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定你（伊方）
第一章 初遇白衣公子
“小小，你到底在找什么？”
何露茜双手抱胸，疑惑地瞪向那个已经翻箱倒柜好几个时辰的宝贝女儿。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你到底想把房间弄乱到什么地步？
苏小小回眸，她有精致无双的五官，大大的眼睛弯弯的，好像总带着三分笑意：“娘，快了，再给我一会时间，不会影响你跟爹亲热的啦！”
“你，你胡说什么？”何露茜被呛到，咳得整张脸都红了。
“我没有胡说。”苏小小似乎一点也没有发现母亲的不自在，双手依然在柜子里忙活，语气很自然地接道，“村尾阿爷的狗生病了，请爹看病，一时半会回不来的，你把我轰出去也没用。娘，我是很希望双亲恩恩爱爱鹣鲽情深，但偶尔也要拨冗关心一下女儿嘛！”
唉，从小爹娘就对她实行放羊式教育，不是因为个性有多开放，而是两人忙着相亲相爱，根本没时间搭理那个多余的第三者。
爹唯一一次跟她促膝长谈，原因是教育她要学会反哺，最重要的便是不能阻碍爹娘的幸福。当时她还超无知地问要怎么做，年过四十依然丰神俊朗的苏年融立马露出正中下怀的笑容：“只要小小多练武，不缠着爹娘就好了。”
苏小小就很乖地每天早出晚归地练武。据说爹娘曾经也是江湖上的“武林神话”，风靡一时，有了她之后才隐退江湖。这更加增加了她的愧疚。
娘不像爹，有时候想起来，还是会来跟女儿谈谈心。但苏大侠会笑眯眯地望过来：“小小还小，要早些休息，你就不要打扰她了。”
苏小小的愧疚也跑出来作祟：“对啊，娘，我练武有些累。”
“练武虽然重要，但也别让自己累着了。”何露茜尚未说完，就被猴急的苏大侠扯出了房间：“小小已经长大了，你多讲她只会嫌啰嗦。”
“你刚还说她小……”
“你也说刚才嘛，这会就长大了。”
“你……”
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娘最后总是敌不过爹的能言狡辩。幸好苏小小神经大条，也从来不会考虑什么母爱父爱的问题，即使爹娘对自己真有几分疏忽，也不以为意，一个人乐得逍遥。
何露茜红了脸，身为人母，她确实很不称职。但……
“小小，其实，我和你爹还是很关心……”
“娘，我找到了！”苏小小惊喜地打断她，手里捧了好几套略有褶皱的男子长衫，“看不出来爹那个老古板，年轻时穿的颜色还很嫩呢！”
清一色的月白底子，袖子处有细致的梅花暗纹，光是看着衣服，她就能想象出隐在衣服里那个倜傥清流的人物。
真是意外的惊喜！
“嗯。”只匆匆地瞥了一眼，何露茜顾着原先的话题，接着道，“娘很喜欢小小，爹……”
“我知道娘和爹都关心我。”苏小小再次打断她，微微扬起下颔，脸上的笑容比向日葵还要灿烂，“所以，拜托娘帮我把这些衣服改成适合我的大小。娘那么爱我，一定义不容辞咯！”
何露茜手忙脚乱地捧住那一大摞衣服：“你要来做什么？”
“闯荡江湖！”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何露茜瞪大了眼。
“娘，不要大惊小怪啦，我都十六岁了，练武也练了十几年，你们可都夸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行走江湖，该是绰绰有余了吧！”
“可你是个女孩子，总有诸多不便。”
苏小小得意地扬高眉：“所以我决定效仿娘，女扮男装。说不定，也能抢回一个像爹一样俊朗风流的侠少。”清莹的水眸里烟波流转，透出几分少女的心事，雪白的双颊浮上淡淡的红，如同一抹晕染在宣纸上的胭脂，当真美到了极致。
在那些江湖客眼里，她或许就是一只傻乎乎往狼穴里窜的小白兔，而且是相当可口的那种。
何露茜望着宝贝女儿叹息：“小小，你爹不会同意的。”
小小是有口皆碑的倔强，事到如今，她只希望一家之主的权威能镇住跃跃欲试的女儿了。
