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那个夜晚,彻底的改变了他们二人的命运。自从那场大火以后,爱德华和伊丽莎白就变了。他们从不谙世事变得无比现实,他们从不善言辞变得巧舌如簧,他们从幼稚变成了成熟,以前的生活在随着那场大火一起灰飞烟灭了。
“伊丽莎白!”爱德华搬开一块被烧断的房梁,朝着被熏到在地上的伊丽莎白跑去。
“爱德......”伊丽莎白虚弱的倒在地上,脸色比原来更加苍白,似乎是吸入了太多的有毒气体。“老师呢?爱德。”
“老师找不到了,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了,我先带你走!”爱德华说完就想抱起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推开了他的手,然后虚弱的站起来,一晃一晃的朝通向第二层的楼梯走去。
“伊丽莎白,你疯了吗!”爱德华冲上去死死抓住她的胳膊。“老师已经失踪了,你别上去送死了!”
“不,他一定还在上面,我要上去找他。你松手,他一定还在上面,让我上去找他.......”伊丽莎白奋力想摆脱爱德华,只可惜由于平常的她太虚弱了,现在她由于吸入了大量毒气,才走了一会就跌倒了。
爱德华见状扶起伊丽莎白。“你相信我,老师真的不在上面,我们先出去再想办法,好不好。”伊莉莎白呆呆地望着通向二层的楼梯被火焰渐渐吞没,爱德华抱起伊丽莎白,向出口处跑去。
由于火势太大,根本控制不住,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彻底把通向出口的路口堵住了。爱德华才跑到一半,突然就被一个一个巨大的梁柱砸中,他一下子控制不住平衡,摔了出去。伊丽莎白也一下摔在了地上,她的意识模糊了起来。
“爱德......”伊丽莎白意识逐渐模糊,她看着爱德华被砸中,只能虚弱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爱德华艰难的爬起来,鼻子和嘴巴里满是血。他费力的跑到伊丽莎白面前,然后忽然撑不住身体,倒了下去。
房梁和石砖大块大块的向下面跌了下去,城堡已经要塌了。由于城堡被施加了结界,秘术都无法生效,他们眼看着就要困死在里面了。
爱德华倒在地上,大口的吐着鲜血,显然伤的不轻。但是当他看着旁边快要昏迷的伊丽莎白,一种不甘心和保护欲就冲上了他的脑子,他奋力直起身子,只可惜重伤让他只能半跪在地上。
“伊丽莎白,我不会让你死的!”爱德华最终还是使用了那个炼金术中的禁术——穹顶。
他举起了手臂,然后对着上天祈祷道:“上天我求求你了,让我们活下来!”说完,他开始吟唱起来。
伊丽莎白意识已经快要丧失了,她在最后的时刻看着爱德华施展着禁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愿意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我愿意奉献出我的一样宝物,来换取——霍恩海姆的真理苍穹!”说完,一个环装的东西从他的手臂里逐渐变大,最终环绕着他和伊丽莎白。
“施咒人,我同意你的请求,不过希望你不要违约。”声音消失后,一个巨大的黑色保护罩就把他和伊丽莎白罩住了。“谢谢......”爱德华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他已经精疲力尽了。
伊丽莎白看着爱德华,然后逐渐闭上了眼睛,最终彻底被黑暗吞没。
伊丽莎白从梦中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灰蒙蒙的乌云铺满了天空,光线从窗子外投进来,照在她的脸上。
她看了一眼身边,发现自己正躺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
“你醒了呐。”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伊丽莎白朝声音方向看去,看到爱德华换了一身绅士装,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书。
“嗯。”伊丽莎白拉开被子,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她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窗外。“昨晚是你抱我回来的吗?”
