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并没有意识到两人的处境是有多尴尬。此时的訾睆正一丝不挂的站立在浴桶中央,肩膀上还留有几片玫瑰花瓣,散发出诱人却有致命的香味。一室旖旎!
虽然如此尤物,但显然对方要么是个同性,要么就是自制力超强。
终于,对方小声的调笑道:“谷腊的王妃都是如此尤物么?啧啧,这身材还真是不错。”
虽然对方是蒙着面,但是訾睆能够感受到那低沉的男音中有着一抹怎样复杂的调侃。反应过来他说的话之后,訾睆刚想大骂一句登徒子,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一丝不挂的,终于,訾睆在无数次想大叫一声之后忍住自己的声音,低问:“你是谁?”
惊讶于訾睆的镇静,黑衣人大手一揽,环住訾睆纤细的腰肢。
訾睆刚好套好一件里衣,隔着衣物,她能感受到这男子隐忍的火焰在燃烧着。訾睆毕竟是久战商场,这点生理知识也是有的,好吧,为了她亲耐的清白,她忍!
“美人,虽然你很镇静,但是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说话。否则,会错过一场好戏。”
见黑衣男只是揽住自己的腰,并没有太大的动作。訾睆暗暗松了口气,正在回想他所说的好戏,听见心盼的房间传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
“主子。”恭恭敬敬的男低音,不是心盼。
“恩。”优雅的声音传来,心盼的声音仿佛如一只慵懒的猫,致命的危险,“查到了?”
“是。”男子轻手轻脚的说了些什么,然后訾睆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翻书,又像是在展开什么画卷似地。
“看来,修榠真的出手了。”半响后,“暗夜宫要阻止我们吗?”心盼的声音有些沙哑和隐忍:“为什么暗夜宫总是和我们做对?!”
一声闷响传出,虽然声音极小,却还是让訾睆吓了一跳。苍天,好暴力的女人!
“主子息怒。”男子的声音依然毕恭毕敬,却不知怎么在訾睆听来,那声音似乎被放大了些。
訾睆一惊,一抬眸便看见黑衣人低沉的面容下投射出幽幽的光。
好奇怪的男人。
“就先这样吧。呵呵,红衣就赏给你了。”喑哑的声音有些支离,却让男子大喜:“谢主子!”红衣是谁?訾睆没有多想,听见房间那边没有声响了。想必是男子已然离去,心盼也是在歇息了。
知道再也听不出什么,訾睆闷闷的想:修榠,这名字好耳熟。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过呢?
黑衣人的手还环在訾睆的腰上,而訾睆却在想在哪里听说过修榠。两人各有各的心思,一室宁静。
夜色渐渐暗了下去,由于当初黑衣人破窗而入,窗户上还有一个大大的洞洞,冷风呼呼的吹进来。
这男人把自己裹成一个木乃伊就算了,她訾睆还是只有一件里衣的啊啊啊!
訾睆上下贝齿开始打颤,黑衣人终于意识到瑟缩在自己怀里的女子,便将自己的夜行衣脱下披在訾睆肩上。
见訾睆如一直乖巧的猫儿一样,黑衣人有些惊讶:“你就不想看看我的真面目吗?”
“不想。”斩钉截铁般的肯定,“反正以后也不会见面了,知道太多对我来说没有好处的。”
黑衣人幽幽的眼眸中射出一抹赞赏:“谷腊的王妃果然是聪明。”那深邃的眸子,有着訾睆看不懂的情愫。管她呢,想那么多干什么?不是耗脑细胞么?本来她訾睆的脑细胞就不多的好不好。
“慢走。”望着那如鱼一般轻巧的身子破窗而出,訾睆暗暗笑笑。等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訾睆挥了挥手:“不送……”
“啊……”訾睆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真是******爽啊。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訾睆问自己:“接下来要干啥?”
百无聊赖的叹了几声气之后,訾睆杏眼中光芒流转,有了!