“可我跟爹一说，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搞得她郁闷了好一会，瞧爹兴奋难耐的样子，显然很高兴终于能把那个多余的女儿赶走，她终于再也不能来打扰他们的亲热了。
“年融没有反对？”
何露茜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年融平时是小肚鸡肠，爱吃醋一点，谁敢对她有好感，他的剑就指向谁，一定会让那个人后悔认识他们。但小小可是他们的爱情结晶，他怎能……
“我确实同意了。”房门缓缓推开，走出一个面目冷静硬朗的中年男子，着黑衣，一丝不苟的像个老学究，谁能想象他竟是那个每天把醋当饭吃的苏年融苏大侠。
他有条不紊地解下药箱，才转身对上爱妻又气又恼的俏颜。
十几年了，他和她携手归隐，在小村庄以行医为生，日子平淡甜蜜，即使放弃了一切的荣耀和权势，他也甘之如饴。
“小茜，你还记得第一次使用轻功的感觉吗？”
何露茜一愣，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嗯。有些不安和惶恐，害怕会从高处跌下来，害怕受伤，但我的唇角却自始至终都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苏年融淡淡地笑了：“小茜，这就是小小对江湖的感觉。”
苏小小在一旁使劲点头：“娘，答应我吧，我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敌不过夫君和女儿的双管齐下，何露茜妥协了：“真拿你们没办法，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娘最好了，最疼小小了。”苏小小冲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连蹦带跳地关门离开。
苏大侠的眉几不可见地一动，手臂收紧，充分显示了对怀中女子的占有欲。
何露茜低低一笑：“年融，你真是……你的目的果然不单纯。”
苏大侠淡淡笑了，依稀有少年时骑马倚斜桥的潇洒不羁：“谁教你总是念着她。”
连女儿的醋都吃！
何露茜虽觉荒谬，但心头的甜蜜却如同温泉一样汩汩而出。
这样的男子，她怎能不爱到骨子里。遇上他，她一生无求了。
希望，小小的江湖之行，也能收获这样一份爱情！
远近十几里的山路，就搭了一个饭庄，做得是垄断性生意，客流自然是源源不绝，胖墩墩的店老板忙前忙后，笑容满满。
在人满为患的大棚里，薛毅却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少年，他侧着头，瞧不见具体容颜，如墨黑的长发简单地束起，搭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裳，简洁利落，但细节处却又别具匠心，显然是仔细地打理过自己的仪容，丝毫没有一般江湖客粗犷随便的感觉。
而且，他的剑鞘镶金嵌玉，极尽奢华，几乎能眩花人的眼。众人不停回首，投去艳羡的光。而主人，却只把它当做寻常物件，随意地掷于桌边。
“汪汪汪……”最特别之处，少年身边的不是日行千里的骏马，而是，一只金光闪闪的狮型藏獒，四尺左右的长度，毛发柔顺地垂落，想必有一个与外表不符的柔顺个性。
那它的主人，会有怎样的个性？
他忽然很想瞧瞧少年的脸。
店老板适时地迎了上来：“客官，要点什么？”只一眼，他便觉出这位客人的不凡之处，白衣翩翩，一尘不染，表情很淡，却自有一股高华的气度。衣料乍看之下没有任何惹眼之处，其实却都是一些千金难买的好货色，绝对不是一般的有钱。
“人很多啊！”薛毅淡淡道。
店主赔笑：“贵客大驾，怎能怠慢，小人立马给您老腾出位置来。”
“不用了。”薛毅淡淡地瞥他一眼，举步朝一边走去：“给我一杯清茶，待会儿我还要上路，请你手脚利落些。”右手有意无意地按了一下腰间的玉笛，唇角含了个温文儒雅的笑。
