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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荒原

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跳出夜空的花幕射像大地。在山间的夜里惊起一阵乌鸦惊鸣,旋即就又恢复了平静。夜还在继续,杜笙还没有醒来。

第二天,天空黄云残卷,风声肃杀。昨夜的那几只老乌鸦正站在一株枯柳树上,迎风怕打翅膀,呜啼欢叫,似乎准备享受一场盛宴。

树下的草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尸体,尸体伤口的血已经凝固,血污流过,草地生新生的草青嫩芽也被染成了血红色。一切还是那么静,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

突然,远处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一队束身带刀的人马迎风奔来。队伍前方是一个身着白衣,装扮利落的少女。

“小姐,这里全是兄弟们的尸体。”人马走近,一个青衣武士抱拳说道。

白衣少女声音有些颤抖“仔细排查,看有没有我哥哥的踪迹!”

“是!”众人不敢怠慢,一齐应道。

杜笙被声音惊醒,缓缓睁开眼睛,全身酸痛。竟看见一个个手提银环大刀,身裹粗布长袍,蓄发留须的健壮男子,正在附近翻找着什么。正这时,有一个武士走到他跟前。

“小姐,这有一个活口!”武士叫道。

立马就有几个人跑到杜笙身边,举着大刀,架到了杜笙脖子上。

“你是谁?”一个声音凶狠地问道。

钢刀的冰凉让杜笙立马恢复了意识。他被此情此景吓了一跳。

“说!”杜笙还没反应过来。拿刀的人又喝问了一遍。

“你,你们!是谁!”杜笙紧张的一阵哆嗦。他觉得眼前的人都像是冥界的鬼魂。想起昨夜自己不慎失足,自己现在肯定已经死了。

白衣少女拍马走到跟前,众人立马散开一条道。少女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我哥哥在哪?”

虽然语气严厉,可音色却是那么清甜。杜笙躺在地上,看着高高骑在马上的白衣少女,简直仙女下凡,美的让人窒息。他不由得张开了嘴,在这一瞬间竟让他忘了钢刀锁喉的恐惧。

“下流!”少女骂道,这些花痴脸她见的多了。

押住杜笙的人等到主人叫喝,立马把钢刀更加逼近杜笙的脖子。锋利地刀刃贴进皮肤,渗出丝丝血迹。这群人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货色。

疼痛让杜笙收回思绪。他觉得屁股下软软的,斜眼一看竟然发现自己正坐着两个血糊糊的尸体。身边地上也都是死尸。他的两腿中间竟然还夹了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

杜笙一阵紧张,叫道:“啊,啊!”他想站起来跑开,但被钢刀架着,动弹不得。只得胡乱地用脚把人头踢开。

武士中有一人不屑地讥笑道:“怂货!”

“你到底是谁!怎么这身打扮?我哥哥在哪?”少女没有时间和眼前人过多废话。

“你,你问的什么?我不知道。”杜笙支吾道。

正这时,附近突然传出一声叫声:“小姐你快来看!”

少女应声拍马过去,押着杜笙的人也跟过去几个。但还剩两个一直用刀顶着他的脖子。

“这个死去的兄弟身下压了一片碎衣服!”说话的武士汇报道。说着翻起死尸,拿出了碎衣服。

“这是什么?”少女看着血污污的碎衣服问道。

几名卫士都上前查看发现的碎衣服。一人汇报道:“这是天螭派的飞鱼教服!”

“什么!难道是天螭派干的!”少女心头一震,天螭派在武林中素来心狠手辣。如果真的是他们,哥哥凶多吉少。

少女停了一会,立马带着众人回到杜笙身边。喝问道:“你是天螭派的什么人?”

“什,什么天螭派,我不知道。”杜笙紧张的回答,结结巴巴。

“装模作样!你如果不是天螭派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少女不容置疑地说道。

“我……”杜笙一阵语塞。钢刀在喉,他不得不回答。但他心里真是叫苦。现在在哪他都不知道。他只记得昨夜在深山和刘利军李天宇一起露营。然后自己好像失足掉到了黑窟窿里。为什么一醒来就冒出来这么多死尸,和一群体格健硕的流氓。

“小姐,这小子肯定有问题。跟他废话干嘛。让我打断他一条腿看他招不招。”有个武士一边建议,一遍试着举起大刀。

“啊!不要。”杜笙本能的求饶。

”慢着!“同时,少女身后也传出一声紧张的阻止声。杜笙看去,原来是个侍女,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众人都吃惊地看向侍女。侍女慌忙解释道:”我是想,先听听他说什么,再处理不迟。“

少女小姐觉得侍女说的有理。身边这一群莽撞大汉,她向来多有不喜欢的地方。怎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断人手脚。

杜笙看局势稳定,他紧张的心才放下来。此刻,他就像毡板上的肉,只能等着任人宰割。他心里不住后悔,干嘛要来深山露营。现在遇到了鬼魅,可该怎么办。他觉得这应该是一场噩梦。希望梦早点醒来。