“嗯。”爱德华回答道。
“谢谢你。”
“没事,应该的。”
“爱德华.......”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我就是想说.......对不起。”
爱德华看着伊丽莎白苦笑道:“是我对不起你才对,我都还欠你一百个道歉呢,你向我道什么歉呢。”说着,爱德华从桌上拿起了一个袋子,放到床上。“你身上的衣服都旧的不行了,这是我特地给你买的新衣服,你换上吧。还有,早餐我放在桌上了,你收拾完,我带你出去逛逛。”说完,他就走出了房间。
过了大概四十分钟,伊丽莎白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时候的她与刚才完全不是一个人。换完装的伊丽莎白穿着一件白色的束腰长裙,裙子上绣着一些花纹,袖口还有着花边,长裙的裙底直盖到她的脚踝上面。她上身披着一件轻薄的及腰外衣,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她把头发盘在后面,露出额头,使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
爱德华走上前去,给她整理了一下肩膀和袖口。“很漂亮嘛,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漂亮。”他打趣道。
伊丽莎白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从来没认真打扮过,而现在这么一打扮起来,她确实有点不适应。
爱德华帮她整理完好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女士优先。伊丽莎白只得硬着头皮,红着脸跟着爱德华走到街上。
佛利特街是西缇区内最接近摄政区的街区,有着很多的报社与新闻社,大量的商贩也在这一带兜售商品。伊丽莎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商业街,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令她眼花缭乱。
爱德华走到一个帽子店前,停了下来,然后他走进店里,在一众帽子里挑了一顶淡黄色的汉堡帽。爱德华付了钱以后,走出店,他走到伊丽莎白面前,把帽子戴在她的头上。“刚才忘了给你买帽子了,记得以后出门不戴帽子是不礼貌的哦。”爱德华对她笑了笑。
伊丽莎白愣了一下。“我们走吧。”爱德华对伊丽莎白说道。伊丽莎白回过神来,她看着爱德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和他一起走在佛里特街上。
他们一路从佛里特街穿过了史特兰街,比利斯门,然后又通过伦敦桥到达了西敏寺区,接着他们又参观了海德公园,白金汉宫与特拉法广场,在牛津街吃了一顿地道的苏格兰风味晚餐以后他们又沿着泰晤士河返回了佛里特街。等他们回到街区时,已经是黄昏了。
走在河边,伊丽莎白看着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不禁想起了什么,她想开口但又把话收了回去。爱德华走在她旁边,也想说些关于昨晚的话,不过他始终也说不出口。
“伊丽莎白,你还在生我的气吗?”爱德华终于开口道。
“也不能算得上生气,我只是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伊丽莎白回答道。
“你还是认为我是个骗子吧。”
伊丽莎白沉默不语,她看着泰晤士河,不做回答。
“我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不过从此以后,我一定不会再骗你了。”爱德华看着伊丽莎白,又语塞起来。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他们沿河走着,太阳的余光经过河面散漫的照在他们身上。走着走着,伊丽莎白牵住了爱德华的手,她看着河面,轻轻的低语道:“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嗯......”爱德华牵着她的手,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二人就这样走回了佛里特街。
回到公寓前,他走到门口,正想往里走去时,却听到了马库斯的声音。
“她的灵魂只剩下额叶区和脑岛区的没被吸走了,不过也是万幸,脑岛区的灵魂控制着身体运转,这就意味着,她一时半会儿不会死。只要在接下来的三十六个小时内拿回她的灵魂,我就有办法救活她。如果超过了三十六个小时,那么我也无能为力了。”
爱德华好奇的转向路口里,想看看马库斯是在和谁说话。他走上前一看,却发现了那天夜晚那个被铁处女困住的猎魔人站在那里,他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他立马转回墙后,背靠在墙边仔细听他们的谈话。
“爱德华,你......”此时,伊丽莎白正好跟上来,看到爱德华这副模样,刚想开口问他怎么回事,就被爱德华一把拉到身边,然后被他捂住了嘴巴。
“别出声......”爱德华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伊丽莎白也背靠着墙仔细听起来。
“她是怎么被搞成这副模样的,我前天忘记问你了,乌尔列卡。”
“她被人袭击了。”
“教廷的人吗?”
“不是。”
“哦?难道除了教廷还有人敢杀你们都灵党的人?”
