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想过那个对自己最重要的一天,想过自己该如何迎接它,想过该以什么样的面貌面对它。甚至于那一颦一笑都是精心谋划过的。但是命运又往往是那么可笑,可笑到突然有一天的惊醒,你会发现那一切都是如何的徒劳无功。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花开花落早已沉醉世间。农历二十一世纪十年代,我同父亲去见了一次他的同事。不过是小资家庭间的一个再平凡不过的见面,又或许是警察之间的一次交流,导致了那个不同寻常的见面。
我被父亲带去了那个房间,看到了那个侧躺在床上的身影,远远的,轻浮到看不清被子下的褶皱。那小桃子马尾支棱在背后若是象征着她的不屈。父亲叫我和她好好相处,就又急匆匆走了出去。她没有转身,连最基本的打招呼都没有更不要提我之前想象的握手拥抱了。但我发自内心的觉得我和她之间的沟壑足以跨过长江了,因为我们性格不同,之间便也谈不上什么共同语言。我讪讪摸了摸鼻头走了过去,十一岁的我们坐在同一张床上,软软的像是铺了席梦思?我不知道也没有去细问。我就静静那么坐着,没有看她,随便打量了几下周围的屋子,等着第一次交流。
别…在这儿坐着,随便看看,我也没什么好介绍的。
她将腿缩了缩,避免了我的直视,刚刚随意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嘴巴僵硬地动了动,表示刚刚说话的人是她。无奈地站起来,走到了窗台,低下头只能楞楞地看着仙人掌,带刺的,倒也和她相似。注视了许久,父亲就敲门进来了。
依泽她还好吧。
父亲和那大胡子同事都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寒暄了两句,也力不从心的夸了那高傲的,至少我自以为她是高傲的那个人两句,谈话时间倒也迅速。
依泽这个名字,也是我第一次听到。而我和她,两个形同陌路的人的第一次同处也就这么草草结束了。原以为两个互不干涉的人因意外而相见,那么就会在分别之后再不会相遇,可就在几天后,她却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带着一点点惊吓,又带着惊喜的礼物。
那是她第一次出现在我的世界,就像是一个陌生人突兀地闯入了生活打破了既定的人生。她转到了我们班。老师匆忙的介绍着她我竟也没有听清。所记着的还是“依泽”,而从来没有想过她究竟姓什么。在一个班里却没有说过几句话。许是对她多少抱有一些成见,因为总是认为父亲对她说了些什么,而我作为当事人却丝毫不知情,所以也就瞬间没有了那个耐心罢。毕竟孩子间的误会,不就是这么产生的吗?而这一切的一切多年后我才晓得了缘始缘终,那却都是后话。
我目睹着她坐到了我的前面,也皱着眉收到了她的小饼干,委婉的拒绝了多次她的示好,有时候甚至还会闹的不欢而散。但很有默契的,我和她上下学一起走,从来没有在校外多提及半分这样的事,也给了父亲一个错误的印象,虽然我之后也没有对此过于后悔……
她来的时候便已是五年级的下半学期了,同学们也都在忙活着告别,谁又有那闲心思去交新朋友?自然而然依泽便是那个被孤立的人。有时候和朋友们谈笑间也能看得到那个站在窗前的背影,孤零零的。就像是那日望着仙人掌的我。
所以说,那日她知道我的来意吗?知道我们会再相见,所以想让我感受到她的感受吗?
我甩去了人群想要走上前,却被身旁朋友拉住了…
过去干嘛?没看到她孤僻成那样吗?你想要被传染吗?
这些话突然带刺地穿到了我的耳边,我突然质疑地看向朋友,是吗?这才是她们不理她的原因吗?可是她不是才刚转到我们学校吗?但我也止住了脚步,没去看向了依泽的方向。虽然嘴上不说,也说不出来,但是我知道,一旦我真的迈向了那一步,被更加孤立的人便是我。而且,甚至像是“叛徒”一般,所受到的伤害会更加严重。是的,我内疚了。就在那一刹那仿佛被虚假的光芒笼罩蒙蔽。
那个脱离的凡间的人,就像路西法(堕落的天使),未开始,就被判处了死刑。我暗自祈祷…然后这一切能够快点……快点与她做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