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卖春宫的好同志
花潜最近很烦恼，林家和湘王别府的血案一直悬着，凶手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东奔西走寻来的线索少得可怜，而自家的老爹却是一脸悠闲自在样。要不是凶杀案发生在昱城，他真的不想这么劳碌的。这不，他才刚回来，又要出去例行慰问一下远在十里外的湘王。
外面天气很冷，花潜从房内拿了件大衣披上，再走出来的时候，却碰上捧着一堆干净衣服走来的白苏君，是老爹的手下抓回来的丫头，貌似与案件有关，他却只觉得这丫头神经够粗。
官府内也没有其它的女人，活着的，除了男人便是养着待宰的禽畜。一些必需的内衣物，白苏君倒是在开始几天拜托隔壁的官衙们要来，只是后来想起还有衣服问题忘了解决后，那些个大男人个个红着面，死活不肯再跑一趟附近的邻里借东西。恍然顿悟，白苏君边偷着乐，边只能是向差役们借来穿的衣物，宽大而不合身这是必然的，一阵冷风吹来，她忍不住就打了个喷嚏，身子抖了抖，便往手上的衣服缩去。
“呃，早啊。”
太阳挂在头顶，显然，现在并不早。
花潜浅浅地皱了下眉，径自抱过白苏君手上的衣服，淡淡丢下一句话。
“站在这里等我。”
莫名其妙地愣在原地，白苏君觉得，人和人之间的沟通果然是门艰深的学问，尤其是现代人和古人的沟通。
把衣服交给秦牧，花潜再次折返的时候，白苏君很听话地站在原地，而且还是他离开时的那脸呆滞相。花潜唇角习惯性浅勾起的完美弧度不禁上扬了几分，“跟我出趟门，小白。”
白苏君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花潜叫的人是她，顿时有点咬牙切齿，“喂，别这样叫我。”
“为什么？小白很合适你！”某人扬眉讽笑，脚步却放慢了去配合身后跟来的女子。
“一点也不适合！”简直就像在骂她白痴，还不如直接叫她白痴来得直白，至少不像狗的名字。
无奈，花潜的坚持，白苏君不能动摇，于是她唯有银牙一咬，“好！你叫我小白，我以后就叫你花花！”然后她成功地再次看到某人唇角浅勾起的完美弧度在一瞬间崩坏的痕迹。心中，那个爽啊～～
“死丫头！”
然而，白苏君始料不及的是，花潜是一个很小心眼的男人，说白了就是记仇。
“这大红的棉袄叫人怎么穿得出来！又不是过年，我不要穿得像个新年福娃娃到处晃。”
“福娃娃很可爱啊，虽然你很不可爱。”
“这、这绿衫白裙是怎么回事？我不要当白菜！”
“白菜有益又便宜，挺划算的，不要挑吃！不过红绿配似乎也不错。”
“红绿？！我还要当红绿灯吗？！！”
“红绿灯是什么？能吃吗？哼，真是个馋嘴的丫头。”
“……”
…………
……
出钱的当大，拿人的只能乖乖听话。一脸憋屈地从布庄走出来，白苏君换上了刚买新衣，裹着件红彤彤的棉袄，果真和过年时贴的福娃娃一个模样，惹来路人纷纷侧目和淡淡的笑意。最初得知花潜竟然是带她来买衣服时的感动，就在这些笑意中荡然无存。
“拿着。”
一个小小的布袋落在白苏君的掌心，内里传出是铜板与铜板碰撞的声音。她的眼眶顿时就红了，钱啊钱，来到这世界第一次与银两亲密接触，怎能叫她不激动。
可惜就有人爱泼人冷水，打击别人好不容易得来好心情。
“这些银两你拿去帮老蔡买今天要的食材，别贪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办，你自己懂回去的路吧？问问路人会告诉你太守府的路。别真得像个白痴一样，这么大个人还会迷路。”看着眼前的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才不甘愿地点下了头，花潜暗自好笑，忍不住就伸指弹了下她的额头，“记住了。”
