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全场一听,被奚淤染点燃了沸腾。
垂着头,拿起了放在旁边的墨条,又深呼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啪”地一声,奚淤染重重地拍了一下墨条。
全场一惊,霎时寂静,瞪大了眼睛,看着奚淤染。
奚淤染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但却异常洪亮,道:“小女自知无能,但!在座各位皆为国存亡,小女又何尝不是?自幼,父亲便教到家国之重,德义之重,虽人小,但志远!”
顿了顿,奚淤染扫了一眼,全部都很认真地在听,定了定心神,接着道:“燕雀安可展翅,蝼蚁尚且偷生,笔墨为书画而存,杯碗为汤水而生,我们…为国而战,为国而效!”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让各位臣服,因为有志人皆平等!”
“失一人,不失心!众人志,齐同心!垦请各位前辈能明了!谅解晚辈!晚辈遵父之道,愿为其安堂万死不辞,忠贞效力。以保百姓无忧,朝堂无难。”
说完了这番话,全场仍在寂静,似是沉思,似是打量盘算着奚淤染。
奚淤染心里也在打着鼓,上下不定,但她自认为自己说出了自己真正想说的话,就算不服众,也无憾可言。
那名年长男子沉默了一会儿,便再次开口,语气不甚先前之烈,但仍不可小觑:“丫头,老夫也不想难为你,你说的这些,我们各位若不懂也不会相聚于此,但空口无凭,嘴上功夫算不得什么。你得拿出真正的实力来,让我们瞧瞧,总不能让我们听命于一个啥都不会的黄毛丫头吧?”
“对啊…总不能要啥啥不行吧?”
“就是,就是,得拿出点实力来瞧瞧。”
……
全场都在附和着,认为奚淤染必须拿出实力来。
奚淤染早就料到了,对着各位说:“自是要拿出实力来,但是我亮出来的,怕是各位有点承受不了。”
听此,一片唏嘘。
“父亲受难,在座皆知,但各位有曾想过,为何?在场的座无虚席,偏偏坐在头位上的人却受了难,杳无音信。在座难道不想交待些什么吗?”奚淤染胸有成竹,声音洪亮。
在座鸦雀无声,等着奚淤染的下一句话。
“所以,我怀疑在座各位之中…有内鬼!”奚淤染接着说。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忠?”年长男子摸了摸胡子,说道。
“不敢,但在座的各位中定有内鬼!各位可知:我父亲是在家中遇难,显然凶手定知晓我家,那么如何知晓?据我所知:贾似道那边只将父亲视作棋子,换言之,贾似道只会护我父,至于害人之心,尚且不足。”奚淤染顿了顿,扫视了一眼全场,将每个人的表情收入眼中。
“那就是说并非贾似道之人,而父亲平时并未与其他人有过来往,所以害他之人在我们其中…伯伯,我们的敌人怕是不止贾似道之辈吧?”奚淤染转头问年长男子。
“哈哈哈哈,好个伶俐丫头,如你所言,欲祸乱天下之人,贾似道还不够看,倒是蒙古自是蛮人忽必烈即位,近些年蠢蠢欲动,实属一大祸害!”年长男子说道。
“那就明了,我们之中怕是混着蒙古的探子!”奚淤染坚定地说道。
“老夫倒也未曾想过,此次堂主出事,始料未及,来势汹汹,如你分析,贾似道对堂主动手,怕是不太可能,倒是蒙古…自来阴险。我们当中怕是真的混入乱臣贼子了。”年长男子沉思道。
在座的各位交头接耳了片刻,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奚淤染看了看,说:“不瞒各位,小女想先找出内鬼,净化全堂,以整风气!”
年长男子笑了笑,说:“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初出牛犊,若你能三日之内,寻出内鬼,老夫心服口服,以后唯你这小丫头马首是瞻!”
奚淤染咬了咬牙,看了看一旁默默无声的云禅,说:“好!小女定会在三日之内寻出内鬼!到时自会见分晓。若不能,小女也不堪父亲之托。”
“好!若你需要任何之助,老夫袁再兴,旁边这位娇娘们你就称呼十一娘,是暗堂两位副堂主,对面那位手执白扇,女扮男装的是南殇公子,是明堂副堂主。”袁再兴一一介绍了几位副堂主。
“对呀,俏丫头,你姐姐我就是十一娘,深谙暗器毒术,以后姐姐教你几招。”一旁的十一娘呵气如兰,身段婀娜多姿,对着奚淤染笑盈盈的。
奚淤染一一打过招呼。
许久未言的云禅,看时间差不多了,说:“各位英雄好汉,今日我二人就在此别过了,三日之后定会如期而至,不负众望。”说完便带着奚淤染离开了。
回到寺庙,云禅便开口问道:“施主,若三日之内找不到内鬼,又该如何?”
奚淤染笑了笑,对着云禅说:“你呀,放心好了,今日我在全堂上下放言,那内鬼也在其中,还三日?那内鬼定是难耐不住,自会来寻我。我们呢?这两天就上街讨玩,招摇一些,让那内鬼自行上门!”
云禅听了,好笑地摇了摇头,接着问:“那若那内鬼并未来寻你,你又当如何?若内鬼这三日不轻举妄动,三日之后你又该如何?”
“哦~那我也自有法子,让他自露马脚。我都说了:武功我是不行,可鬼点子…哈哈…”奚淤染眉眼弯弯,嘴角抑不住地笑。
云禅见此,心里突然涌上温柔,但此温柔非当日见贾嫣白之温柔。忆起贾嫣白,云禅脑海中闪过那位娇柔佳人的脸,随即又压了下去,忙在心中大念清心咒。
奚淤染看了看有些发呆的云禅,在他晃了晃手,调笑地说:“哟~出家人,想哪位小娘子呢?竟如此出神。”
云禅顿时羞红了脸,忙说:“不可胡言,小僧并未有过此想。”
见这般神态的云禅,奚淤染了然,怕不是在想贾嫣白那丫头吧,啧啧啧,如今的出家人可真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