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三人的密谈,但是突然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吉川只是略感意外,此时还有人上山。优子和柳生则是无比震惊,两人本来就以感知见长,互换身体之后,五识更加敏感。被一个陌生人欺近到贴身的程度,对武人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不必如此惊讶,老夫只是看你们愁眉不展,与你们又有缘分,才多管闲事。”来人身材不仅身材高大,四肢更是异常强健,月光下的面庞看不出年岁,但是眼角的略带沧桑。
“此人气场如此之强,这么强大的存在感,为何能够不知不觉的贴近我们?”柳生心里仍然打着鼓,不用交手,仅凭直觉就知道自己持刃在手与优子两人齐上,怕是难讨好处。紧盯着来人,却觉得越来越怪异,夜风如此之大,为何这人的衣服腰带却纹丝不动呢,而且这面容越看越熟悉。
“您...难道是?”优子突然开口道,“先祖大人?”柳生恍然大悟,此人不正是道场字帖中的哪个巨汉么,但是仔细看来人似乎更显年轻。
“果然是极真传人,但老夫并非你的先祖,只不过是停留在此的一段记忆而已。”来人温和的笑笑,柳生看着这眯眼的笑容和大山老爹一对照,更是确信优子的判断无误,不禁松了一口气——自己人。
传言中,极真流祖师在无法突破以后,独自于山中悟道,苦行节食。最终偶然在月光之下开悟,进而精进成为一代宗师。
“老夫白日就在观察你们的训练之法。其实你们所困惑的问题,配合而已。配合不佳漏洞百出。”大山先祖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但是问题在座的都明白,关键在于解决问题的方法。
“哈哈哈哈,解决的方法也非常简单,而且就在你的心中。”祖师爷似乎不受肉身限制,直接认出困在柳生身体内优子才是他的传人,对着优子笑道。
“就在我的心中?”优子困惑地说道。“配合之说,在于默契、灵巧。但是默契、灵巧都非一日之功。但如果你以力破巧呢?”老人继续引导道,看优子还是没法明白,就继续解释:“今日训练之时,你们是不是觉得,所有人传球速度不快,站位意识有误?”
“的确如此...”优子说道,其他二人也点头同意。“那如果有办法让你们的人,传球力量变大,奔跑补防变快,即使反应不及,也能后发先至的话,算不算得以力破巧?”老人笑道。
柳生脑海中浮现出队员们速度变快,力量变大,即使后发,也能先至的场景。那自然是实力大涨,就仿佛大人的速度、力量都在小孩之上,对战起来,何须配合。
“先祖大人的意思是——吞龙呼法?”话说到这个底部上,优子当然能明白先祖所说的。“但是,吞龙呼法练习困难,非短时间可成,而且爆发之后,常人都要脱力。难以在赛场上有所应用。”一想到那天启用秘技,救了车轮底下的小孩,即使是柳生这样的身体条件,都要脱力。
“哈哈哈,你所说的,那是完整的搏命技巧。但只要略微改动,就可以降低使用难度,脱力也只是一瞬。用来短期增加你们配合难度,再好不过了。”老人摆摆手,仿佛不值一提。
“但是先祖大人,吞龙呼法乃是本门奥义,非真传弟子不可授。非免许皆传不可传于他人。”优子有些筹措。
“无妨无妨,本门创派之时,老夫只是希望能够发展一门真正精于实战的武技。何来如此多的规矩。有心之人皆可学。你们听好了,吞龙呼法简易之法。”老人不再言笑,反而振作精神。
柳生和优子立刻全神贯注,能得到一位传奇宗师面授奥义,即使是删减的奥义,也是一种荣誉。口诀很短,很好记。两人很快记在脑中,老人听两人背诵几遍,知道他们已经记熟。
“好孩子好孩子,记得很快。不像老夫,总是用些笨法子。老夫这便去了,你的性子很像老夫,但是天资更在老夫之上,在老夫隐居的山洞石床之下,有老夫苦修所悟的心得。就传了给你吧。盼你勇猛精进,扬我极真之名。”老人似乎十分愉悦,与来时一样不知不觉中消失无踪。
“先祖大人——”优子似乎略有不舍,能面见本门的开祖,只是短短的一刻,让她意犹未尽,而且隐约有些后悔,没有请教练习上的一些问题。
“优子,没有时间了,我们赶紧把这奥义传授给其他人。”柳生打断了优子的感伤,这门功法他刚才暗暗的运用了一下,只需要改变呼吸节奏与次数,就能产生效用,而且隐约和优子的身体遥相呼应。