“干嘛弹我！”什么叫咬牙切齿？这就叫咬牙切齿。
心情，忽然就变得很好了。
花潜走了，白苏君揣着怀里的钱，并没有急着去置办老蔡交带的食材。来到这世界第一次跨出太守府，他家的后门前那小溪不算，叫她怎能不好好逛逛，毕竟古代旅游，可是有钱也不就能够去的。
在热闹的集市晃悠着，红灿灿的糖葫芦，软绵绵的糯米团子，热腾腾的肉包子，惹得人口水泛滥。依依不舍地辞别了冒着香气的肉圆小摊，白苏君抬手擦擦溢出的口水，又凑到别档卖吃食的去吸口香气。怀里的银两她不敢用，揣着也是满足。
从街头逛到街尾，白苏君的脚步停在一座奢华的楼宇前，门上的匾额镶着金晃晃的三个大字——缥缈轩。距离黄昏还有好一段时间，缥缈轩却已是挂起了灯笼，脂粉的香味从内里飘出，几位风情各异的女子凭栏倚笑，身上穿着的纱裙裸露得恰到好处，尽是勾引男人的最佳尺度。
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
穿越旅游必去景点之一，白苏君抬头，瞻仰。
瞻仰完毕，旋身，离去，却一不小心，碰翻了身旁摆着的东西。一卷画卷滚落到白苏君的脚边，散了开来。
“啊，抱歉抱歉。”俯身想把碰掉的东西捡起，指尖却在瞄到画中内容时僵了一下，然后颤抖地捧起了画卷，是激动的颤抖！
那画是好画。不是白苏君一贯鄙视的古代人物像，只有简单的线条勾勒出诡异的人像，而是很具写实风格的水墨花，男的俊俏女的妩媚，深深纠缠，浅淡的色彩晕出靡丽的意境，好一幅春宫图啊！
“这幅画多少钱？”仿佛是下了某种决心，白苏君毅然直起身板，然后，就那样直直愣住了。
古代盛产美男，从前，她保持的是怀疑态度。毕竟穿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她遇到的美男也不过只有一个花潜。然而今天，她决定去相信。带水的桃花眼蕴含着迷离，露在风外的双颊有着过分的白暂，唇却红得如同沾染上鲜血，这样的容貌若在女子的身上，定是倾国倾城，若是属于男子，那就只能用一个词形容——妖孽！
“妖孽，买你多少钱？”话一出口，白苏君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原来穿越是会变笨的，同一个错误，她竟然连续犯了两次，还一次比一次可耻。
妖孽男子闻言，有顷刻的愣神，然后勾唇轻笑，“丫头，这画卖一两银子，而我……”故意的停顿，又再伴随一阵轻笑，“无价。”
如浅溪流淌的清洌声音，果然是属于妖孽的声音。白苏君有点昏乎，点下头又“哦”了声。对着花潜，她是不再发花痴了，毕竟同一张脸，看着看着总会有看习惯的一天，可别指望她对另一张美丽的脸庞不会心情澎湃啊！
“那个，可以便宜点吗？”美男无价，春宫有价，可是贵啊！
“抱歉，这是小本经营，恕不议价。”白苏君没有注意到，妖孽美男正在细细地打量着她，迷离的桃花眼里添了抹兴味，“丫头，要买画吗？多谢一两银。”
好听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白苏君条件反射地就要去掏钱袋，却在碰上铜钱那抹冰冷的温度时，彻底清醒了。
“我不买了。”冷静地扔下四个字，白苏君头也不回地走了。一两买一幅春宫图在这里到底划不划算，她不清楚，但是对她来说绝对不值，哪怕就算卖画的男子很美。
再次确定，在某人的心中，还是钱比较重要。
特意绕开卖猪的肉档，白苏君掂量着怀理的银子，心思在适才逛下来打听到的肉菜价格和商贩神情上几个来回，忽然就阴恻恻地笑了。故意装帅气地一甩衣袖，她首先迈向了她的第一个目标。
——————杀价是一门好学问的分割线——————