“是一个噬魂鬼,具体的你不用知道了。”
“哦哦,这样吗。那我就不问了,抽魂的具体操作我给你写下来,你稍等一会。”
过了一会,马库斯的声音又响起了。“来,东西给你,不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些东西连上给她看病的钱总共两个金币。”
“好,等我找找。”
过了一会,声音再次响起。“谢谢你了,钱我收好了,你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
“你慢走啊。”
爱德华看到乌尔列卡离开了马库斯的诊所后,他立即跟了上去。“安娜,我们走。”说完,他就和伊丽莎白追了上去。
马库斯看到她们两个人,好奇的喊到。“你们去哪啊?”“等下再跟你解释!”爱德华回应道。
由于大部分商店歇业了,街道上,人烟稀少了起来。路灯也还未打开,整个街道昏暗无比。
爱德华和伊丽莎白一路小跑,跟在乌尔列卡身后。过了大概五分钟后,乌尔列卡转身进入了一个小巷内。
爱德华远远的看着乌尔列卡进入了小巷,他皱起了眉头,转身对伊丽莎白说道:“先准备好,以防万一。”说完,他和伊丽莎白一头钻进了小巷内。
他们一路沿着小巷走了很久,都没看到乌尔列卡的身影。爱德华感觉到不对劲,转身对伊丽莎白说道:“往回走。”说完,就往街上跑去。
可是,他们还没走几步,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你们是谁,为什么跟踪我。”紧接着,一个人出现在了黑暗之中,他拿着那把精致的燧发枪对着爱德华,来者正是乌尔列卡。
爱德华停下来,警戒的往后退了两步,伊丽莎白见状想上去露出利爪,却被爱德华一把拦住。
“乌尔列卡先生,您好,我叫爱德华?林赛,我身后这位是伊丽莎白?诺顿。您别误会了,我们没有恶意。”爱德华镇定的说道。
“哦?没有恶意,那你们跟踪我干嘛。”乌尔列卡举着枪走上前去,质问着爱德华。
“乌尔列卡先生,您别误会了,我们没有跟踪您,我们只是想找您问些事情。”
“找我?你是谁?为什么找我?问什么事情?”乌尔列卡走到爱德华面前,用枪指着他的脑袋问道。
“您还记得11日晚上的事情吗?如果您还记得,那您对我一定不陌生。”爱德华把伊丽莎白护在身后,看着枪口说道。
乌尔列卡经他这么一说,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记起了在被铁处女关起来之前,看到的正是眼前这个男人,那双湛蓝色眼睛令他记忆犹新。
乌尔列卡放低了枪,说道:“原来是你。”他戒备的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我找你是因为我们需要帮助。”
“帮助?帮你干什么?”
“帮我打败威尔逊?霍克,也就是那个木偶匠。”
“哈哈哈,我凭什么帮你?”乌尔列卡看着爱德华,冷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吗,没有利益与理由的话我凭什么帮你。”
“首先,我们要依靠你的力量去打败那个噬魂鬼;其次,你不是也需要救活那位小姐吗?依我的所见所闻,能为都灵党工作的女性地位都不低,而且,那位小姐估计应该是一位传信人,我想你身为都灵党人不可能见死不救。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爱德华故意中断了下来,他看着乌尔列卡,等着他的反应。
乌尔列卡听他这么一分析,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斯文绅士的男人竟会对都灵党的事如此了解。他问道:“最后一点是什么?”
爱德华走上前,把乌尔列卡的枪口按了下去。他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那个木偶匠和那位小姐的灵魂在哪里。”
马库斯的诊所内,四个人正站在圆桌前,看着桌上的伦敦市政地图。
“只有三十五个小时了,我们时间不多了,我们应该迅速制定计划然后行动。”乌尔列卡说道。
“你们要去找威尔逊吗?他行踪诡秘,我估计你们找不到他。”马库斯说道。
“爱德华,你先说说吧。”伊丽莎白看着地图,对爱德华说道。
“尽管威尔逊行踪诡秘,但是他的行动,无论如何,都是客观存在的,只要存在,就一定会被发现。所以,找到他也不是不可能。”说完,他就用铅笔沿着摄政公园一直到纽卡特画了一个椭圆。
“其实,我也不确定他的位置,不过,可以推理出来大致的范围。首先,根据马库斯的推断,由于某种危险的逼近,威尔逊使用了献祭。再加上昨晚我查阅了相关书籍,知道了这个异术需要在死人较多的地方的地方施行,这样,才能召唤出地狱公羊。”
“那为什么他不去离伦敦较远的公墓施法?”乌尔列卡不禁问道。
“因为根据马库斯的提示,一个人的灵魂如果离肉身超出了两公里,那么那人的肉身就会有根据超出范围的距离有不同程度腐烂,但是琳小姐的肉身这几天来一点变化都没有,就说明她的灵魂离她没有超过两公里。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她的灵魂没有大幅度移动,我就基本可以断定威尔逊的施法地就在以我们为圆心的两公里内。而在这两公里内,只有东区符合施法条件,所以,把摄政区和西敏寺区去掉的话,就是这样一个椭圆。”
