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做错事的忠义王,打了个哈哈寻了个莫须有的理由便离开了,吴帝师见状也跟着走了出去,一时间书房只剩下了明瑜和程煜二人。
方才许钦说的那番话,明瑜左耳进右耳出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程煜却没有这般心大了。虽然方才明瑜明确拒绝了许钦,但之后若是许钦还是这般死缠烂打,明瑜还能这般坚决吗?
被高高在上的郡主爱慕是怎样的心情?程煜此前只是觉得有些许受宠若惊,但今日许钦的出现让他产生了十分严重的危机感。京城里遍地都是权贵,随便拎个公子哥儿出来都比自己有权有势,面对这样的竞争对手,自己当真能够受得起郡主的一番情谊吗?
如果说以前是明瑜对程煜上心君多,那现下二人便能算得上旗鼓相当了。未对明瑜起心思时,程煜从未有过这般想法,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生了这么多自卑情绪。想想自己,除了家世之外,无论是才学还是相貌不敢说傲视众人,但抵得过绝大多数人还是没问题的,那为何现下……
程煜内心的情绪变幻,明瑜自是一无所知,现在她很欢喜。从父王回京之后,自己同程煜几乎没有能够单独相处的机会。现下虽然天气闷热无比,但想到能和程煜公子单独在一起,原先想回屋躺的心思也淡了许多。
正在寻思着聊什么是好,突然发现程煜的脸色不太对,看来他还在为方才的事情生气。明瑜靠近了些,轻声问道:“程煜,还在想方才的事吗?”
明瑜的声音打断了程煜的心绪,只见他勉强地笑笑,欲开口解释,但思索了再三还是点头默认了。
“我方才已经拒绝他了,此事不会再有后问了。”担心程煜胡思乱想,明瑜接着说道:“这个许钦,此前只是在宫宴上见过几次,若不是他今日来府上,这人我还对不上号呢。”
大丈夫,这般犹犹豫豫怎能成大事。想通了之后,程煜也没有多隐瞒,将自己的心里话一五一十地说与明瑜听,完全没考虑明瑜听了之后会怪罪他矫情多想。满脑子都是现下自己这心病去不了,往后便是成功迎娶了明瑜,怕还是要这般患得患失,得了心病。
不同于程煜心思敏感多虑,明瑜在听了他的内心独白之后,愣了好一阵才缓过来。也是,自幼是王府的千金,想要什么只要一开口就能到手,里里外外不知道多少人伺候着奉承着,完全没有想过这世间有东西是自己想要而得不到的,因此很不理解程煜的这番胡思乱想。
但看在他愿意对自己坦诚心中所讲,满脸的不自信,明瑜心疼之余还想狠狠地敲打一番。
先是冲着程煜甜甜一笑,笑完之后直接反口问道:“程煜公子,你可知为何本郡主愿意嫁与你。”
程煜有些疑惑,郡主为何突然这般问自己,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因为在下多次出手相救?”
语音刚落,明瑜冲着程煜的肩膀便是猛的一拍,怒道:“每天多少人排着队救本郡主呢,莫非只要对本郡主有恩的,本郡主都要以身相许吗?”
见程煜一番懵逼的模样,明瑜完全无话可说,平日里看着聪慧无比的人,今儿怎么就这般蠢笨,连自己的言外之意都听不懂。罢了,也不指望程煜现在能自己想明白了,明瑜没有卖关子,直接说了一番话,若是程煜还不明白,本郡主就,就暴打他一顿,看他今后还这样乱想不!
“程煜公子,本郡主看上你固然有受你之恩的因素在,但最大的原因不在于此。本郡主对于未来夫君的期许,从来都不是什么身份地位旗鼓相当,我只求未来的夫君相貌好才学好。在你之前,我以为王林武符合这个条件,我便想要嫁与他,只是谁曾想他最后竟然选了三公主,只得作罢。
京城里多少的公子哥儿,若我真在意权势,早就嫁出去了,完全不可能去青州,更不可能与你结识。程煜公子,无论是相貌上还是才学上都满足了我对夫君的期许,但这只让我有些许兴趣。真正使我愿意同你在一起的原因是,向来不大记事的我,忽然有一天发现,我们相处的日日夜夜点点滴滴,就连琐碎的小事,也全都印在了脑海里。我竟然早在不知不觉中,便对公子你生了情谊。
本郡主跟随父王,行事完全随心。自明确了心中之意那日起,便决定了此生愿同公子结秦晋之好。除了公子之外,其余男子绝对不会入得了我的眼。”
程煜默然了,明瑜这番话,直接令他无地自容。身为女子,对感情尚且如此坚定,自己真是愧叹不如。身份地位上同别人有差距,那就奋起直追努力上进,怎么能自怨自艾,否定自己,否定郡主的选择呢?
想通了之后,程煜立即表明了愧意:“明瑜,我错了,不该这般妄自菲薄,更不该不坚信你对我的心意。”
明瑜点点头:“往后莫要再这般钻牛角,我知你将我看得太重,才这般患得患失,否定自己但往后莫要这般钻牛角间了,我对你的心意自定下来的那天起便再也没有变过。”
郑重地点了点头,程煜承诺到:“这一生,我绝不负你。”
承诺刚出,外头突然狂风大作,一阵暴雨。明瑜和程煜互相对视着,完全不为外界所动。这一刻,二人的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贴近,相爱之人本应如此,坦坦荡荡。
相视许久,程煜最先开口了:“外头下雨了。”
明瑜弯了弯眼睛,笑眯眯说道:“是呀,一同去赏雨如何?”
谁都没有再提方才之事,只是这场雨却见证了二人情感的再次升华。
午后雷阵雨,来势汹汹去得也十分迅速,站在窗前不过一小会儿雨就停了,雨过初晴,这一场雨仿佛不曾来过。
站在窗前的两个人,此时此刻如同超然于世一般,好不惬意。此情此景令人不愿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