不久之后,刚洗完澡的队员们就被集合在了操场里。“喂,小鬼,你又想干什么。我还要去加练呢。”突然被聚集的众人不明白优子的意图。就连教练都一头雾水。
“各位前辈,请大家过来,是想让大家学习一个技巧。”优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啊?你小子太膨胀了吧,不过是赢了一次,就想骑到我们头上来了?教我们技巧”大谷最耐不住性子,本来上次输球就让他不爽,这小子还敢当面揭伤疤,嘲讽我们。
“安静!不是和你们开玩笑。老老实实地听着!”柳生立刻出来维持秩序。“切,我就听听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好汉不吃眼前亏,铃木被按在地上求饶的样子还在眼前,何况平时照顾生活也算得上无微不至,该给的面子要给。
“请大家跟着我的口令调整呼吸,预备,呼—吸——呼”优子立刻让众人跟随着她的口令,开始练习,方法虽然简单,但是要实用,还是需要练习,一旦紊乱了节奏,就会立刻失效。
半晌之后,所有人都跟着优子的口令调整呼吸。浅野尝试了半天,都没见效果,正当他要站起来怒喝优子,突然发现自己手脚发力之大,竟让他跳了起来。明白效果的他立刻坐下,继续练习。
“这是,吞龙呼法?!姐姐!”丽子虽非极真门人,但是从小耳濡目染,就连父亲传授这门奥义之时,都会让自己回避。这门奥义的效果和方式自然是知道的。姐姐胳膊肘向外拐,居然把这门不传奥义传授给了这小子,明摆着是把他当...当自家女婿了。
柳生连忙捂住她的嘴,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丽子别扭了半天,终于还是以大局为重,但是瞪着优子的目光,带着十足的恶意,明摆着是要和这小子过不去了。
吉川教练也尝试性的投了一球,出球时的手感让他仿佛回到了20年前的巅峰时期。接球的清水,也惊讶的看着一旁的计速器,152码每小时的球速,今年已经四十多教练,又回到了当年球速。
将发球机定在了145码每小时,前田站上了打击区,碰——球在常人眼里已经变成一道残影,往常的前田也只能在运气特别好的时刻,去尝试击打。但是今天球棒在手中的触感,身体传回的反馈,都让前田格外具有自信。梆!球快速的传过一二垒的中心,打中了围栏,飞快地转动了许久,才终于被引力拉回了地面。“能行!”
“请大家恢复正常的呼吸,三、二、一!”优子很快就打断了众人的体验。一股沉重的感觉迅速的缠上了大家,刚才飞快地跑过两圈的铃木甚至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手脚都开始微微发抖。
仅仅投了一球,接了一球的教练与清水,也俯身大口喘息,仿佛跑了很长一段路似的。其余各人也根据刚才的运动时间各有所不同。小岛和柳生连忙把几个瘫坐的拉了起来,体力透支后不能直接静止。
“这什么鬼招式,我的手脚迈不开了。”铃木虚弱的说道,虽然靠在优子身上很爽,但是此时手脚都麻痹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谁让你一下子跑那么多路,拦都拦不住,休息下吧。”柳生扶着他慢慢的走动着,这能帮助他的气血运行。
“这个方法,只能做一时之用,可以用作失误、强制得点时。请大家以3个循环为一小节,最长不要超过10个小节。不然透支了之后,就很难恢复了。”优子继续给大家讲解。
“你早说啊,坑死我了。”铃木欲哭无泪,刚才那种极致的畅快感,让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仿佛神力上身。但是短短的1分钟之后,自己连手脚的存在都很难感觉到了。
“闭嘴,好好往前走,不然明天都恢复不了。”柳生吓唬这个活宝,其实最多也就手软脚软个半小时,算上后遗症,以这群熊孩子的身体素质,睡一觉也就没事了。
集会虽然结束了,但是众人还沉浸在刚才那种变强的余韵当中难以脱身。许久之后,才有人意识到,这意味着他们终于能够有资格踏上真正的大舞台,以致于一整夜都没睡着,第二天被教练一通训斥。
时间在吵吵闹闹中飞快地过去了,六月的日历撕到了尽头,佐藤工业学院男子棒球部,即将迎来甲子园地区选拔大会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