“小姐,你看他的穿着打扮,奇怪的很,不像是天螭派的衣服。”年轻侍女又补充道,她好像急于要救下眼前这个人。这位侍女虽然不及少女小姐惊艳,但也清纯标志,不属凡品。

少女小姐冰雪聪明,侍女所说,她怎能没有发现。此刻,她的脑袋飞速的转着。眼前此人服装甚是奇怪,她从来没有见过。头发短的吓人,又没有胡须,难道是寺庙里的和尚。如果此人真的是天螭派教徒,为什么没跟天螭派一起走呢。但如果不是,那他又是谁呢。

她此行是来寻找被埋伏暗算的哥哥。哥哥从沧海派带出来的人,差不多在这里都发现了尸体。唯独哥哥不见踪迹。眼前这个人,是死人堆里的唯一活口,那他不是天螭派的又会是谁呢?想到这里,少女脸色一变,又立马喝问道:“你到底是天螭派的什么人,再不交代,休怪我们不客气!”

“我,我!”杜笙语塞。他知道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暗想,不仅你们看我奇怪,我看他们也奇怪。你们都是拍电视的吧。可我也不是演员啊。再说拍电视哪有拿真刀往上干的。这应该又是一场梦。他这几天已经做了一连串奇奇怪怪的梦。唯独这个梦,女主角倾国倾城,女配角清纯可人,只是这一群群众演员,有点凶恶怕人。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稍稍放松。

正在难解难分之时,远处山脚下,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放眼望去马队旌旗飘扬,卷起起了大片的狼烟。

立马有手下来报:“小姐,山口出现大量朝廷士兵!”

“隋狗!”少女不屑地骂了一句。又询问一个带头的手下:“可有发现我哥哥的踪迹?”

“没有。”带头的人恭敬地回答道。此人的服装明显鲜亮一点。应该是个队长。

“我们走!把遇难的兄弟尸体都带回去,好生安葬!”少女发命令说。

“是!”众人一齐应命。

“那这个人怎么办,杀了吗?”有人问道。

杜笙一愣,听到这里,他心里一阵臭骂。你们这群草菅人命的畜生。

“把他也带回教里,详细审问!”少女吩咐道。

武士听到命令,上前把杜笙拦腰掐起。他们都力壮如牛,掐起杜笙易如反掌。

杜笙就如同其他尸体一样被粗鲁地横栓到了马上,头贴着马肚子,马粪的骚臭味扑鼻而来,麻绳勒的生疼。杜笙想抗议:“你们弄疼我了。”但估计抗议也无用,就憋了回去。

健硕大马,一跃而起,奔驰在山间路上,杜笙被颠来颠去,好不反胃。跑了一段路程。突然众人紧张的勒住大马,一个急刹车,杜笙差点没吐出来。

”小姐,山前也有大批朝廷士兵!怎么办?“一个武士抱拳请示道。

“他们有多少人?”少女问道。难道朝廷也是为玉树后庭花而来?

“有几千人,而我们却只有二十余骑!”

“他们发现我们了吗?“少女问道。如果被发现了,就杀一条血路出去。

”应该没有!“武士回答。

”那众人林中躲避,放朝廷士兵过去!“少女说道。

”是!“众人齐声应命。于是大家,马衔枚,人禁声。进入大路旁的树林中。

约莫半柱香功夫,浩浩荡荡的朝廷军队,卷着狼烟,奔腾而来。从林中望去,官军队伍整齐,气势雄壮,人声嘈杂。只听一个传命官,奔驰在队伍前后。大声吆喝道:“大家加快脚步。剑南道钦天监大人说了,昨夜星象异动,紫微星滑落,有不祥之物伴随着流星降到人间。谁先赶到三丈原,找到不祥之物,重重有赏!”

”狗官,天天就会胡说八道!“少女听到,不屑的骂了一句。

杜笙被刀紧紧的压住脖子,不让他说话。此刻,他忍不住去看说话的白衣少女。

虽然只能看见侧影。但也美艳袭人。一袭绯红白衣随风飘扬,上身的两个小馒头紧致鼓起,一抹雪白的胭脂颈上,桃红的腮帮,边际清棱,乌黑柔顺的长发披上香肩,被吹来的山风撩起几丝发丝。清风抚过,空气都好像嗖散发着无尽的芬芳。虽然只是背影,竟也让人如此陶醉。杜笙直勾勾地看着看着,快要醉了。似乎忘了他正身陷险境,被钢刀锁喉。果然是个色种。

少女发觉有目光在她看。一回头正和杜笙目光相遇。她立刻羞臊起来,这种狗男人她见得多了,一个阶下囚也敢如此大胆,她怒骂道:“狗贼,你看什么!”

在场的所有男人,虽然都是手下。但谁不觉得小姐美貌绝伦,大家平时都想看而不敢看。现在竟然被一个阶下囚抢了先。

只见一个刀把儿猛然抡起,“嗖”的一声,砸到到杜笙后脑勺上。

杜笙“哎呦”一声,失去了知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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