店主莫名地一颤。
江湖中用笛的人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如此的气度，怕只有……
他的店开在江湖的枢纽上，那是最具争议的地方。而他能够如同白桦树一样扎根下来，且越长越大，自然有些非同一般的本事。
那双几乎陷在肉里的眼睛，可是在太白金星的火炉里练过的。
本来还想敲男子一笔，却忘了他最嫌恶这些事情，一杯清茶，大概是故意为之。
店主扭了头唤小二上茶，小二自然把一切看在眼里，他是店主的侄子，自然比一般的小二更有发言权。他正欲开口，他挥挥手阻止小二说出来。
这是一个闷亏，他只能含笑吞下，连吭都不能吭。
因为，那个男子可是……
薛毅朝少年缓步走近。
他弯着腰，正和狮型藏獒说话，即使刻意压低了声线，也无法掩饰那一把清朗美妙的好声音：“大大，饿了吗？”
藏獒有灵性地回了一声 “汪”。
他招招手，狗就哗地跳上了桌子，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小二皱眉，一抬步却被店老板拦下来：“那一桌的事，就当做没有看见，快把这杯清茶给客人送去。”
薛毅总算瞧清了庐山真面目。少年有一副得天独厚的好容貌，唇红齿白，肌肤胜雪，眉眼精致堪比最美丽的女子，眼波清澄似水，似乎总带着笑意，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少年把碟子都推到藏獒面前：“大大，慢慢吃，有很多呢，千万别噎着了。”
瞧他一本正经跟狗聊天的样子，薛毅不禁失笑出声，少年这才注意到眼前突然站了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神色里微微透出些困惑。
“冒昧打扰了，敢问公子，可否共桌？”薛毅指了指高朋满座的大棚。
少年，自然是女扮男装的苏小小热情地招待：“请坐请坐。”他可是她进入江湖后，第一个交流的江湖人呢，长身玉立，神态疏朗不羁，笑容淡淡的，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
江湖果然人才辈出，她离家不到三个时辰就捡了一个宝！
“在下苏小小，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薛毅一怔。
少侠？倒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少年的热情也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预料。
小二奉上清茶：“客官，请用。”勉力想当作平稳如故的样子，语气泄露了几分轻慢。
薛毅不动声色，小二显然也是一个很好玩的玩具，只可惜……对面的少年还在用热切的目光寻求着他的回答，两相权衡，自然是俊秀的少年占了上风。
小二在茫然无知的情况下幸运地逃过一劫。
他挥退小二，施施然地拉开椅子坐下，薄唇微张：“薛毅。”他从来没有自报家门的习惯，不是懒于搭理，就是别人早已有眼识泰山。但，这个有趣的人，值得他破例一次。
苏小小自来熟地挨过来坐下，丝毫没有男女之防：“你的名字真好，你爹娘一定很爱你。” 薛毅注意到小脸上浮现的浓浓羡慕，剑眉微微一动。
藏獒适时地吠了一声。苏小小转首，只见它用湿濡的鼻子拱着她的手臂，圆溜溜的大眼转啊转，充满了渴求的光。桌上杯盘狼藉，任何能入口的食物都被洗劫一空。连那把价值连城的宝剑，也难逃噩运，上面缀着的珍珠落了一地，剑穗成了狗嘴旁的胡须。
罪魁祸首是谁，一目了然。
“大大，你再忍会，我马上再加菜。”苏小小却似乎没有瞧见桌上的惨状，先是软语安慰了藏獒，后抬头召唤小二，“再上一份与上桌一模一样的菜色。”
这般的姑息宠溺，也难怪这头四肢健壮的藏獒在性格上与同类大大不同。
他轻轻一叹，苏小小忙问：“怎么了？”
