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寻找老人须
那是因为他的手，拉不成乐章。
古彦澈，他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单，我明白了为什么在第一次看他下楼的时候会感觉多了点什么，就是这个样子，他自己一个人独自擦着小提琴，这样的夕阳，空气中还有竹露的味道，一个人与一个影子生成一幅画。
我有些痴傻，我有一种冲动，想和他一起融化在这样的月夜里。
但是，不可能的。
我转身，欲逃离这种气氛所造的陷阱。它让我不清醒，让我萎靡。
“你，就那么讨厌我？”他突然开口，让我却步。
他有听到我的声音吗？我怔在那里，不知该走还是该停，总感觉背后是刺骨的寒凉而面前却又火一般的炙热。
“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不是讨厌你。”我解释，忘记了我的初衷是要责怪他，我真的忘记了。
“哦？那就是喜欢了？”他问，抬起头来盯住我的眼睛。
“呃？”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我愣在那里揣摩他的意思。
“呃是什么意思？是就是吗？”他有些咄咄逼人地盯着我的眼睛，像一个征战的诸侯有高举干戈的狂放。我看不出他深邃的眸子中所含的是怎样一种感情。
嘭----嘭----嘭--—嘭----嘭----嘭—--我的心脏剧烈地跳着，几乎要跳出来。
我冷笑：“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人！请你不要把自己当成蒜苗！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啊，不要认为我喜欢你是有可能的事。”
我很冷静，他也没有愤怒，两个人在相隔不远的地方对峙着，这一刻，连流动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我有些后悔，这样的话，是不是太伤害他？
可是，这又有什么？我自私的认为这算不得什么吧？
为什么你让我要快乐却又让我伤心？而我却不可以呢？
空气凝固了许久，他淡淡的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根本不是笑的微笑说道：“那样的话，你来井园干什么？”
我盯着他的脸，把每一个虚伪的毛孔都看了个遍，然后才一字一句的回答：“我不是来找你的！”
古彦澈忽然换了一个态度，眯起眼睛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一样。
那个眼神，让我不自觉地心虚，我感觉我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是痛苦的。
“古彦澈，你不要表现出这个样子，太可爱了，不适合你！”
“可爱？”古彦澈有些失态地喊出来，很可笑的一个比喻吧？我说古彦澈可爱，他或许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这么样的形容吧？
其实他一点都不可爱！
“什么？看什么？后悔了吗？”我看着他，蛮不讲理地把他的手搁在我的脖子上，“你掐死我吧，我把命还给你！”
或许就是因为偶然间的邂逅，偶然见认识了你，偶然间发现你很不错，偶然间有些喜欢你，偶然间把我拯救在汽车底下，我还记得那天他拉下我时的表情，还有点怒火。
那样的话，我还给他好了。
他看着我，惊异于我的反应，良久古彦澈默默无声的将手抽出，他定然是想说什么，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咽了回去，无限踌躇的没有说出来。
他确实想说什么，但到嘴边却是这样说的：“你以为这样，就是报答啊？”
“是啊，一了百了，我可不想欠你什么。”
古彦澈低眼看着我，半晌没有话说。这样的窒息让人很不自在，像是临近死亡时不得呼吸一样，压抑得很，他在思考什么，我想他也一定是在想什么坏主意吧！
“古彦澈----”
“南溪----”
我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叫出对方的名字，什么时候都有这种默契了？我看着他，一向习惯退让的我这次还是做了退让：“唔，你先说吧！”
稍作思考，他终于开口，“南溪，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唔？古彦澈……
他温柔的看着我，眸子里带着无尽的温暖，一向冷漠的脸在这时候突然就驱开阴霾，生出太阳来。
这样的转变，我无法适应，甚至让我委屈。
我装作没有听明白他的话，转移掉话题：“谁让我欠你的呢。”
“只是这样吗？可是，你欠我什么呢？”