望着眼前气势宏大的……好吧,是红灯区地段,委婉点说呢,就是妓、院啦。“倾城阁?”訾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家青楼。门外冷冷清清,没有接客的人,但是却给人一种傲视群雄的压迫感。这又不是皇宫,为什么,却带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
“奇怪。”訾睆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倾城阁。只见里面的人一个个都循规蹈矩的,虽然是青楼,但空气中却没有弥漫着一种糜烂的气息。有的,只是那若有似无的疏离感和恭敬。
这里面的装饰华美尊贵,却透露出轻扬的洒脱。让人的心别有感触,不难看出,那如青花瓷一般舒展的韵色已经显露了阁主的独到品味。
真的很奇怪,为什么,这样一座不像青楼的青楼,却能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
“姑娘,请问你在看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一个容貌清秀的小丫鬟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向訾睆走来,没错,凭訾睆驰骋商界这么多年来看,就是一种标准的职业性笑容!
“呃……”訾睆突然感到有些乏力,她都不好意思说话了,“我……可不可以让你们的老大出来?”
不要笑,她是在不知道要怎么称呼这个阁主。好吧,老鸨这两个字她无法对一个品味极高的人说出口。
“呵呵。”小丫鬟拎起手帕咯咯的笑了起来,活脱脱一个《红楼梦》的经典笑法呐呐呐!“姑娘是想说鸨妈妈吧,别急,我这就去找。”
向小丫鬟一谢,訾睆顺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一转头,却看到一双似要把自己望进去的深邃的眸子。
那么深邃的目光,散发出幽幽的冰冷。
这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而且,那尖锐的目光不配他那平淡无奇的脸。訾睆敢说,这脸,一定是假的。
先不说那奇怪的气息,訾睆看着那幽幽的桃花眼,好熟悉的感觉……
她一定见过他!
正当訾睆想问几句比如“筒子,我们是不是前世有约”之类的话时,小丫鬟走了过来:“姑娘,请随我来。”
訾睆看看那个男子,还是跟着小丫鬟走了。殊不知,后面的男子,扬起一抹危险的笑容,如罂粟般美丽,却也致命的危险。
“就是她?”訾睆循着声音的来源仔细的打量了下这个阁主,她很年轻,而且脸上没有一点胭脂的痕迹。不过是30岁的女人罢了,虽然不能与岁月抗衡,但是,那幽幽的气质却让訾睆有些敬意。只是,那眼里的一抹惊讶的神色却让訾睆有些奇怪:她原来是这么有名吗?
这个女人,不简单。
“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很客套的话,却让訾睆听出了丝不耐烦。
“人在江湖,总是不能混吃混喝的嘛。”訾睆一淀碎银子过去,甜甜的笑了,“至于来这里,当然是来应聘的,阁主不必和我客套,小女子这厢先有礼了。”
似乎是意料之中訾睆的反应,受到银子后,女子的脸没有太多表情,也没有拒绝訾睆的好意,訾睆能看出,她对钱财,并不上心。
“呵呵,好一个‘不能混吃混喝’。既然这样,我便收留你又如何?你可以叫我兰姨。”女子微微一笑,笑中平添一分赞赏,“姑娘可以用自己现在的名字,也可以另取艺名,小花小红小兰小草任由姑娘选择。”
訾睆汗颜,她扬起头,脑海又出现那烫金的三个大字,倾城一笑:“就叫倾城如何?”
訾睆纤细的手指轻轻在额头上点上一点朱砂,在微黄的镜子中,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一生。想她訾睆一介商业奇才,如今沦为在青楼谋生。是她的际遇还是不幸?
这一生,跌跌撞撞。
这一生,她得到了什么?她又失去了什么?
看着铜镜中娇媚的女子,訾睆有些感叹:等到一个女人人老珠黄的时候,身边的人又该如何?男人,总是这样不让人放心。
“小姐,好了么?”清脆的声音传来,訾睆顿时醒了神,现在不是感伤时事的时候,她需要先使自己名声大振,然后,才方便去找墨含蒴。
“好了。”随着门被打开,只见得外头守候的小丫头一脸的惊讶,连空气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凝滞。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三爵钗,腰佩翠琅?。
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手四海之外。
世间竟有如此绝色佳人,这个女人真的是上午那个蒙着面的神秘女子吗?
