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铭拜别了执事总管。
来到了杂物房,却见五六件间紧连着的低矮瓦房,哪有什么仙家的派头,分明是和普通农户家没什么区别。
何铭也是礼数周到,喊了几声。好半天,愣是没人答应。
把屋子都推开,好家伙,这杂物房还真就是杂物房,除了一堆乱七八糟堆放的锤子、镐头、绳子、木头、梯子等,外加一个何铭,当真是什么都没有。
原来这白崖宗正好这杂物房有一个空缺。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哪有什么人愿意放着其他的修真大道不做来这杂物房。也就这何铭,别人看他年事已高,索性给他一个,杂物房管事的空闲职位,说是什么管事,却也是底下半个人也没有。
何铭只得苦笑一声。乘着天色尚早,开始收拾起屋子来。
何铭虽然养尊处优了一段时间,但是吧,早年外出,却也是养成了吃苦耐劳的秉性,收拾起房间来,不出一小会就暂且能收拾一个可以住人的地方。
虽然无床,却也能起码今晚能勉强凑活过一晚。
第二天一早,何铭匆匆吃过早饭。开始筹备今天的工作。
闲话不多说,先把这几间屋子收拾起来。
足足花了他约莫三天的功夫才理好这些。理了这么多天时间,这杂事房现在看起来,才算是勉强能住人。
何铭把这些工具都分了类,铁器、木器、其他工具、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可怜他这一把老骨头,年轻时候虽说是吃过一些苦头,但是眼下都年过半百了,这一连着三天又是体力活岂不是要了他半条命。
这屋子也收拾的七七八八了,下一步何铭开始准备是要砸一张床出来了。这人嘛总得要吃喝拉撒睡吧,这没有床怎么行呢。
索性这杂物间虽然别的没有,这找个做床的材料倒也是手到擒来。
不多时,何铭已经搜罗好了这些材料,几块木板,些许钉子。外加一把生锈的破铁锤。
这锤子,也是平常农户家里所见的羊角锤一般。拎在手里,何铭挥舞了几下,倒也觉得合适,心中颇为满意。
却见这羊角锤,上面锈迹斑斑,寸长的锤身,前头是岔开的两个铁锭,后面是一个鼓起的圆柱榔头,中间外接一个约莫一寸长的木柄,倒是这木柄有些年头了。虽然看起来好似是要腐朽断掉,但是挥舞起来倒也不偏不倚,使起来倒也顺手。
说干就干,不多时这小床便开始略具雏形。
“嘶……”何铭毕竟是老了,这么多年哪里干过这等精巧细致的活,一时之间分了神,砰的一下,羊角锤砸到了手指上,何铭吃痛,不禁的叫了一声。
这手指砸破了皮,渗出了几滴血滴到了羊角锤上。何铭放下手中的活计,胡乱的撕了一块布包扎了一下了。
却说这羊角锤沾到了何铭的血,却闪过一丝细小的光晕。只是何铭未曾察觉到这些变化,还是自顾自的干起活来,只是觉得这锤子,倒是比之前更加顺手了。
不多时,他的那张小床倒也被他鼓捣出来,何铭还在床头床尾加了两块略微好看的挡板,这般看过来,倒也是有模有样。
何铭看这锤子,倒也是越看越顺眼,不经有种看待老朋友的感觉。索性也没有再把羊角锤还回杂物房。
想来何铭来这白崖宗也已有好几天时间。还未有时间细细端详,那小无极功。
翻开第一页。
只见开篇写道:
“修仙一途,乃是与天争、与地斗、与人抢。
吾王大顺,打铁一生,四十知天命之年始得仙缘,得此小无极功,
八十岁始破炼血桎梏,窥得炼脉境,自此之后平步青云。
而后止步于炼实境,此后再无精进,后世子孙当自勉,
切记!切记!切记!修真一途,难!难!难!
-----王大顺留”
看完这段,何铭不禁和他这位已故的白崖上人生出些许惺惺相惜之感。这王大顺也是个奇人,倒也是凭借着自己擅长打铁的手艺,也在这水深火热的修真界留下几番传承来,倒也算是大器晚成。
王大顺也是天纵奇才,只四十年就突破了炼血境,想来一定也是那资质卓绝之辈。
继续拜读,读到这第一章。
“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时世异耶?
非也,上古之人,饮食有节,起居有常,不妄劳作,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
是故,欲而修真,必先修其血脉,欲要修其血脉,必得勤加苦练。其后才可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天地之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
气之始也,当吸取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精华,纳其己身,方可开辟血之境也,其后血气通,而后经脉畅也!”
想来那日,顾青驱使一叶清风舟之时身上氤氲的薄雾,便是这所谓的元气。
自此何铭才知道,为何他一入宗门就被诸多同门皆都看轻,原来是此中奥妙,他年近花甲,平日里又不事生产。虽然没有大腹便便,倒也不比那般肌肉盘根错节之辈。
眼下之际当是先沟通这天地之元气,以气伐身,才能血气通透。说罢,何铭照着小无极功练了起来。只见他右手托天,左手垂于丹田,盘坐于床榻之上,慢慢调整呼吸。不多时,已经入定。
何铭不知道的是,在他修炼的时候,身边的羊角锤,也是开始吸取着灵气,而后与他形成一个太极八卦图案。
他只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盘坐呼吸一晚,他也不觉得累。反倒有些神采奕奕的感觉。盘坐了一晚的双腿也不觉得的酸疼,以前因为常年外出经商,风餐露宿,一到下雨就酸疼的腿,却也是变得更加轻松。
心中不禁啧啧称奇,修真当是一番好造化呀,感叹了一阵,梳洗完毕。
想着今日便是那一月一次的外门弟子,口口相传的演武大会。何铭刚刚接触修真界,对于身边这诸多事情皆是好奇。
行至执事殿,又见那当日的执事总管,遂上前去打招呼,道:“执事总管师兄,这厢有礼了,适才想去那演武大会,路经此地,遂前来与您老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