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晔,是一名普通的中医。每天按时上下班的我,过着再平淡不过的日子。因此对很多事物漠不关心。
我既不出类拔萃也不是众望所归。所以,每天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如果有空余时间的话,才会顺便充实自己。不过,有空余时间就已经是件很奢侈的事情喽。
我有一只叫“角角”的黑猫,幸而能在穷极无聊的时候还能有个伴。
你问我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女朋友嘛,也有过。
不过她觉得跟我在一起会耽误她攀高枝,所以在她找到合乎心意的猎物之后,二话不说就踹了我。虽然这是一件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的事情,但我还是不太喜欢女孩子。
与其说是女朋友,倒不如说我是她众多“取款机”中的一个。
现如今双亲健在,一切安好,无欲无求。
综上所述,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是一个安静的废物。
和平常一样一到点就收拾东西下班。不知道到了什么霉,居然忘了给车子加油,于是觍着脸乘了我们科室主任的顺风车。
说来惭愧,从实习至今,我第一次知道主任的家庭住址,好巧不巧,他就住我对门。热衷于提前半小时到医院的他,我可真是从未遇见过。
因为我懒。
虽说他是我的主任,但是年纪和我差不多大。一说年纪可真的是惭愧万分。
主任叫叶岑,因为喜欢竖着签名,起初写领导评语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叫叶山今,直到看到科室外挂的牌子我才知道并非如此。说句良心话吧,他着实对我颇为照顾。
回到家好好的喂了我家主子,铲了那“丧尽天良”的生化武器。舒舒服服的去冲了个热水澡,安抚一整天都有些躁动的神经。
三下五除二将自己脱的赤条条。
终于,钻在了我最喜欢的被窝里。
带着自己浑浑噩噩过了三十多年是有多么不堪的想法入眠,然而懵懵然间,我听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家主!家主!”
伴随着剧烈的摇晃我很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心里想着:吵什么?今天没有我的门诊啊。难道是我们科破天荒的有医闹了?有麻烦找主任去啊。任谁看了他那张脸气都会消三分的。
摇晃还是不止。
恍惚间睁开了眼,脸上的表情简直跟写了个大写的“卧槽”一样。
“诶?这里是哪里?你是?什么鬼啊这?”
站在我旁边的那个青衣小厮好像被我吓到了:“家主莫非不是睡糊涂了吧?”
我看了看周围,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心想:明明是躺在家里的大床上睡着的啊。不就是觉得自己人生不堪了些嘛,怎么就重启了?
为了验证这是不是梦,我猛地掐了自己一把,却疼到怀疑人生。
哈啊?穿越重生这种事情轮到我了?
出于懒人的思想,这要是比在科室舒服的话,我还是很愿意在这里度过余生的。
既然现在都已经穿越了,那以前穿越的小说肯定就不是白看的啦。书到用时方恨少嘛。
那小伙子刚想开口说什么,我却被人猛得掀开了被子。哦,天。我可是喜欢裸睡的。下意识捂住下体,这才发现自己衣衫完整后默默的松开了手。
小伙子看着来掀我被子的那个,感觉就像要挨亲爹揍的孩子一样。
我揉了揉眼睛,想仔细瞧瞧他长什么样,能把孩子吓着。
“我的妈,主任?你也穿越来了?”
“主任”突然朝我脑袋上来了一掌。
主任你变了,你以前可是科室一枝花啊。是小护士们最喜欢的谦谦君子的形象啊。你怎么能毁自己的人设呢?