她的周身,竟然散发出一圈仙子般的光晕。
当真只有一个词得以形容:倾国倾城。
訾睆不咸不淡的用一层粉色的面纱蒙住面,顿时,那倾国的容颜变减退了一半。
訾睆微移莲步,一双杏眼扫过那一方小舞台下的每一个人的眼睛。
惊艳,渴望,留恋……
各种各样的眼神都有,可是,她却找不到那双看向她永远纯澈,永远君子的紫色眸子。墨含蒴,你到底在哪里?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
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
为什么天这么安静。
所有云都跑到我这里。
当作我最后才明白。”
悠扬的声音在倾城阁回荡,看着台下男人们一个个赞赏惊艳的眼神,訾睆知道,倾城,已经完全占领了他们的心。
可是,墨含蒴,我要怎么占领你的心?
唱的是《彩虹》,可是,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世界,就没有彩虹。
你知不知道,没有你,我真的无法睡着。
你知不知道,没有你这个解药,我要怎么克制“思念”这种毒药?
正当訾睆对着下台沉醉着的男人们盈盈一拜,即将下场时,她清楚的看见一双炙热的眼神,一直……一直锁在自己的身上。谁?让她那么熟悉?好像以前见过。
不理会那幽幽的眼神,訾睆盈盈一笑,缓缓退进后台。
訾睆的纤纤玉手轻巧的挑起面纱一角,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一角还未全数展露,訾睆只感觉面上一凉。霎时,一名锦衣男子已经站在她面前。
訾睆看不懂男子眼睛里掩藏着的复杂情绪,她只知道,那像一种生死离别过后的鸡冻和难以言喻的欢欣。可是,这位大叔,你鸡冻就鸡冻,干啥子握住她的手?你握就握吧,本小姐知道自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知道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知道自己万人迷,但是……大叔,真的……好痛!
不等訾睆艰难的开口,锦衣男子有些颤抖的摸上訾睆娇嫩的脸蛋:“心妤,真的是你?!”
訾睆很想说:大叔,我不叫心妤,而且,你这招搭讪的方式已经out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教你一些搭讪的新潮方式,看你这么面熟,学费就打个9。9折好了。其实也不是很贵,来个50两银子,大叔,我相信你一定很有钱的……
又一次不等訾睆开口,男子热烈的唇瓣已经贴上了訾睆的朱唇。
那么霸道,那么蛮横的索取着訾睆口中的空气。一条舌头如蛇一般长驱直入,不停的索、要着訾睆的甜美。事情顿时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月溪龄觉得自己要崩溃了,这么久不见,他的心妤已经如此美丽。
天知道当他看见他最爱的女人那么忧郁惆怅的在那方小小的天地之上,唱着那么平淡却透露出甜蜜思念的歌,看着那些狼一样看着她的男人们的时候,他是有多么心痛?
他真的真的想把那些男人的眼珠全部挖掉!
正当訾睆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的七荤八素的时候,月溪龄猛地放开訾睆:“该死,你都不知道吸气的吗?”
訾睆艰难的摇头:“大叔,我认识你吗?”
月溪龄有些气结:“你怎么可以忘记本宫?!本宫不管!反正你的初吻都给了本宫了,你的人也是本宫的了!从现在开始,记住这张脸!”
訾睆有些无语,第二个叫她记住自己的脸的男人!
苍天啊,男人这么多,她一个小脑袋怎么记得住?
訾睆无力的抬头,一瞬间,好像被眼前男子周身蔓延着的霸气吸走魂魄。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刀削一般刚毅的脸,纤长浓郁的眉,一双鹰一样尖锐的褐瞳中显示着不容挑战的劝慰和独断。
訾睆只想到了四个字:君临天下!
不过,再怎么霸气的男人,如果她不喜欢,她也没必要搭理。
“先生,请你放手好么?”訾睆的语气中有些不耐,今天真是莫名其妙。不过是上台唱了一首歌就被一个流氓非礼了。唉,偏偏是看上去这么一个皇族的人,她訾睆就算被非礼了也不敢说啥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