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城门守值官兵正在排除过往人员。忽然那支羽林卫怅然进入,惊的众人纷纷退避两侧。只见那支羽林卫中有一人进入睿王府,不过片刻时间便离府一道返回皇宫当值。
王府管家收到羽林卫带来的密信,第一时间呈交给江离,由江离带到池中亭转交给司徒睿查看。
展开密信,司徒睿一目了然,随即将密信丢入荷塘之中,喃喃说道:“前方处处皆是豺狼虎豹,他宁可以身饲虎亦不愿求援,如此不惜命,究竟有何意图!”
司徒睿虽知风子谦要暗杀风照桦,却不知风照桦即将造反,为此每每猜不透风子谦的意图。
江离说道:“世子既和王爷达成协议,所作所为自是为王爷着想,王爷多虑了。”
“此番南下,绝非仅此而已。”司徒睿认定其中另有隐情,他目光如炬,直言:“去含香殿。”
江离点头称是,跟随司徒睿离开了。
算起来,司徒清和嫣儿入宫已过三日,相比司徒清而言,嫣儿显得无所事事。每当司徒清给圣上请安之后,她才会回来带着嫣儿四处转转,有时便同她讲讲宫中趣事,相对来说,宫中枯燥乏味不如府上有趣。
含香殿正是司徒清的住所,两人漫步回殿还没缓过气来,她们便瞧见宫女走了进来。
跟在宫女身后的竟是司徒睿。
司徒清又惊又喜,直言:“皇兄,你怎么来了?”
“多日未见,甚是想念,故而来此探望。”司徒睿微微一笑,遂即看向嫣儿,打趣道:“本王造访,莫非皇妹不欢迎?”
“皇兄尽是说笑了。”司徒清赶忙陪笑,她微微侧身朝嫣儿挤眉弄眼,似有深意。
嫣儿轻点颔首,默默退到了内殿。
司徒睿毫不客气,故自坐了下来。一旁服侍的优儿不慌不忙给他们斟满热茶,司徒睿拿起玉盏茶,放到嘴边吹了吹,一饮而尽。
“好茶。”
“此刻时辰,皇兄该同父皇处理朝中琐事才是,莫非是皇兄得了空逃了出来?若是如此,休怪皇妹不念手足之情,向父皇告状了。”司徒清故意打趣司徒睿。
他倒不以为然,漫不经心的说:“父皇知本王懒散,即便不处理朝中琐事,父皇亦不会多说什么。”
司徒清语塞,叹息中别有一番滋味。
在人前,二皇兄常奉帝侧,终日陪伴处理朝政,群臣看来,以为二皇兄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可是人后,父皇却把羽林卫的支配权交给了六皇兄。
如此行事,无非让他们相互制衡。
“今日午时,驸马离开皇都了。”司徒睿唆了口茶,面不改色。
司徒清故作不知,诧异道:“相公离开皇都了?皇兄可知相公欲去往何处?”
“瞧方向,应是题郡。”
“何故前往?”司徒清疑惑不解。
司徒睿若有所思看着她,说道:“他爹去了题郡。”
只见司徒清满脸不可置信,她道:“相公与公公心存芥蒂,此行前往题郡,莫不是要……”
与司徒睿达成协议的那天夜里,风子谦把靖国公主逝世真相告知司徒睿。他同司徒睿讲,只要帮他除了风照桦,报了母仇,他必以睿王马首是瞻。
其实司徒睿并不喜欢争储,他在乎的只有胞妹司徒清,可当他看见何贵妃母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时,他彻底改变了想法。一旦他帮助风子谦报了母仇。一来能得到风子谦相助。二来真相大白于世,不但能博得人心,父皇也会因此重用他,毕竟父皇一直对靖国公主心怀愧疚。
“他的眼里容不下他,情有可原。”司徒睿虽然说的心不在焉,可是司徒清却能感觉到他在试探自己。果不其然,司徒睿直言不讳:“羽林卫归来前看见他带了许多人南下,若图私仇,何必大动干戈。”
“皇兄有所不知。”司徒清处变不惊,不紧不慢的解释:“前些日子府上出了事,相公因此负了伤,他不愿消息外泄,故此旁人并不知晓此事,如今皇兄看见相公率人南下,应是相公欲确保万无一失,不曾想此事令皇兄多心了。”
“若真是如此,本王需快快回府安排,以免妹婿遭人暗算。”司徒睿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司徒清毫无阻拦之意,她说:“皇兄心系相公安危,皇妹自感激不尽,只盼相公与皇兄能够平安归来。”
举止言谈端庄大方,司徒睿见她依旧沉心静气,刹那间断了试探念头。
“你信他吗?”
“除了皇兄,皇妹只信他一人!”
司徒睿点了点头:“皇妹都相信他的实力,本王若执意横插一脚,岂非让别人看了笑话本王杞人忧天。”叹息一声,又道:“本王乏了,这便回府歇着,不用送了。”他扬了扬手,算是辞别了司徒清。
待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司徒清悬着的心才算落地,她如同泄了气的气球坐在紫檀宫椅上。
这时嫣儿从内殿走了出来,一双清澈眼眸直勾勾盯着司徒清,仿佛要把她看透一般。
他们说的话,嫣儿听的一字不差。
“相公前去题郡,你是否早已知情?”嫣儿联想前因后果,多半猜到了风子谦的用心,此刻得知真相的她,非常不满他们欺骗自己。
司徒清没有回避,正面回答:“此去题郡危机四伏,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确保我们的安危,如果我们出了事,相公定无心对付仇敌,如此一来,岂非变相将他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细细冥想,嫣儿认为司徒清说的言之有理。谁让她之前因为怄气而落入风照桦之手,仅此一次,差点害得风子谦丢了性命。这般低级错误,她怎能重蹈覆辙。
“只要他平平安安,瞒着我也无不可。”嫣儿决心不再计较缥缈的东西,谁让她们都是为了风子谦着想。
“昭雪之日近在眼前,往后时日我们尽量少出含香殿,避免人多嘴杂泄露此事,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姐姐多加海涵。”司徒清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直到嫣儿答应她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