“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太大。而且东区鱼龙混杂,就算把最繁闹的衬裙巷,佛里特街,比利斯门,鱼市去掉,仍然很大。依然不好找。”乌尔列卡把上述的几个区域划掉,范围又缩小了。
众人经他这么一说,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一时他们也想不出什么线索来,大家又陷入了思考。
“我们不如用排除法来看看能不能把范围再缩小一点,比如先把街道和警局这样的地方排除掉,说不定会有收获。”马库斯提出了意见。
听他说完后,爱德华就把范围内所有的不可能的设施都排除了以后,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诶,爱德,我觉得可以这样想。”伊丽莎白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说。”
“既然威尔逊不是普通人,那么他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和方法,而献祭这样的仪式应该是需要法阵的,我们是不是可以结合威尔逊的特殊点和法阵来缩小范围呢?”伊丽莎白托着下巴,说着自己的想法。
“对啊,法阵.......还有特殊之处......”爱德华经她这么一提醒,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先回忆着资料,发现资料里并没有提到献祭需要什么特殊的法阵,那就只能从特殊点下手了,他在心里慢慢的排除着威尔逊的特点。突然,他灵光一闪。
“我知道了。”爱德华站了起来,立即在地图上画起了一个个点。
“怎么回事。”乌尔列卡凑上来,急迫的想知道爱德华想到了什么。
“乌尔列卡,我问你,无论是圣术还是异术,仪式的两个基本条件是什么?”爱德华反问乌尔列卡。
“咒语和法阵。”乌尔列卡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正是如此,那么献祭作为一种仪式异术也逃不出这个基本原理。首先,仪式是需要很多人的,光靠威尔逊一个人的身体肯定不够形成法阵,他必定要集中很多人力来形成法阵。其次根据直觉,所有异术都应该与血腥与谋杀有关,而且,威尔逊作为一个噬魂鬼不会和太多人有交情,那么,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那些协助他的人应该都不会是活人,那么就只能是死人了。”
“所以刚才我想起了曾经在调查威尔逊时发现的几宗近期的谋杀案,我把这些案件发生的位置在地图标记一下,你们看看是什么。”说完,爱德华就把那几起案件标注了一下。
“这是.......三角眼!”乌尔列卡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呼了一声。
“三角眼?就是这个法阵吗?”伊丽莎白指着地图上被标注出的类似法阵的东西不解的问道。
“三角眼法阵,是一种能在最大程度上把仪式参与者的力量集中到阵中心的法阵,也是一种萨满教巫师很喜欢用的法阵。”
“那么,既然有了法阵,还有了边界限制,我们应该就可以找到威尔逊的藏身之处了。”正说着,爱德华就把三角眼法阵的左半边重重描了一边。
一个只包含了阿尔色雷庄园的三角形区域立即就显示了出来。“阿尔色雷庄园!”乌尔列卡惊呼道。“没想到他竟然藏在了这个地方。”
“那么接下来找到他的藏身之所了,你打算怎么办。”乌尔列卡看着爱德华,问道。
“接下来......”爱德华放下了铅笔,然后说道:“用我当诱饵。”
“爱德,为什么你要当诱饵?”伊丽莎白听到他这样的计划,立刻坐不住了,她不想让他冒着个险。
“你们只要按照我接下来所讲的计划实施就行了,只要你们没有失误,那么琳小姐的灵魂和我们想找的东西都只是囊中之物了。”爱德华走到窗边,他看着窗外一片寂静的伦敦,他心里清楚的知道,明天又将是一场恶战。
“爱德......我去当诱饵吧。”伊丽莎白走到爱德华后面,希望他能答应自己的要求。
爱德华看着夜景,过了一会,才慢慢开口道:“不行,只有我才能当诱饵,因为我就是他的最后一个祭品。”
“原来如此,我就说为什么威尔逊这几天迟迟不离开伦敦,原来是等着抽取你的灵魂,不过看来他是有什么情况,这么多天都没有动手。”乌尔列卡看着爱德华说道。
“还有一点.......”爱德华开口道。
“是什么?”伊丽莎白急切的想知道。
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把原因告诉了伊丽莎白。“有人花了重金让威尔逊杀了我,甚至用威尔逊自己的性命作为威胁。如果我的情报没有错,这个人就应该是.......”
“狄兰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