“白长煜你是疯魔了不成?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居然还睡到日上三竿。”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
“可今天…没有我的门诊啊主任。”
我看着他和平常一样柔了揉眉心。
“是我的错,我不该喂你吃酒,今日你怕是上头了。”转头和那小伙子说:
“碧清,把家主架起来穿衣洗漱,务必要让他参加今日的大典。别让外面那群老不死的东西抓住他的把柄。”说完他就出了门。
小厮躬身道是之后立马把我从床上拽起来,利利索索的给我穿好了衣服,又给我梳头带冠。
被人服侍的感觉真棒,简直是懒人的最高境界。而且懒的有理有据。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我还是不死心。
能把让主任揉眉心的,一般都是他上了心的事情。
碧清朝我笑了笑。
“家主,今天是你的弱冠之礼啊,家主你怕不是真的酒上头了吧,那碧清以后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家主再去吃酒去了呢。”
哇,值得你拼命的理由就是不让我喝酒吗?感觉跟十多年前,我妈拼了命不让我打游戏一样。
一位中年男子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看到穿好衣服的我简直就像是见到了活菩萨一样。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终于穿戴好了,快快快,典礼要开始了。”
我一脸懵的被这个中年男子推了出去,边走边想…弱冠之年不就是二十岁吗…整整年轻了将近十岁啊我的天。但是这个真的不是梦吗?我在哪儿?我是谁?我在干什么?年轻的感觉真好呢。
如今我白赚了十岁,而且有人服侍。感觉这户人家好有钱的样子,应该不会为生活所累了吧。
跟着中年男子走到一座楼前,“主任”走了过来和那个中年男子低声耳语了几句,只能看出中年男子点头时有些勉为其难。
“主任”走来朝白晔伸出了手。
这个举动让我心里不免有些发毛。
自从分手后,我好像从来没和人牵过手。
“主任,男男授受不亲。”
“主任”白了我一眼,说:
“春秋你个大萝卜,我是担心你的上楼的时候踩到自己的衣服摔跤出洋相才愿意借手给你扶的,不然你以为呢。”
他如今在我心中的形象可算是全毁了。只能在心中默默怀念以前的主任了。
不过他,八成不是中医科主任叶岑,而是只属于这里的叶岑。
我还在思前想后该如何拒绝他,他却二话不说夺过了我的手。丝毫没有给我思考的机会。
碧清在背后偷偷笑了笑后,提起了那大得碍事的华服。
登至楼顶,看着楼下那一颗颗兴奋的人头,不禁让我觉得是在喂池中的锦鲤。这还是我第一次被那么多人盯着看,我不小心一个踉跄,好巧不巧地跌向了“主任”的怀中,他紧握着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示意我不要害怕。
说实话,我却实有些晕人,因为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备受瞩目过。就算是门诊大厅人满为患的时候,我也很少会走出诊室。因为一旦穿着白大褂走出诊室就会像羊入虎口一般,对于我来说十分骇人。
这些人的声音,真的是比菜市场的叫卖声还要吵嚷。
“诶,你快看啊,那个就是白家的家主白长煜啊。”
“你还别说,这个小家主啊长得可真秀气,刚扑倒在叶宗主怀里的时候感觉他俩就是一对。”
“你可别瞎说啊,那叶宗主可是至…今…未…娶…呢。”
那人将“至今未娶”四个字的调子拖的一个字比一个字长。
“哟,你可真起劲。”
“虽说这白家是四大家族之首吧,但是让这么一个刚及弱冠的来管理这偌大家族,好像有些不大妥当吧。”
“别人家的事情,就轮不到我们来操心了吧。”有人听不下去了。
闲言碎语之声却并未因此断绝。
“这叶宗主叶岑也是四大家主之一,怎么就甘心给这个小家主当下手呢。”
“谁说那是当下手了,说不定是有什么把柄在人家小家主手里呢。”
“有把柄还做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那这两个人可真会演戏,戏班子里的都要哭了。”
“那可是天下第一暗杀组织万宗门的宗主啊,怎么可能会给别人留有什么把柄呢?”
“哈哈哈,那可说不准。说不定人家对小家主倾心已久呢。”
劝说的人摇了摇头,最终决定闭口不言,充耳不闻。
污言秽语,甚至污耳。
白晔闭上眼睛,他并不是听不到下面的闲言碎语,相反的是,他恰恰在人声鼎沸的那些个嘈杂声中,把最污糟的话听的最真切。他不是害怕那些个闲言碎语,而是觉得太吵了脑袋疼。
“别理他们。他们就是一群吃饱了撑的大白菜。”叶岑附在白晔耳畔说。
白晔定了定心把手抽了出来,这才发现叶岑的手已经被他捏得失了血色。
“典礼开始!”
在一声低沉的男声后,聒噪之声渐渐平息。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站在自己的房门前。我只觉得自己越走越快,连碧清都只能一路小跑着追着,但因为我走得实在太快,连后摆都没办法帮我提着。
背后跟着的那几个阖族耆老,叶岑深知那些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我骤然倒地,幸亏叶岑一个箭步接住了我。
我在这儿就已经晕了。后面的事,都是碧清复述给我的。
“今日想必各位耆老也都累了,也请各位耆老行个方便,让叶某人先带小家主进去休息吧。”
大部分实相的长老笑嘻嘻的拱手道:“有劳有劳。”叶岑也颔首微笑应承。
叶岑把简装后的白晔小心地放在床上,仔细掖好了被子。碧清扯了扯叶岑的袖子,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叶岑揉了揉碧清的头发说:
“乖,放心吧,我刚给你家主诊过脉了,他没事的。我等他醒了再走可好?”
碧清嗯了一声。
叶岑又揉了揉眉头。
他为何而揉眉?
当然是因为白晔实在听不下那些污言秽语,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散碎银子,从楼上抛了下去。本以为“高空抛物”会惨叫连连,没想到他们捡钱捡的很开心。
这一环节不在弱冠礼的范围之内,难免会被那几个长老挑刺找茬。
叶岑正头疼该怎么对付那几个长老,好让他们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