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考验我然后再很坚决的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事？还是说，我误会了他的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小心翼翼地问，生怕他会不高兴，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怕他会不高兴，可能他一直就是冰着一张脸，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不高兴的，我怕他在这个时候不高兴。
“能有什么意思，我只是逗你玩玩，拿你开开心而已。”
“古彦澈，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忍不住埋怨他。
“是呀，我怎么可以这样呢！”他如有所思的看着远处的湖面，“因为只要是能让你生气，我就很开心。”
“古彦澈，我跟你有仇吗？你怎么每次都这么针对我？我有的罪过你吗？啊？”
古彦澈停下脚步，我听见他慵懒的声音飘过来，“或许吧。”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了他离去的身影，一腔怒火冒到喉咙的时候居然化作了凉凉的水，决堤而出。
咸咸的。
我不是他的对手，我承认。但即使结果是很明显的败局已定，我还是要继续作战。
因为，尊严。
阳光明媚，一个蛮好的周末。
我伸伸懒腰，一大早起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把体内的毒素全部清除掉。
门敲了三下，不知是谁。我开门，没看到任何人。再看看楼下，一张帅极了的脸也在看着我。
“嗨，怎么这么早啊？”我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一见到他，我便忘了那些因为他而积攒下来的疼痛。
古彦澈夸张的看着我：“只是这么点距离，你至于这样？气喘吁吁的，难道不知道形象吗？”
“得了吧，我南溪卓从来不在乎形象。”我正视着他，“怎么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这么早，不会是来请安的吧？”
古彦澈淡淡的一扯嘴角，把我推倒车里：“风向还可以，这样的天很适合放风筝。”
“风筝？”我疑惑地看他一眼。
古彦澈专注的看着前方，那英俊的五官，在旭日的光照下，显得神圣极了。
他要带我去放风筝。
我小时候，最最渴望的事，就是能牵着一根线，放飞一只风筝，在春天的艳阳里，高兴的奔跑跳跃。
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放过风筝，甚至连碰都没有碰过。
我记得有一次在同学家里看到一只燕子的风筝挂在墙上，那时候，那种感觉最为强烈。
可是，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去放风筝呢？他不是不屑得理我的吗？我傻傻的看着他，看他到底是想逗我玩呢，还是真想一起去放风筝。
他看出了我的猜疑，挑起嘴角：“不去就算了，本来没有人一起就像你我也算认识一场，请你吧！你不领情，那就算了！”
“谢谢你啊，古彦澈。”我连忙回答，“我喜欢放风筝。”
“为什么要谢我？”他连看我都没看我一下，漠然地问道。
“为什么，我不能谢你？”我咬牙，气的咯咯作响。
这一次古彦澈倒是看了我一眼，用他一贯冰冷的语气：“我请你，你浪费时间，还要谢我吗？”
“哼！”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汽车驶过繁华的街市，停在一个公园的前面。由于是周末，公园里人山人海的。
古彦澈拿着风筝，挤过人群，边对着我说：“拉着我，小心走丢了。”
“拜托，你不能主动一下吗？”我不满的喃喃，“就算是装，也要像一点嘛！”
“装什么？”他疑惑地歪着脑袋。
“装关心啊！”
“我又不关心你，为什么要装呢？”
我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让我不由得心疼起来。但是，却是不由自主的抱起他的右臂，抱的狠狠的。
风筝奋力的向天空飞去，挥舞着翅膀，线的另一端是古彦澈少有的奔放，和极力配合的我。
“南溪，快跑，肯定能飞起来。”
“古彦澈，你慢点，我跟不上。”
“南溪，南溪……”
“古彦澈，我累了！”
我坐倒在地上，看着面不改色的古彦澈，放飞着手中的线。细线一点一点放松，风筝越飞越高。
我爬起来，夺过古彦澈手里的线，用虎牙咬断。
“燕子”飘飘摇摇，在风力的作用下，飞向更远的地方。
古彦澈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不行吗？”我问。
“风筝断了，就会摔下来。”古彦澈望着飘然远去的风筝，自言自语。
我一直认为风筝只有断了线才会越飞越高。却从来没有想过，它会摔下来。
“哥哥，哥哥，买束花送给姐姐吧，你们可般配了！”公园操场的小女孩，捧着一束花，端到古彦澈面前。
古彦澈迟疑的看着小女孩，似乎不为所动。
“哥哥，你买束吧！”小女孩儿一下子抱住古彦澈的腿，使他不得丝毫移动。他尴尬地咧咧嘴。“你的这个姐姐不是我的女朋友啊！”