话说某人尽情挥洒着口水，扬手抬脚彰显着激情，愣是让市集里卖肉买菜的小贩流泪把商品跳血大甩卖给了她。然后，然后她就很高兴地用余下来的一小部分钱买了一支肖想已久的棉花糖，朝太守府的方向踱着悠闲的步子，脸上尽是满足。
“小白看来好像心情很好呀。”耳边突然飘进凉凉的声音，白苏君看看与自己只有三步距离的太守府后门，心虚地瞥了眼倚门而立的男子，他的身后还跟着眯着一双狡黠狐狸眼的叶先生，顿时，一种会非常倒霉的预感油然而生。
花潜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冷，瞧得白苏君忍不住抖了一下，差点连被她条件发射收在背后的木签也颤掉。
好看双眉浅浅皱起，显然，此刻的花潜很不爽。连跑完一趟湘王别府的他都早回来了，这个只负责去买菜的丫头却直到日落西山还不见踪影。是迷路吗？还是遭遇到什么……不测？！
不得不承认，有那么的片刻，他是在担心她。
“该不会是溜了吧？”
听闻事情经过的叶旬如此说到。花潜一下子就感到心凉了一截，懊恼于自己，竟然忘了她的身份不明，忘了她的与凶手的嫌疑，就这么大剌剌地放她一个走出监管的范围。
然而，当那个被猜疑了百转千回的死丫头，叼着根还黏着几缕糖丝的木签，悠然地出现在太守府的后门时，那些担心和生气都在一瞬间变得莫名其妙，花潜忽然就有种冲上去掐死她的冲动。
“我记得给你的银两应该刚好够要买的东西啊，小白是从哪里来的银子买棉花糖，嗯？”
“啊，那个，是用砍价余下的钱买回来的。”被花潜的眼神看得心惊胆战，白苏君想也没想就把真相供了出来。
“砍价？”叶旬眯起狭长的狐狸眼，抢在花潜说话前开口，眼底的精光一闪而逝。
“就、就是谈价钱，要商贩把东西卖得便宜点。”咽了口口水，白苏君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怎么这两人的眼神看起来都很恐怖啊，她的心脏承受能力很不好，可不可以别再这样虐待她可怜的小心脏了。
“哦，那记得待会儿把余下的银两交回给在下。”
“……”
白痴！简直就是个大白痴！
那支棉花糖可以说是街角卖糖的小哥见她可爱请她的，可以说是路上捡到个铜板买的，可以说是她很禽兽地抢别人小孩的（……），更可以说砍价余下的钱就够她买一根棉花糖。她却偏偏白痴得真的乖乖将身上的银两，悉数交给那个管理太守府一切大事小事包括管财务这么有钱途的叶先生！偏还忘了私藏一两个子儿。或者，她其实更应该在回来前把那根该死的木签扔掉，好做到毁尸灭迹。花潜所说她是小白，简直太给面子她了，她更应该叫大白，大白痴！！！
在心底狠狠地咒骂着自己，白苏君悔恨得想直接找块嫩白嫩白的豆腐撞上去，以此了却余生算了。然而，豆腐也是要钱买的，尤其是嫩白嫩白的上好山水豆腐就更贵了。
月落日升，转眼便是第二天的早上。
地点是太守府后门，那条水流得孜孜不倦的小溪旁。
人物，两只。
“以后置办府中一切大小物什的事儿就交给你了。”某叶氏狐狸心中的算盘正敲得噼啪响。
“你就不怕我溜了吗？”某白氏小白忽然就聪明了一把。
“你不是说你孤家寡人，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吗？离开太守府，你还有地方住？”给你第一次机会不溜，以后也不会，看你也不敢跑掉。
“我要提成！”不能再做白工，还是先谋福利再说。
“提成是什么？”这家伙的用词总是很有趣。
“就是省下的钱要分一部分给我。”和古人沟通真痛苦。
“成！”反正我给你的银两也不多，就比日常的市价少那么一半左右。
于是，少女白苏君在穿越后的某一天，继长期洗衣女后，又多了一个专职采购员的职称，进一步被叶氏狐狸压榨着可怜的剩余价值，努力攒着一个又一个珍贵的铜板，期待有一天醒来的时候，她的舌头上真的开出了一朵莲花，那就华丽了。