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对象却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男子。
他愈发好奇。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动了动嘴，扯起一个明显的弧度：“只是突然想到，小小，大大，两位的名字，可真是相映成趣。”一个身材娇小如孩童，一个体格庞大为狗中之王，倒真是名副其实。
苏小小瘪了嘴，想起原先被打断的话题，难得有人乐意倾听，她急忙吐槽。
苏小小一直不满意自己的名字。爹对自己漠不关心也算了，连取个名字也是敷衍之极的态度。小小，小小……一语成谶。搞得她十六岁了看上去还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娃娃。
但又不能跟父母较真，只能用另一种方式来表现自己的不平，眼见着宠物身躯庞大，英勇不凡，让她羡慕不已。
十四岁生日那天，她不顾父母额间的三条黑线，硬是把藏獒的名字从“阿勇”改成了“大大”。
藏獒扁扁嘴，大大的眸里波光潋滟，苏哓哓一个激动,却仍然没有忘记谦虚是美德：“大大，原来你这么喜欢这个名字。太好了。你不用太感谢，你能够满意已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苏小小末了还感叹：“幸好大大遇上了我这样的好主人，才没步了我的后尘。”
白衣男子轻笑：“十二三岁的女娃？”
他的耳朵灵得很，那几个明显的字眼自然不会放过。
苏小小慌忙掩饰：“你听错了，是十二三岁的男孩。”
薛毅探究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滑过她的身子，她被看得极不自在，心跳蓦地漏了一拍，总算意识到两人男女有别，乖乖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他也不阻止，挑了眉道：“依我看，以苏公子的身形，十岁的男孩相抵就绰绰有余了。”不无调笑的意味。
苏小小猛地一惊，抬眼只见男子微微笑着，没有任何奇怪的表情，大概只是在指出一个事实。她松了一口气，亡羊补牢道：“我就一个比喻，你可以不要太较真。”
粉嫩的红唇却嘟了起来，苏小小一向仇视那些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的人，跟白纸一样单纯的她也没有什么能力掩藏自己的心事。
“俗话不是说，人小志不小，你可别小瞧我！”
应该是，人穷志不穷吧，改得还真有板有眼。
“岂敢岂敢！”薛毅起身恭谨抱拳，眉里眼里却没有一丝认真的成分。明眼人一瞧，便知他在敷衍逗弄了，但这是苏小小，独一无二，自我感觉超级良好的女侠。
她依样画葫芦，站起身，做出谦让的样子：“承让承认！”刚才说话的语气确实冲了一点，难为他不跟她一般见识！果然，他不但人长得好看，心地也不错。
苏小小的心蠢蠢欲动，某些想法如同雨后的春笋，急欲破土而出。
“薛毅，你要往那边走，要不我们同行吧？”毕竟是少女的隐秘情结，苏小小脸红了。
很少人会直截了当地唤他薛毅，在江湖中行走，即使心有所不服，嘴上也定假惺惺地恭维一句“薛公子”或者“薛兄”，当然对那些爱慕他的女子来说，却是带了三分含羞带怯的亲近。
但从那粉嫩的红唇里跑出来的“薛毅”，意外地悦耳。
薛毅眯起双眼，漆黑的眸里闪过一道锐利如电的光。
苏小小一直抬着头，即使害羞，还是勇敢地直视他的眸，似乎能望进他的心里，这样一个热情单纯的小东西，太容易使人失去戒心了。差点忽略了呢，真有些大意了。
他收起笑容，重新落座，有意扯开了话题：“菜怎么还不上，你该去催催。”
“是哦。”苏小小拍拍藏獒的头，“大大，乖，向那位小二哥要东西去。”转头，瞥见薛毅挑眉的模样，郑重其事地解释道，“我只是在教它什么叫做自食其力。”
