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并不单单是指把几个碗碟洗干净,还要收拾厨房,清洁灶台,清洗抹布,收拾桌子,丢垃圾...无论是不是自己做饭,还是外卖,都会有类似的几个步骤。所以,她都不喜欢吃东西,虽然会做饭,平日也不多做,外卖也懒得叫。
等收拾好一切后,她瘫坐在沙发上休息,身旁有个和她以同样姿态瘫在沙发里的人,姿势慵懒,语气更甚。
“哎...宋太太,明日吃什么?”
“现在只有我们在这,这戏不用演了吧。”
这几日算是冬日离开最暖的几日,夜渐深,更增凉意。她现在说话的语气,冰冷的语气似乎要比外面的温度还要寒。她不悦那声宋太太。
景莳侧过头,刻意离宋辰逸远了几分,宋辰逸却又跟着凑近几分。景莳无奈,只好假意打个哈欠,摆摆手时候:“哎,我困了,宋生,你自便。”
道别说完,正要转身回房间时。宋辰逸故意拉着她的尾指,不让她走。一下子,好似触电般,惊得景莳猛的一甩,一下便甩开他的纠缠,大步流星地进房间。
宋辰逸见她这般慌乱不安、四处逃窜的样子,唇边随即勾起一个微笑,刻意压低的笑声,好似隔着墙听到似的。
闷闷的笑声提醒着景莳,外面有多个人。本就浅眠的人,自然是更加睡不着了。
她摸出一根细长的薄荷爱喜,叼在唇边。
景莳的卧室里有一个小小的外延的露台,设计师很好地把这个区域设计成一个小阳台,凭栏远望,风景独好。
几口烟雾进入肺腑,吞吐之间,心中焦躁的情绪似乎被安抚了。
景莳掐灭还剩大半的烟支,回到小阳台折回卧室里,重新躺在被窝中。
若是逢场作戏,她可以是一个绝佳的演员。若是论入戏,她...还没这个准备,亦或是说,她还没准备过,以这样的方式去演这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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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汽车站,年二十九,景莳没买到高铁票,春运期间,相当于整个欧洲都倾巢而动。没办法,拖着行李准备去售票处买汽车票,就被一位私家车主拦下,“燕城直达车,送到家门口,人齐就走。小姐走不走?”
景莳看了看时间,思索了几秒,客运汽车还是比不上小车快的,如果路上不塞车,还能赶到回家吃饭。
“多久齐人?”
“载多一个就走了。”
“多少钱?”
“三百。”
“便宜点!”
“二百六,给个好意头吧,大过年的!”
“成交。”
也许是司机光亮的脑门让她一时间警惕心松懈,忽略了司机那张只挂着谄媚的笑容、肥油横肉堆满了脸。
若是平时,景莳定会离得这样的人远远的。年关将至,景老爷子和文姨又日日来电催促,她才选择了这样好似卖猪仔的交通方式。
上车前,景莳也留了心眼,绕到车后头,拍了车牌的照片存在手机里。
这是之前在《一期一会》的公众号中,看到的“独身女性一定要记得保护”文章里提到的:女性独自乘车、外出,上车前一定要记得拍照发给家人朋友,再开启位置共享,时刻让他们知道你身在何处。
景莳点开相册,选中那张照片,正要点击发送的时候。
她突然想到,这张照片,要发给谁呢?
外公年迈,若是知道自己这样随意上了陌生人的车,必定生气,也会担心。文姨也是容易大惊小怪的,这样更让她担心。楚再谨正准备出国,留学新加坡,还是不要打扰的好。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楚再谨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景莳想想,好似也没有能让她发短信专程报平安的人了。只好暗自嘲笑自己一句:“你真孤独呀,景莳。”
手机此刻似乎也在吵醒景莳,屏幕倏然卡顿了起来,景莳无奈,随意按了按卡顿的屏幕,仍然是毫无反应,就此作罢,随意按了锁屏键,便把手机甩回口袋中,瞪大眼睛看着窗外。
没多久,倦意便似海浪拍着沙岸一般猛烈袭来,‘特困生’景莳只好用力掐着自己大腿侧的嫩肉,试图安抚身体里那只猛烈的‘困’兽。眼皮却止不住地再相互打架。她又狠狠地对自己手背捏了一把,痛意传来,暂时恢复了片刻的清醒。
“嘿嘿...小姐,车没油了,我去前面服务区加个油!”司机摆弄着方向盘,嬉笑地语气。一路上司机和副驾驶的大哥畅谈“读书无用论”、“女人如衣服”、“关了灯全都一个样”之类的言论,再透过倒后镜看见司机那张脸,顿时觉得大倒胃口。
没等开到服务区加油站,景莳的电话铃响,这时屏幕不卡了,她慢悠悠地滑动接听,接通来电人是“宋先生”电话,刚一接通,景莳一声喂还没说出口,便听到电话那端着急的发问:“你是谁!你在哪?”
景莳刚睡醒,声音懒懒的。“景莳!在高速上!”
电话里,听到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回复,忽地一顿,缓缓又道:
“你让司机在前面服务区停一下。”
景莳望着窗外,朝后倒退的风景,松了口气,轻松回道:“巧了,司机正要去加油。”
“好,我知道了。你下车,站在路边等着我!等等不要乱跑!”
电话挂断仍未挂断,那边好似传来汽车引擎发动时候的声响。她丢回手机进包里,也没再看。
望着窗外风景,景莳也是奇怪,宋辰逸是有千里远吗?还是安排了什么人悄悄一路尾?不然的话,宋辰逸怎么知道她快到服务区了?
她胡思乱想,却不由自主地回头打量,视线里也只有笔直的高速公路,高速倒退的行道树,看的她两眼发晕,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索性转头坐好,闭目养神。
自从外卖瑶柱鸡丝粥的那晚后,便再也没见宋辰逸,也没有任何的信息,电话交流。那晚,景莳迷迷糊糊睡着,第二日起床,在公寓里找了一圈,连宋辰逸的一根头发丝都没见到过。
景莳都懵圈了很久,那人到底有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