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韵,咱们这个地方小,有很多东西大家都有很多误解。今天啊,师傅之所以被千阕姐姐说得哑口无言了,不就正是说明他是错了的吗?”
“可是…”
他双手搭在她的双肩:“喜欢什么就去做的,别在意那么多。”
“好难啊!”
“难就对了!”
“好无望!”
“无望就对了!”
“对什么对啊?!”流韵一拳捶过去。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流羽笑道。
“是吗?”
“当然了,孟子说的,不单单是我说的。以后啊再遇到再多的困难,都不要怕,那是上天在考验你的,退缩了才是输了,才是真正的无望!”
“嗯!”流韵甜甜一笑,“流羽哥也加油,记住你给流韵的承诺,苟富贵勿相忘哦!”
“当然了!”
“流羽哥,你想要走多远、站多高?”
“我想要凭着自己的努力达到和他们血脉相承的人一样的高度,他们生来就有的那是上天给他们的,我不要给的,我要自己去争取。”
“那也很难的,爹爹兢兢业业半辈子才…”
“我和师傅不一样的,师傅虽常说男儿当志在天下,其实啊他的整个眼里就只有凉州的,多了也装不下的!”
“爹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啊,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流韵你是打算继承师傅的衣铂,一辈子都在这里了?”
“我也想要像那个星玉楼的姐姐一样让人一眼便难忘!那是一种心不由衷的向往的,流羽哥哥!”
“我知道的,会的!”
“流羽哥哥,把你的伞给我!”
“干嘛?”
“我突然有了点儿灵感!”流韵欣然拿过一把伞走到了露天船头。
“还在下雨呢!”
“你看着看着!”流韵笑着撑开了那把天蓝色的油纸伞,在雨中翩翩舞起,忽尔执伞避雨,忽尔伞下旋雨,忽尔旋伞戏雨,忽尔伞后引雨,每一个动作轻柔又不显娇柔,轻盈而不显轻慢,如画又不失立体感,如梦又不失真实感,伴随着这朦胧雨景,让人有种如痴如醉的感觉。
流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有一种美,名为情不自禁,触目动心。”
“我觉得换成是雪可能会更有意境!”
流韵说着便满脸欣悦地跑了回来,脸颊、发间还有沁润的雨珠,湿湿的,成股而下。
他伸手轻轻替他拭去:“真傻!”
她呵呵一笑,回忆着方才的舞步,心中更是万分欣喜:“这叫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说真的,流羽哥,等入冬了,你再陪我过来吧,雪中舞。”
流韵说着站起身来,又跑到了敞天处,轻轻昂起头来看着远方:“到时候就有寒冰三尺鱼虾不见,湖面连天苍茫一片,白雪纷下,白雪纷下…”
“佳人一舞惊羡!”流羽撑起伞随同她一起看向远方。
“好,那为着流羽哥哥的一舞惊羡,流韵会好好发挥的,定不负这惊羡二字!”
“以后可还讨厌雨天了?”
“不了不了,喜欢下雨不用撑伞。”流韵说着一个转圈至了伞外。
“那我不管你了,你就淋着吧!”流羽说着还是会朝她走近,“你这丫头,一高兴起来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
“这话听来好像爹爹说的!”
欢笑声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下荡漾到了远方,惊起了一圈圈涟漪。
“苏大人,当年是当年,他们年纪都尚小,现在转眼间也都大了,也都有了自己想要追求了的。你在这凉州也都任了三届了,地位再怎样也能稳固了吧,他们也该没什么不放心的,不然的话,我也可以照顾你的!”千阕说着。
“千阕姑娘说笑了,苏某这么大的人了岂会还要人照顾。不过你说得对,他们也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了,晚上等他们回来我便询问一下他们的意见,全力支持!”
千阕看着他,嘴角后扬,有些古怪。
“多谢千阕姑娘提醒!”
“不谢,我走了!”千阕有些不乐意道。
“诶?千阕姑娘,要不我送你吧?”
“送我…啊?真的?”
“顺便去找找流羽流韵,这俩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不用!”千阕丢下两个字就离开了。
“诶?千阕姑娘,路上小心!”
“州试需要满十八岁,鲜少女子,需要文、武还有地方投票,流羽,刚好再过两年,你便可以参加,你这文章一向不错,武这几年也有你千阕姐姐教导得不错,就是这投票,师傅告诉你啊,这个重在平时,要…”
“师傅,流羽不想参见州试!”
“不参加州试,那你…”
“流羽要去息兮堂!”
“息兮堂?”
“息兮堂一直来与灵都宫中愈发紧密,我听千阕姐姐说过,几十年前有一个先例,有一人未通过州试、区试、城试而是直接入息兮堂,在其中打拼多年,表现异常优异,最终由堂主向君上亲荐直接录用到了灵都,此人姓乔,而今乔氏依旧是灵都重臣。”
“可是从古到今只有这一个先例的,后来也有不少人效仿,可是迄今为止再未有此等人出现的!”
“前有古人,今就该有来者,师傅,我想去试试!”
“这…要不你先同你千阕姐姐商量一下?!”苏大人面露难色,“你若是有此心,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流羽你可要想清楚了,这若是闯不出名堂来的话,那你就浪费了很宝贵的一段时光!不然以你的能力当州长是绝对没问题的,之后每五年一升…”
“师傅,流羽都明白的!”
“流韵,你呢?”
“我,我怎么了?”
“你对你的将来有何打算啊?”
“我……留在家里陪着爹爹就好了!”
“真的,你不是挺喜欢跳舞的吗?”苏大人问道。
流韵挠了挠头:“流韵跟着千阕姐姐学学,自己再琢磨琢磨就可以了的!”
“你不必操心爹爹的,爹爹好得很的,主要就是不要委屈了你们,今夜有什么话都说出来,爹爹也好为你们做打算!你看,流羽不就说出来了,有想法都是好的!”
“嗯!”她应了一声,可是她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