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桑,又来打扰您了,真不好意思。”看着眼前礼仪周全,相貌英气而秀丽的女孩子,前田太太非常的开心。但是一想到自己儿子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太太就有些恨其不争。
这个女孩已经是第三次踏入这间小小的食坊了,第一次她亲眼见到了黑帮来威胁将太,但是与普通女孩不同。她没有避而远之,反而主动第二次上门,邀请儿子回归棒球部,甚至宣称能够帮儿子恢复因为暴力事件而被取消的奖学金与学费。
将太在沉默许久之后,摇头拒绝了她。虽然太太感到非常的可惜,但是儿子虽然沉默却非常的有主见,作为母亲从来都只在生活上为他操心。在其余方面,前田将太一向是自己做决定,投身棒球如此,加入佐工学院亦然,如今前田女士也不会干扰他的决定。
但是,哪怕是不想回归棒球部,也要好好对待如此心地善良的女孩啊。利益端正,心地善良,相貌英气而秀丽。如果能作为将太的妻子,前田家也就安泰了。那真是要给祖宗以及神明上足一个月高香,感谢他们的保佑了。
“前田前辈,冒昧再次拜访,我的来意想必您已经非常清楚了。”柳生走入食坊,坐在高脚椅上对着柜台内擦拭杯子的前田将太说道。
“回去吧,我是不会再回到棒球部了。昨天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前田拿着干布把刚洗好的酒杯一个个擦干,放回架子里,连头都没抬。
“到底是为什么让您不愿意回到球队呢?佐工学院棒球部没有你的话,是不行的。”柳生继续好言相劝,这个沉默孝顺的同龄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应该拒绝自己的提议才对。“难道您真的要去加入那个黑帮组织,成为一个雅酷扎吗?”
前田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擦拭着杯子。柳生话音刚落,小店内只剩杯子与干布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柳生捋了一下头发,继续劝诱:“我知道您目前的情况非常艰难,棒球部的奖学金和学费补贴都已经被暂停。但是这些事,只要您回归,都可以立刻恢复。黑帮哪边,我们也可以想办法解决。”
乒,前田将一个杯子擦干后放回了杯架。依然是无视着卖力劝说的柳生。
“好好听我说话啊!前田前辈。请你好好回忆一下,当时为什么要加入佐工学院啊。你仔细的想想,如果你变成一个打打杀杀的黑帮分子,佐工学院的棒球部还背上了暴力团体的污名,而就此解散的话。吉川前辈在天之灵会怎么想啊!”柳生有点生气了,明明是为了你好,你还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真是让人火大。
哐当!前田将太手里的杯子被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闭嘴!”前田终于忍耐不住,低声喝到。
“我还会再来的,再此之前,请您好好想想。”柳生的话出口之后,就有些后悔。今天是来做说客的,但是刚才的话更像是揭伤疤。今天的氛围已经不太适合继续谈下去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到此为止。在与前田太太道别之后,柳生有些不甘的离去了,这已经是第二次劝诱失败了。甚至连一句完整的对话都没有做到。
呯!前田忍耐再三还是忍耐不住,一拳敲在桌面上。内心深处,他知道对方说的话很对,自己并不愿意去做一个黑帮分子。但是一想到当初被自己搞得四分五裂的棒球部,自己就觉得无颜面对天国的吉川。
那个总是傻傻笑着的拍档,在昏迷之前依然想着要安慰自己等人,让大家好好训练去参加决赛。结果,自己只能以一场惨败和无缘甲子园的结果去送别这个向自己主动伸手的挚友。在那天之后,自己的心每一天都在饱受煎熬,质问着自己为什么不再强大一些,赢下比赛。
所以那天那么简单的垃圾话,就让自己的理智崩溃。那一拳打碎的,不仅仅是那个垃圾的牙齿,也打碎了整个棒球部的希望。从此自己再也无颜面对棒球部的伙伴们,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禁赛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解脱,从内心自责中的解脱。