——————人人都是没有钱会死星人的分割线——————
昱城的集市分早市和午市，逢初一十五休市。
用过午膳，恰是快到午市开始的时间，每到这时，白苏君就会被叶旬一脚踹出太守府的大门，怀里揣着的小布袋，是光听声音就能估摸得出内里到底有多少个铜板。
因为太守府的人白天大多在外，午膳基本上是在外面解决的，她其实只要去负责置办晚上的食材便可以了。白苏君喜欢在日落前去采购，虽然这样绝对买不到好东西，但是绝对能够买到便宜货。这一习惯直接造成太守府全体员工晚餐推迟，其所造成的怨念暂且忽略不提。
逛完临街的食铺，在嗅觉上过了一把馋瘾，顺便打听了今天市场价格的走势后，白苏君便一如往常地朝着那传说中的青楼前进再前进。
“丫头，又来看画吗？”
清洌的声音听着舒服，白苏君‘嘿嘿’两声，蹭到妖孽的小摊前，“今天有新作品吗？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啊，不是说不要把女的前面那个画那么大嘛，好假好假，真要是扛着这么大两个球，还用走路吗，万有引力绝对会让她摔个半死。嗯嗯，这次的男比上次的更帅了，我就是喜欢这种乌发半散衣衫半褪的妩媚男子，不过，妖孽啊，我说要的那张‘彪悍女推美男’的图呢？在哪，画了吗？”
“没有。”
“啊？！为什么？”
“我画了出来，你会买吗？”
“……不会。”切！明明是个生得如此祸国殃民的妖孽，偏偏性格抠门得和花家那只叶氏狐狸一个死样。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细碎得一如棉花。
白苏君撑开了伞，往妖孽处靠了靠，帮他遮去头顶上的雪花。
伞是她临出门时花潜硬塞给她的，想到这就不得不佩服，果然是官府出来的，料事如神，预测天气比现代的天气预报还准。
“咳咳。”
身边传来几声咳嗽，白苏君偏过头去，正看见妖孽美男竟然脱了外衣将它铺开覆在画摊上，顿时没好气地狠狠瞪了他一眼，扯过他的外衣披回他的身上。
“拜托，这大冷天还搞户外脱衣，不要命了吗？画糊了可以再画过，健康至上懂不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头顶上的伞被移前了点，险险遮去大半个画摊。妖孽美男没有执着于用外衣去遮挡飘落的雪花，也没有去重新穿好，就任由它维持白苏君披落的姿势，就这样披着。目光移向身旁的少女，落在对方仰望的俏脸上，仿佛是初次看见白雪飘落，白苏君是一脸的兴趣和欣喜。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吧。”他说，“丫头，第一次看雪吗？”
“嗯。”白苏君没有撑伞的手伸了出来，想接下飘落的雪花，“我的家在南方，从来都没有下过雪。”
“是么，感觉如何？”
“没有想象中冷，雪很漂亮，就像天空在下棉花糖。”白苏君侧过头，脸上灿烂的弧度挂了下来，“一提到棉花糖，我就想吃了。”呜，省下来的银两买根棉花糖就会没了三分一，贫穷最讨厌了。
看着白苏君脸上的阴晴变幻，妖孽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很好，好得他打算大方一次。
“走吧。”
“啊？去哪里？”
“我请你吃棉花糖。”将外衣穿好，把卖剩的画一幅幅卷起，下雪的天很少会有人来买画，妖孽决定提早收摊。
“妖孽，你不会冻坏了脑子吧，怎会突然变得这么好人？”咬了口手中的棉花糖，丝丝的甜顺着舌尖蔓延，白苏君轻轻眯起了眼。