“我买了！”我说，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娃娃报出一束花递给我：“姐姐，给你。”
我掏出钱，塞到她的手里。女孩儿欢快的跑开了。
我嗅着那丝若有若无的香味，没有看到一辆轿车冲我撞了过来。千钧一发，古彦澈拽过我，我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
“喂，你走路的时候不看灯吗？你要不要命了！”
“关你什么事啊！”我蛮不讲理地白了他一眼，其实心里还是蛮感激的。
我可是又救了你一命！”他大言不惭。
走在大街上，红绿黄灯都变得模糊，人行道路分不清，我说，“我就是个路盲。”
“嗯。我看也是。”
如此错杂的交通纽带，被一个人拉来揪去，很容易被人误会是情侣。倘若没有这个人，我会不会真的已经横尸街头了？
我想了想，把花举到古彦澈面前：“呐，我送给你的。”
古彦澈看看我，再看看我手里的花，以及满草场的人，略变了一下脸色，低声说道：“南溪卓，大庭广众之下，你送花给一个男生，难道你不觉得丢人吗？”
丢人？原来他是觉得丢人？
“我只是报答你的救命之人而已！”
我的声音里有些哭腔，他当着那么多人说不喜欢我的时候怎么没有觉得丢人！记忆一下子翻涌而来，打垮了我刚建立起来的坚强的堤。
“不喜欢就丢了好了。”我目光凶凶，直逼他。
古彦澈微微一笑，挑过我手中的玫瑰：“好吧，我就收下。”
路过一个店铺门口，玻璃橱窗的格子里摆着一个个漂亮的首饰品，有一个最别具一格，漂亮的螺旋银线搓成的指环，上面镶嵌着一个大大的粉红色宝石，与同类的宝石饰品相比，这个戒指真的是太绕耀眼了。
我都挪不动步子了！
“粉红桃？”古彦澈动动嘴唇，从嘴里说出三个字，想必就是这个宝石的名字。我眨巴眨巴眼睛，他对这些饰品也有研究吗？
过路的人是不是往我们一眼，尤其是古彦澈，抱着一大束花，那个样子滑稽极了。
“这几款都是每年以最高的价筹摘得行业桂冠的钻石，您看的那款是今年刚刚摘得桂冠的一款，一入围便被高价买走……”服务员小姐在一旁解释说。
我点了点头，“真么说，这些都是假的了？”
“是高仿的，当然都是假的，真品只有一个才最宝贵。”
“那得要多少钱才能买到啊？”
服务员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又看看古彦澈，神情里有些藐视。古彦澈淡淡地笑起来：““粉红桃”是无价之宝。”
无价之宝？我看了他一眼，难怪服务员会那样看我，原来是在说我这辈子都不会买起那个“山寨版粉红桃”！哼！谁喜欢！
我拉着古彦澈，尴尬地跑到一边。
阳春添了不少的温暖。翠竹林荫，清香安逸，整个道路都飘逸着淡淡的清香，温和宁静，安逸雅芳，什么都好。
我喜欢这样的温暖，就连脚步都是轻快地！
稀里糊涂地被带到风景区，我表示强烈的不满：“古彦澈，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古彦澈盯着我的眼睛，一直看到我心虚才开口：“你说要挑战我，却一直不肯出战，那总是不行的，所以，纳兰找了个好地方。”
古彦澈，我呆呆的看着他，难道，他就这么着急把我从他的眼前删除吗？
“没错，”纳兰文若接上话，“你和澈，要在这座“老人山”上，寻找到它最出名的无件宝贝，谁先找到，谁就取胜，为了公平起见，我把你的好朋友薛灵儿也叫上了，你可有异议？”
“当然，谁知道你是不是托儿，为了找个冠冕堂皇的接口才把灵儿找来的？”
“托儿？”纳兰文若一听到这个词，立马指着我的鼻子，“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说我是托儿呢？南溪卓，你敢这么说我？你要不要命了？”
“难道不是吗？你们的关系，比同性恋还要好。”
“你，你！澈澈澈，你，她在说我们哎！”
“不会的，卓儿，纳帅不会和澈王子一起骗你的，他们可是男生。”薛灵儿这个丫头片子，立马帮起腔来，她，被收买了！
古彦澈望一眼翠绿的山峦：“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吧，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用什么办法对付我，随时可以找我。”他那气势，使我马上矮了半截。
打从那日宣布我要挑战他时起，我便没有停止要和他抗衡的想法，可另一方面，我却不思进取的不寻找任何战机。
南溪卓，其实是个没有出息，胆小怕事的家伙！
“你以为，我是怕你吗？”心里那么想，便有了七分斗争的勇气，“那就开始吧！”
“OK！”纳兰文若打了个响指，“走，薛灵儿，我们去游山玩水去喽！”
“好咧！”一听和纳帅一起游山玩水，薛灵儿忘乎所以的一蹦三跳。
我瞥了一眼古彦澈，这一战，我势必要赢了他，只要他认输，就要承认他的错误，但要是我输了，就要陷入离开天镜，乃至路兀的窘境。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所以我不能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