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的人际关系真的会把人逼到这种程度吗？”郑昂听了徐天的讲述，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能。”常胜坐在沙发上，“学校是一个充满了歧视和欺凌的地方。”
“真的是这样吗？”郑昂看向了徐天。
徐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常胜以前在学校中被几乎所有的同学排斥，遭受了不知多少白眼，最后对学校的印象自然是这般。
“你对学校有憧憬，是因为你没上过学。”常胜接着说道，“你没感受过那种被所有人欺凌的感觉。”
“我……现在不就是在上学吗？”
“说的对啊。”常胜愣了一下，“看来问题的本质不是上没上过学，而是在于我和你的区别。你英俊帅气，情商超群，球技高超，所以你是万众瞩目。我那时内向自闭，不善言谈，无父无母，所以是过街老鼠。其实，每个人从小就学会了歧视和排斥，远远早于他们学会尊重和热爱。”
“常胜你今天怎么了？”苏灵看着这个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常胜，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他笑了笑，“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只是平时咱们没有聊过这个话题。徐天，我们帮帮小娴吧，就像曾经你和叔叔阿姨帮我那样。”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回到家里，赵晴还没下班。两个孩子坐在沙发上正在看动画片。
“哥哥！”两个孩子看着进门的徐天，异口同声的喊道。
“看我带回了什么？”
小玛仔细的看了看，“冰激凌！”
“快来吃吧。”
徐天看着吃着冰激凌的两个孩子，不禁感叹童年时纯真的美好。
“啊，又是新的一天。”电视机里动画片的声音传来。徐天看了一眼，那是一部比较老的动画片了，徐天小时候也曾看过。具体讲的是什么他已经忘记了，但依稀记得主角是一名小学生，每天都会有奇妙的经历。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啊，当你们处在一个大环境中，其中有一个人与你们不同，你们该怎么做呢？”
“是哪种不同？”小玛问道。
“嗯……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或者说是，不善言谈……算了，这个问题描述起来太麻烦了，等你们上学了咱们再聊吧。”
“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阿杰看向徐天，“如果我上学了，周围都是人类的孩子，我不就是一个和他们不同的学生吗？”
“对，我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现在你反过来想，如果一个班级或群体中全都是妖怪的孩子，只有一个人类小孩，你会和他成为朋友吗？”徐天看着阿杰。
“大概……不会吧。”
“那如果别人都欺负他的话，你会和别人一块欺负他吗？”
“我……不……”阿杰嗫嚅道。
“只是聊天而已，所以请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好吗？”
“对不起，哥哥，我想我大概会和其他人一块欺负他。”
“没什么可对不起的，虽然你作为妖怪岁数不小，但按阅历来看你终究还没有长大。你要记住，和一个人交朋友，不能是因为怜悯或者巴结，无论对方是强者还是弱者，都要因为适合才和对方交朋友。对一个人的尊重也一样，每个人都有被尊重的权利，每个人都不应该跟随着他人去不尊重甚至欺凌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
小玛一直在安静的听着，她不像阿杰，虽然是个小学生的模样，却已经十几岁了。还不到九岁的她听得不是很懂。
“哥哥，你是在给我们上课吗？”
“上课算不上，只是和你们聊聊天。你们九月就要上学了，在学校中你们会遇到很多同学。你们会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你们会遇到无数的人，但我希望你们永远不要做施暴者，也不要做被施暴者。”
“我懂了，哥哥。”
徐天看着这两个孩子，心中升起一阵希望。人类应该是可以称得上“伟大”这两个字的。从茹毛饮血到使用工具、火种、语言文字，文明的建立让人类不再像林中野兽一般拼尽生命去厮杀。但总有人想把其他的人踩在脚下，所谓“优胜劣汰”的法则从没被放弃，但徐天这么多年都没想明白，什么是优？而什么又是劣？他心中的文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希望这两个孩子长大后也能不被世俗所改变或者说不被改变的太多，毕竟很多时候人们所做的和徐天所说的恰恰相反。
这时家中大门被打开，赵晴走了进来。
“姐姐。”两个孩子喊道。
“哎。你们在聊天吗？”
“是啊，在聊天。”徐天站起来说道。
“小娴今天怎么样？”
“还挺好，和我说话的时候也没那么拘谨了。”
“虽然我不太喜欢你像从前开导我一样开导别人，但看在她才上初中，而且又很可怜的份上我就忍忍吧。”赵晴嘟了嘟嘴说道。
“我怎么会像开导你一样开导她呢，你们两个完全不一样。你对我来说可是独一无二的，当初我可是冲着你这个人才开导你的，而对她只是一种……帮助。”
“你这油嘴滑舌肯定是和郑昂还有常胜学的。”
“你们这样甜言蜜语的就不怕带坏我们吗？”阿杰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你变坏了能怪我吗？”徐天摊了摊手，“我们说这几句话比电视剧里演的尺度还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小玛每天偷偷的用电脑看言情剧。”
“我哪有看那种东西，她们女孩子才喜欢看……”
“你这么看不起我们女孩子的吗？”赵晴面无表情的看着阿杰。
“不是啊，姐姐，我说的女孩子是指小玛那种……”
“你的意思是我老了对吧？你是不是还想管我叫阿姨啊？”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阿杰都快哭了，“哥哥姐姐，你们继续，继续。”
“所以你是在看不起我吗？”一直没说话的小玛看着阿杰一字一顿的说。
“我……饶了我吧……”
徐天拍了拍阿杰，凑到他的耳边，“我再给你上一课。一个家庭中，男人永远不要惹女人，只要把女人哄高兴了，所有的家庭成员就都能过上好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