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醒醒…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小檀小心翼翼地推了推晒着阳光,睡意满满的苏慕清。
“嗯…父亲告诉你是什么事儿了没有?”苏慕清努力睁开迷离的双眼,理了理鬓边的碎发,闻着一股花果香,“呀,桂花糖糕,秋日里的桂花蜜酿好了,让我吃一块再去。”刚要伸手就被小檀挡了回去,“哎呀小姐,让老爷久等可不好,您放心,谁敢动您的桂花糕?”
“小檀你可真是个小气鬼~”苏慕清哼哼逗着小檀,转身出了门。已是深秋时分,府里上下早就换上了秋衣,苏慕清穿了件鹅黄色的雪梅夹袄长裙,只觉得笨重,从前的苏慕清最讨厌冬天,经常偷偷脱掉笨重的夹袄,一脱不要紧,倒染上了体寒的毛病,没什么大事,就是月事一到,腹部疼痛难忍,请遍城中名医也无可奈何,只能天气渐凉就裹得严严实实。
十一月的乐陵早已是一片秋日里的肃杀景象,府里的花多多少少都败了,只剩几只还没枯萎的菊花,还坚持挺立在泥土里,苏长毅喜欢松柏,在书房门口种了两棵长青松,所以这时候也只有悟阁周围还有留存一些的绿色。
有悟阁的门虚掩着,苏慕清推门进去,只见苏长毅像往常一样,坐在桌旁,紫砂香炉里焚着檀香,闻了感觉神清气爽。
“清儿啊,过来。”苏慕清走到桌前,看着父亲摆弄着一枚玉佩。
“父亲这玉佩不错,怎么从来没见父亲戴……”
“跪下。”苏长毅将玉佩收进木匣,言语里尽是威压,苏慕清不知犯了什么错,也只能是跪下听着。
“女儿不知犯了什么错惹父亲生气,请父亲明示责罚。”苏慕清虽然跪着,但也不肯认错,这脾气最像苏长毅,倔得像块顽固的石头,倒是一点也没遗传柳蓉那般似水的性子。
“你在宫里顶撞恒王的是早就传的满宫里皆知,还用我说?”
“恒亲王求娶女儿,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垂涎父亲手里的权利,他有夺嫡之心父亲不可能看不出来。”
“再有,这王爷表面仁义,内心恶毒,女儿怎么可能嫁给他?”
“啪!”苏长毅一掌拍在桌子上,声音响的让人后怕,若是这一掌打在脸上,怕是脸都要烂了。
“你个女子怎么能随意议论朝局!这其中的原由为父自然替你想到了,可是你为什么非要当众顶撞恒王?还好是殿下不曾怪罪,你仗着公主的身份简直胡作非为!”苏慕清仍旧不肯认错,双眼盯着地面,就这么跟苏长毅耗着,“女儿说什么也不会嫁给他的。”
“哼,你这丫头,为父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你嫁给恒亲王了?”
“那父亲之前和我说……”
“那一次是恒亲王登门拜访的时候,有意跟我透漏了他想娶你这件事,那日入宫父亲本就是想找恒王说个清楚,可不知为何不见恒王踪影,后来才听说你敢如此犯上。”
听到苏长毅没有将他嫁给恒王的意思,苏慕清也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立马眉开眼笑的,一双灵动的眸子笑眯眯地盯着苏长毅,“嘿嘿,女儿这倔脾气不还是像了父亲。”说着便要起身。
“跪好,为父还没说完呢。”苏长毅看着女儿这般撒娇,怒气倒是平缓了不少,他在外是铁血刚毅,无畏无惧的大将军,在家倒是个宠妻爱子,略微傲娇的宁国公。
“好好好,父亲您说,清儿跪好了。”
“这第一件事,您可知你母亲在生你的时候如何才保住了性命?”
“女儿听父亲说过,是得救于城外的一个老翁,其余的倒不曾听过。”
“城外近郊有一处村落,当年我与你母亲出城,回程途中你便要出生,亏着见着一位垂钓老翁,才找人救了你们。”苏长毅起身将手里的木匣交给苏慕清,“这枚八宝纹的羊脂玉佩原本是一对,当初为父将其中一个赠与救命恩人,如今这一个交到你手上,若是日后碰到恩人或是他的子孙,定要报答当日恩情。”
“那……”
“你只管听着就是,北狄战事吃紧,双方剑拔弩张,商谈不妥下一刻为父就得带着你大哥上战场,那时候,你要照顾好你幼弟和母亲,平日里你虽然娇惯,但父亲母亲都知道你可以。”
“女儿什么时候娇惯过……”
“最后一件事,太子已经向陛下求娶你,我替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