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骂的奚淤染摸不着头脑,皱眉,说:“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倾慕我?”
这个问题一出,赵清涟也懵住了,顿了顿,说:“倾慕你…就是喜欢啊。”
奚淤染听着赵清涟的表白,耳朵红了,说:“可是…总得需要一个理由吧……若是没有理由,怎么会喜欢呢?”
赵清涟怔了怔,想了一会儿,说:“很舒服。你不像那些人对我假客气,甚至连礼都不行。和你待在一起,本王可以放松舒适。”
听言,奚淤染打量了一番赵清涟,说:“那…若是同时还有一个人像我一样,不给你行礼,也不跟你假客气,你还会喜欢我吗?”
赵清涟着实被这个问题困扰了,沉默不语。
奚淤染笑了笑,说:“看吧,你只是觉得我对你来说,是个稀罕物件儿,你没有接触过的人罢了。”
赵清涟看着奚淤染,的确,他不否认,像奚淤染这样的女子,他的人生里是第一次见到,很吸引人。
奚淤染接着又说:“那你觉得这就是喜欢吗?”
赵清涟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挑眉,看向奚淤染,说:“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奚淤染眨巴着眼睛,说:“就是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感觉,父亲是个急性子,性嗜酒,可母亲虽然嘴上唠叨,但唠叨的是父亲的身体。母亲性子硬气,从不服软,所以每次他两吵架都是父亲认错,哪怕有时候错不在父亲。”
赵清涟抿着嘴,听着奚淤染的话,若有所思。
奚淤染接着说:“每年出游父亲都会给母亲带礼物,有时候都顾不上我。父亲的靴子从来没有买过,因为父亲的脚很难买到合适的鞋子,所以母亲每天晚上都抽时间给父亲纳靴子。”
赵清涟面无表情,看着奚淤染,语气平静,说:“所以…?”
奚淤染笑了笑,说:“我觉得…你并不是倾慕我。你救我只是我因为你才有牢狱之灾。”
赵清涟皱眉,紧盯着奚淤染,神色严肃,说:“我不否认,但是我和你待在一块儿,不用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并且我很想对你好,对你温柔,只对你一个。”
奚淤染看着赵清涟,眼睑一垂,不发一言。
赵清涟继续说:“你所说的你父母的爱,我的父皇母后…我没有见到过,但我相信我们也可以。”
奚淤染抬眼,眼睛里含着一汪水,说:“谢谢你,你这次救了我,我真的很感谢。但是…我不喜欢你。”
赵清涟听了这句话,眼睛一暗,整个人突然笼罩了一股忧郁的气息。
奚淤染眨巴了几下眼睛,语气清冷,说:“对不起。”
赵清涟顿了顿,吸了一口气,说:“没关系…今天不早了,你先歇息吧,我走了。”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奚淤染看着赵清涟落寞的背影,心里叹了一口气。
……
赵清涟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不知为什么,这是赵清涟第二次心里这么难受,第一次是母后薨,第二次是现在。
感觉天有些阴冷,赵清涟拢了拢身子,蜷缩在床的一角。
他到底才20岁,即使是一朝王爷,身皆重任,心系百姓,惦记苍生。
可是…这股气堵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让人窒息,仿佛整个身体都被噎着了一样,难以自拔。
……
奚淤染因为伤的缘故,只能乖乖地,不能动弹。
月色透过窗户,打在奚淤染的被子上,正好把被子上的一对鸳鸯朦朦胧地照亮了。
奚淤染低头,轻轻地摸着这对鸳鸯,丝布滑滑的,手感柔软舒适。
她怕,她不敢答应赵清涟,赵清涟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又何尝没有——身皆保皇重任,注定深陷泥潭。
她又怎么敢给赵清涟一个自己“单纯”的假象呢?
说不动心,是假,当看到赵清涟孑然挺拔地来到自己面前,声音温柔,高大雄伟,那种安全感是除了父亲,又一个男子给她的。
就这样,奚淤染想着想着睡着了,洁白细腻的手还放在了那对刺绣鸳鸯上。
……
早上,丫鬟给奚淤染上好药后,正在给她喂粥。
突然,一个小厮儿闯了进来,奚淤染皱眉,睁大眼睛,什么人这么莽撞?
丫鬟忙回过头,问:“大胆!这么莽撞,惊着姑娘怎么办?”
只见小厮儿还轻轻地把门关上,缓缓地走到奚淤染的身前,垂着头,看不清脸。
奚淤染皱眉,示意丫鬟站在一旁,开口:“你…找我有何事?”
小厮儿还是垂着头,不发一言。
奚淤染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小厮儿,越发觉得眼熟,闻着这股淡淡的清香,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奚淤染嘴角上扬,瞟了一眼小厮儿,对着丫鬟说:“行了,既然不言语,那就知会一声王爷,说我这边来了个怪人。”
丫鬟点了点头,抬脚就要走。
只见小厮儿拉住丫鬟,猛抬头,娇艳欲滴,唇红齿白,眸中含水,说:“你这丫头…也太狠了,本小姐好歹来看一次你!”
奚淤染挑了挑眉,眼中笑意更盛,说:“哟~如此小娘子…”
贾嫣白狠狠地白了奚淤染一眼,不客气地坐在奚淤染的跟前,说:“真是的,好不容易来看一次你,你还不知好歹。”
奚淤染示意丫鬟退下,看着贾嫣白,笑着说:“你怎么进来的?”
贾嫣白撇了撇嘴,说:“哦吼,你上次怎么进的我屋子,我这次就怎么来的。”
奚淤染听了这话,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她上次大晚上去贾嫣白那边——有云禅。
贾嫣白品了品自己刚刚的那话,脸颊升起了一片粉色,正了正身型,说:“我求的云禅大师帮我。”
奚淤染调笑地看着贾嫣白,说:“云禅大师…还不错吧?”
贾嫣白瞪了奚淤染一眼,几天不见脾性还是讨厌,岔开话题,说:“你这次到底怎么回事?”
奚淤染撇了撇嘴,神色自若,说:“我又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