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淤染知道问不出什么,便有些头痛。
突然,从灌木丛中又越出一人,如风一般,此人一身黑袍,扎着一个黑冠,袍子上面绣着金丝花纹,显得神秘却又华贵不已,腰间别着一枚无任何刻印的玉佩——是他!
奚淤染看清来人的面目,一怔,怎么又是那个衣不蔽体!
邪魅男子嘴角噙着笑,看着三人说:“好巧,今日在下又得以与二位相见了。哦不,还有一位…”说完,还挑眉看了奚淤染一眼。
奚淤染撇了他一眼,没有好气地说:“怎么?阴魂不散?你的装扮一如既往地怪异。”
云禅看着男子,笑了笑:“这位施主别来无恙啊。”
男子径直走向了奚淤染,嘴角的笑容加大,看得奚淤染心慌…说到:“你这丫头真是……那日应该追究的是我才对,你倒好,先发制人…”
奚淤染嘴角一抽,不耐烦地说:“那日的确是我不对,赔礼了,那么我三人可以走了吗?”
男子仰天一笑,狂傲道:“哈哈哈,先别急着走,我那日未曾看清你的音容,今日朗朗乾坤,虽是戴着面纱却…有几分姿色,哈哈哈。”
奚淤染一听,被点燃了,说:“你这人真是……呼——算了,君子应当大度如一,我们要走了,告辞,但愿真的无缘再见!”转身,示意云禅离开。
男子还是不依不饶,说到:“别呀,刚刚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赵清涟,敢问这位姑娘芳名?”
奚淤染顿了顿,心里腹诽:这人变脸…好快呀…,但还是说到:“小女子奚淤染,旁边僧人法号云禅。”
“哦~那么奚姑娘如今是作何?光天化日之下大肆捆绑,怕是…实属不妥,既有伤女子风化,也有违和尚道行。”赵清涟挑了挑眉,看了看奚淤染,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那名被捆绑的男子。
奚淤染怕再过纠缠,那位蒙面刺客会见机逃跑,神情冷漠,便说:“我二人行事自有道理,这恐怕没有碍着赵公子行事,也无关赵公子吧?”
赵清涟一笑,说:“你这丫头真不识趣,算了,今日我只是路过此处罢了,改日…罢了,愿无缘再见!哦对了,你今日的装扮很不错,本公子很喜欢…”说完,赵清涟拂袖,便施展轻功,眨眼不见。
奚淤染咬了咬牙,冷“哼”一声,转头对着云禅说:“我们走吧,时不待人!”
云禅点了点头,抓着蒙面刺客,便随着奚淤染离开。
三人七转八转,来到了奚家密室,密室一如昨日,座无虚席。
见奚淤染来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袁再兴摸了摸胡子,说到:“奚丫头,还不足一日,抓到内鬼了?”
云禅推出了那名蒙面男子,奚淤染指了指,说:“内鬼先不确定,但此人意图不轨,我今日上街,他尾随其后,意欲刺杀于我,我猜想:他是受人指使。”
袁再兴走出,一把拉开了蒙面男子的面纱,是一位五官端正,皮肤呈麦色,看起来似乎…有些正义感的男子。
男子对此嗤之以鼻,转过了头。
奚淤染对着全场说到:“今日我讲他抓来,是怀疑我们之间有指使他的人,想来对峙一番。”
袁再兴一笑,对着奚淤染说:“好!老夫就随你一同对峙一番!”
男子的神色有些慌张,但很快又隐藏了。
奚淤染问那名男子,说:“说吧,如今就算你不坦荡说出,这么多人,自会有让你如实说出的法子。”
男子看了一眼奚淤染,又扫了一眼其他人,神色凝重,说:“我是不会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在下绝无二话!”
袁再兴忍不住说:“要杀要剐?说得容易,真要是杀剐起来,你可知如何杀剐,你能受得住吗?真是…堂堂男儿有志气是不假,可饭可以乱吃,话就不能乱说!”
男子垂头,不发一言。
奚淤染叹了口气,蹲下身来,凑近了些男子,语气平静,说:“我深知你是有情有义之人,但奈何跟错了人,行错了事,你腰间那个香囊的绣法不是我朝技艺,倒像是蒙古姑娘的手法,是你的爱人吗?”
男子一听此话,抬头看了一眼奚淤染,眼神有些飘忽,不发一言。
奚淤染接着说:“你如今这样,唯有原盘脱出,才方可保你性命,若你再执迷不悟,你可曾想过爱你的那个人…退一步也不失君子之气,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男子心底划过一丝柔软,看了看奚淤染,终于开口:“我根本不知那人是何人,我二人接头时各自戴着面具而已,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奚淤染一听,眉头一皱,看来不太好办了。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突然,奚淤染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哦~那你…是蒙古人吗?”
男子眼神一亮,又一暗,语气颓废,说:“并非,我是襄阳人,只不过…这香囊的主人是蒙古人。”
奚淤染盯着男子看了一会,心里有些同情他:他与她相爱该是有多难呀…
接着奚淤染说:“那…你是在何处和那名神秘人接头的?”
“是在襄阳,襄阳河边。”男子如实回答。
奚淤染眉头紧皱,站了起来,走向了袁再兴,声音压低,悄悄地问道:“伯伯可知,我堂中会蒙古话语的人多吗?”
袁再兴一听,明了,回到:“实不相瞒,我堂中会蒙古语的有三十多人。”
奚淤染又问到:“那他们之中襄阳人又有几人?”
袁再兴捋了捋胡子,说:“襄阳人倒是好像没有,哦对了,襄阳守将吕文焕妻子张氏是襄阳人,她弟弟是咸淳二年的进士,便在我堂,也是荆州一小城的县令。”
奚淤染明了,襄阳是什么地方?呵——襄樊自是南宋与蒙古久之争地。
奚淤染走到了中间座位,居高临下看着众人,说到:“今日之事,我已明了,袁伯伯自是明了,至于内鬼…呵……我自有安排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