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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决心

就在今日,夜北淮刚以为云棠和他已经有了很大进展,马上二人就会有结果的时候,已死之人,忽然复活。夜北淮忽然有些接受不了,反问道:“什么意思?”

流萤闭了闭眸,“柳老救了他,所以凌月笙还活着,楼主刚刚进去,知道了这个消息。”流萤没有多说,也不敢再说,夜北淮的眸色有几分奇怪,让她觉得后背发凉。就在她以为夜北淮要进去找云棠之时,却见夜北淮听完这些话,只是看了木屋一眼,径直转身走了。

流萤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莫名的心疼。作为武林至情至性之地,无涯阁的尊主,活的那么恣意洒脱,却在所爱之人面前,如此卑微,爱而不得。这么久的付出,在凌月笙还活着这个消息下,都显得那么无力。

屋内云棠环抱着双膝坐在床上,月光倾洒,洁白无瑕,一如记忆中那人的月白长衫,仿若谪仙。

其实她没什么可想的,因为她从没见过那个人,可是脑海中却全是关于那个人的回忆,或酸楚、或无奈,更多的却是甜蜜。但那些甜蜜,时至今日都变成了浓厚的思念和凄楚。

自云棠来到这里,一直在欺骗自己,洛羽棠爱的是凌月笙,但她应该有自己的心。所以她在万般挣扎之后还是决定尊从自己的想法,将凌月笙和洛羽棠的往事压在心底,然后尝试着去喜欢夜北淮。但……洛羽棠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害了凌月笙奔波劳累,而夜北淮却是彻彻底底毁了洛羽棠。

而云棠对凌月笙也并非毫无感觉,她并不是在像看故事一样,而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凌月笙的爱情,体会到了那种至死不渝,所以她一直有些疑惑,她是不是爱上了一个已死之人。

但她所有的纠结在凌月笙已经逝去这个前提下都变成了释然,因为她不用再以洛羽棠的身份去面对这份朦胧的爱情。所以她明知道是夜北淮间接害死了洛羽棠,却依旧对他动了心。云棠想明白了,她对凌月笙仍旧有爱,可她对夜北淮也动了心。

她本来可以等的,等到凌月笙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在心底慢慢淡去,等到她彻彻底底的放下心结喜欢上夜北淮,但是心底残留的洛羽棠的记忆和怨气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凌月笙活下来了,而是夜北淮间接害死了她。

这一切的一切因为凌月笙还活着这句话,全都变成了不可能。云棠忽然想要逃避,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然后跟着锦画去天灵山,但心底的浓重的对凌月笙的思念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见到那个男子。

她所有来到异世之后藏在心底的脆弱都在此刻暴露了出来,毕竟凌月笙是洛羽棠儿时在母亲逝去之后最大的依靠,她是真的,很想他。

云棠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还是决定了面对,决定亲自去一趟凌霄山庄,决定去看凌月笙,或许待她见到他之时,便明白自己的心了。哪怕她到最后真的喜欢上了夜北淮,也要同他说清楚。可是这个消息对于一个已经被变成活药人的那个男子来说,太过残忍。他所真正悉心呵护那个姑娘,已然逝去。

但不管怎么样,都要去面对啊。云棠看着窗外的月光,忽然就想起了夜北淮,他与她对凌月笙的记忆不一样,他对自己的好如此鲜活,让人温暖。夜北淮不似凌月笙温润如玉,却是她,云棠喜欢的模样啊。

靠在床上无比脆弱的姑娘在那一刻似乎重新鼓起了勇气,去面对未知的前路。

夜北淮此时自然不知道云棠心里怎么想,也不知道这个消息让云棠更清楚的明白了自己的心。他此刻只是无比烦闷,靠在距木屋不远处那棵树上,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云棠尚未来得及关上的窗户。夜北淮只是忽然觉着这几日来的付出、算计似乎都带了些讽刺,因为那个男人还活着。所以云棠没有理由再去爱他,接受他了,而他夜北淮,却更像第三者。

夜北淮不知道洛羽棠已经死了,他只是觉得她变了,变得更让人疼惜了,所以夜北淮也不知道他和云棠之间最大的障碍不是凌月笙,而是洛羽棠的死。

夜北淮此刻也在思索,思索对策,因为他从未想过要放弃。倘若云棠当真对他没有一点感觉,夜北淮也许会放手,尊重她和凌月笙的感情,但是云棠若是真的对他没有感觉,又怎么会由着他触碰。

所以夜北淮宁愿去赌一把,一年之前涅槃重生后的洛羽棠已经成为了云棠,他在赌云棠到底有多爱凌月笙。一年时间固然很短,却能改变很多。比如凌月笙的死亡,云棠的逃避,夜北淮的出现。

夜北淮长这么大,云棠是他第一个女人,也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姑娘,他不会轻易放手。除非他亲眼看着云棠和凌月笙在一起,比和他在一起幸福,否则他这一生都不会放手。所以他宁愿,当自己不知道,宁愿陪云棠去凌霄山庄走一遭。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杏林这个小山坡的一面透出之时,云棠才恍然发现自己一夜未眠,而夜北淮也在外面坐了一夜。流萤还在云棠屋外守着,靠在门口,似乎是倦极,半阖着眼。

柳逸尘第一个从房子里出来,伸了个懒腰,看见流萤在外面靠着,有些困惑,却见她神态疲倦,不忍心叫醒她,解了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柳逸尘和流萤在一起这么久,自然是打心底里关心她。

锦画也起的很早,只是她醒后第一件事是去看苏木。然后她就发现苏木不在了,而桌子上留了一封信。然后她拿着信便跑了出来,见到了坐在地上闭目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夜北淮,皱了皱眉,道:“夜大哥,你怎么坐在地上?你见苏大哥了吗,他留了一封信走了。”

夜北淮本来脑子还有些乱,听到锦画的声音后才蓦然惊醒,他昨夜到底是怎么了,连苏木走了都不知道。“信给我看看。”半晌后夜北淮才压下从昨晚开始就十分不适的心思,皱眉道。

锦画把信递给他,夜北淮一目十行的浏览完才道:“没事,你别担心,他只是不愿面对离别罢了,早晚都要走的,我让暗二跟上他了。”锦画闻言才稍稍安心,便听夜北淮道:“你去叫你云姐姐,我们吃过早饭,就也该走了,早日送你们去逍遥谷。”

夜北淮知道,凌月笙还活着这件事固然重要,但苏木的命显然更重要,他只能选择压缩自己的时间,然后赶在云棠去找凌月笙之前,陪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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