“将太。”前田抬头,看到的是门口掀开帘子向着自己招手的母亲。“我想是时候好好和你聊聊了。”
“母亲,我...”前田将太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脑海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出口。“什么都不用说的,孩子。”前田夫人坐在了儿子的面前,看着表情略显慌乱的他说道:“刚才你和那个姑娘的话,我都听到了。”
“您是想劝我回去吗?”将太看着母亲问道。而他的母亲只是温柔地笑笑:“不,是否回去,全部由你自己决定。我不会要求你做出判断。”
“这家店不能由您一个人经营,而且还要应付黑帮的威胁。我也不想再打棒球了,所以我不回去。”将太慢慢的列举着理由,感觉有了一些底气。
“这家店、黑帮的威胁、甚至于我,这些东西。我希望你都不需要考虑。”太太插嘴打断了将太的低语。“我希望你的考虑,只遵循你自己的本心。静下心来,好好地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将太的母亲轻抚着自己孩子略显黝黑的面容,那是常年训练时,太阳留下的印记:“我知道,你还热爱着棒球。即使在收店以后,深夜无法入眠之时,你仍然会和以前一样,拿着球棒去河边挥棒练习。”
“母亲,我...”将太又想说什么。“所以你什么都不需要考虑,这家小店有什么大不了,黑帮有什么好在意的,只要你能好好地,我本人更是不必牵挂。”略显粗糙的手掠开儿子前额因许久未剪而有些偏长的刘海。
“只考虑你的本心,询问你自己的意志。到底想要什么,仅此就够了。”“我知道了,母亲。”“我的儿子,你是妈妈永远的骄傲,去追逐你自己的梦吧。”
柳生慢慢地边走边踢着河边小路的小石子,在顺利地招募完铃木之后,自己三人精神大振。想要凭借着这股气势,继续进军。没想到迎接着自己三人的,是生活给予的迎面一击。
“抱歉,我已经不会再碰棒球了。”“你们烦不烦,滚出这里!”接二连三的得到了拒绝的回答。甚至连已经签署了转部申请的铃木都觉得自己上当,吵着要退部。“喂,就三个人?队员挚只有我和这个没打过球的小子?你们又骗我!我和你们拼了!”
虽然凭借着空手道的“好言相劝”,让这个不太聪明的学长暂时安定了情绪,但是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不知不觉中已经一周时间就已经要过完,进度仍然还停滞着。目前的人数连正常申请成立部门都是问题,更别说那些老成员的顽固态度了。
石头被柳生轻踢了一脚后,撞上了前方某人的鞋子后停下。“怎么样了?”来人不抱希望地问道,正是优子和吉川前辈。柳生沉默地摇了摇头。
两人饶有默契的同时叹了口气。“他连话都懒得听我说了,早知道就应该让吉川前辈跟我一起去的,你们两个是老朋友了,让你教着我说话,总不会闹到赶我走的程度。”柳生把情况复述了一遍,又问道:“教练那边怎么样了?吉川前辈的话,多少应该能劝服令尊吧?”
“最差的情况,应门的是前辈的弟弟,和我们同届的吉川耀星。一听说我们的来意,直接当面就把门给摔上了。我都没反应过来。”优子有些难受,被男生当面赶走,这还是第一次的经历。
“耀星他以前没有那么暴躁的,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的事让他觉得难以接受吧。”辉星也觉得十分尴尬,原本计划中十拿九稳的教练劝说计划,都胎死腹中了。一想到以前总爱黏着自己,以自己为目标的弟弟,难过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那清水前辈呢?”柳生又问道,清水是吉川的发小,两家人就住在对门。拜访吉川家不成的话,清水凉介这个捕手也许能有一些意外收获?
“别说了,清水前辈当时就在吉川家。是他和耀星一起摔得门。”优子郁闷地说,一下子被两个男孩子关门门驱赶,女孩人生中的污点之一......
“诶——”三人同时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