“呵呵，今天心情好。”背着画卷，妖孽走在白苏君的身旁，伞在他的手上为她撑起一角，伞外的雪此时已是一大片一大片。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再大方点送我一幅春宫吧，就今天那幅新的好了。”
“不行，那幅有人预订了，等我哪天有心情，就送你一幅吧。”
“好，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你刚才说你今天心情不错，那就快送我画吧。”
“呵，今天不算。”
“……”
半袋埋怨半带鄙视地横了对方一眼，白苏君扯着妖孽的衣角窜进了菜市场，下雪了，收摊了，卖不完的东西是时候要跳楼大甩卖了，哈哈！
然而，有些时候，乐极，便会生悲。
“臭小子，总算让爷找着你了。”
只不过一不小心，进了条偏僻的小巷，两个彪形的身躯忽然就挤进了视线，抬头望那七分陌生三分熟悉粗野容貌，俨然就是一张写着‘坏人’二字的面孔。
谁啊？找你的？
白苏君用眼神询问身旁的妖孽，他无奈地点了点头，难得露出厌恶的神色，脸上一贯云淡风轻瞬间荡然无存。
把伞塞回白苏君的手中，妖孽不着痕迹地将白苏君挡在身后。
“回去告诉你家的老爷，如果是要在下去欣赏他老人家的闺房密事，我很乐意前往并执笔，但是要在下去为他的老夫人画肖像，恕在下才疏不能胜任。”
妖孽的声音冷冷的，说出来的话却听得白苏君想吐血，果然是卖春宫的，连拒绝人的话也不忘为自己的本职做广告。
“靠！我家老爷请你作画是瞧得起你，臭小子别敬酒不喝喝罚酒！”显然妖孽的话语不但让白苏君想吐血，还激起了两个彪形大汉的愤怒，那其中一人恶着口气便伸手过来要抓人。
“看得起我？或者莫家的老爷肯大张旗鼓地请我一个画春宫的小画师，去为他的老夫人作画一幅，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妖孽带着白苏君后退了一步，险险避开对方伸过来的大手，绯红的唇抿得死紧，眼底透着明显睥睨，“不过，莫家的人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强掠人吗？看来并不把皇法看在眼内。”
“你……”
“算了。”说话的是一直沉默的另一人，身份似乎是比较高一点，只见最初恶言相向的大汉不满地‘哼’了声后便没再做次。
只见那人并不如外貌般粗鲁，说话的语气也客气，“公子，我家老爷是很有诚意邀你为老夫人作画的，还望多多考虑，明天我们会再来拜访。”说罢还很有礼貌地作了个揖才离去，只是话语中‘诚意’二字听得刺耳。
“他们是谁？”当人走远了，白苏君才敢开口。伞在她的手上，妖孽却在伞外。看着落在他发上肩上的雪花，已然融化成一滩浅浅的水痕，不禁就皱起了眉。
“莫家的人，自林家被灭门后昱城内最大的家族。似乎是他家老夫人特喜欢我的作画风格，想请我去为她作画一幅，已经来找过我几次了。”妖孽接过纸伞，唇间又是淡淡的笑意，本来遮在他头上大半的伞又被他推了回去，“怎么，丫头担心我吗？该不会爱上我吧？”
那一刻，白苏君石化了。
“妖孽，我发现，你其实很水仙啊！！！”
“没办法，谁叫我有自恋的本钱呢。”
“……”某人彻底无语了。
“呵呵，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拒绝他们？”
“为什么？”白苏君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看得他很是乐了。
“因为我讨厌画画。”
“我倒觉得你是喜欢寻我开心。”切！她可没忘记他的职业！
“啊，有这么明显吗？”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