不等薛毅忍俊不禁，立马凑过身跟他眼对眼，鼻对鼻：“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头一次出门，没什么目的，你去哪我就去哪，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她，难道不晓得，他扯开话题，其实是一种隐晦的拒绝？
抑或是，小东西勇气可嘉，不撞南墙誓不回头？
薛毅心情复杂地苦笑：“小小，大大可是攻击性极强的狮型藏獒，你应该跟着去的。”他再次采取了回避的态度。一时的好奇心作祟，竟摊上了这么一号奇特的人物。
“我家大大才不会随便伤人。”护狗心切的苏小小急着为爱狗辨白，轻易着了他的道。
薛毅摆明不信：“它是你的宠物，自然不会伤你。”眸光饱含指责地扫过桌上惨不忍睹的杯碟和剑鞘，“等真伤人了，你准备怎么善后？”
“你不要污蔑大大，太过分了！”苏小小生气了，可惜的是，她生气的时候白白嫩嫩的小脸上似乎还带着笑容，眼睛弯弯的，一点也没有生气该有的气势，只觉得可爱。
“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请你也给予大大相同的信任！”
但……他有承认两人的朋友关系么？顶多交谈了几句。还真会打蛇随棍上！
薛毅无话可说了。苏小小义气凛然，神采奕奕的模样，奇异地让他移不开视线。藏獒还真给主人面子，吃饱喝足后，悠闲自得地踱步回来，小二哥吓得化成了石像，但毫发无伤。
“汪……”藏獒舔舔主人的鞋子，金灿灿的一团，苏小小的笑容也金光闪闪了。
“你瞧，大大多乖，不准你怀疑大大！”苏小小兴趣盎然地旧事重提，“我们相伴走江湖，大大也是我们不可缺少的同伴，同伴之间最基本的信任还应该要有吧？你仪表堂堂，一看就是年轻有为，加上我的细心点拨，一定能够名扬江湖。”
薛毅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不会看眼色的苏小小兀自兴高采烈地憧憬未来：“到时你我双剑合璧，锄强扶弱，行侠仗义，威慑武林，不亦说乎？”
“可惜……”少年实在不知好歹，薛毅认为自己没必要给他留余地了，等他觉悟，怕是比登天还难。放下杯子，他起身道，“在下有要事在身，大概不能相陪。”
如果少年不是……他倒很高兴能结交这么一个有趣的朋友。有点遗憾。
“我可以配合你的行程，不会影响你。”苏小小不死心地再接再厉。
“不必。”薛毅叫来小二，扔出一块银锭，“够付我们这一桌没？”
是够了，小费却是所剩无几。果然是个狠角色，计算得如此精确，竟是一分也不让他们来捡便宜了。小二连连点头，不理苏小小的抗议，得到薛毅的同意，匆忙告退。
“你怎么随便替人付账？”苏小小很不满。她不喜欢占便宜。
“你也说我们是朋友了，请朋友天经地义，无需在意。”
薛毅四两拨千斤，说到了苏小小的心上，她释怀了：“那下次我请！一言为定哦！”
“有下次再说吧！”苏小小还没反应过来，薛毅就跃上了万里挑一的骏马，扬尘而去。
“喂，你等等我啊！”苏小小本想施展轻功跟上去，裤脚上传来一股压力，似乎了解她的企图，藏獒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望着她。
以她的轻功，追上薛毅是不难，但藏獒却跑不过日行千里的神骏。
她跺跺脚，低下头摸了摸藏獒的头：“大大，我不会丢掉你的。走，我们要赶路了。”
毕竟，大大才是跟着她出门，闯荡江湖的好伙伴。薛毅……说走就走，只是，一个路人。
大大得了主人的保证，摇头晃脑得好不欢快，更衬得，她郁郁寡欢。
这样的好天气，她为什么要忧郁啊！
哼，薛毅……你会走，难道我就不会追？
本姑娘说到做到，你逃也没用，我跟你同路定了！
想通了这点，十六岁的少女重展笑颜，活力四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