,眼里有迷惘一闪而过,神色有刹那的脆弱,最后却都沉淀下来,变成沉沉墨色。
把海螺拿出来,放在嘴边,禾白循着记忆里,那人教自己的那样,幽幽地吹了起来。
悲鸣声化为流水的韵律,在寂静的空间里流淌着,远远传到吉菊的耳里。
周围是白色的浓雾,吉菊抱着睡着的蓝宝,走在一处水边。周围草木颜深色厚,一弯流水穿过白雾,流向远方。吉菊循着螺声,沿着水边,慢慢往前走。
前面一对男女,白衣白袍,和白色的雾气融在一起。
看不清,声音却伴着海螺的低鸣传来。
“师尊,如果……弟子有一天犯了错……师傅会原谅弟子吗?”
“犯错非不可饶恕,如若犯错之人,能够悔改,也可宽恕。”
“如果错的不是这人,而是天下的理,那又如何?”
“即为天下之理,有怎会有错,错的必然是人。”
“可天下道理,难道不是人确立的吗?既然人会犯错,那道理为什么就不会有错了?”
“天下之理非只由人定,而是时间所裁决,正因为其质是正确,才能为人所认可,成为天下之理。”
“可如果从一开始就错了,在错之中它才显示为对的,那又如何?”
“既然是错,从一开始就不会存在,如何会有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