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踏足养心殿之前,皇帝便瞧见养心殿外跪了许多大臣,很显然,他们是联合进宫质问此事的。可他们不知,他们越是如此,皇帝越是不会买他们的账。
当司徒清她们忐忑皇帝如何抉择时,皇帝偏偏毫无音讯。
直至次日早朝,皇帝如往日一样出现。
洪亮的恭迎声还回荡在耳边,这时便听高宁喊了:“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这时刑部尚书许冰走了出来,直言:“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
“讲。”皇帝面不改色。
“臣昨日听闻离题郡不远数里处,竟出现骇人听闻的惨案,据百姓议论,那里尸首都堆成了山,地上血流成河,而他们居然穿着御敌铠甲,显然不义之师,臣听闻此事,惶惶不可终日,望圣上明查!”刑部尚书虽然没有挑明是谁,但在皇帝看来,他是在欲擒故纵,想看他怎么收场。
有了榜样,紧跟着又有人出来,他朝皇帝道:“臣有本要奏。”然后躬身回答:“臣于此事亦有耳闻,不过臣还听闻那支不义之师出自风家。”
“爱卿如何证明此事乃风家所为?”
大臣又说:“血泊中的战旗足以证明真假。”
“是真是假,朕心里难道没数吗?”皇帝淡然瞥了他一眼。
吓得大臣当时瞪目结舌,不知所措。
见丞相朝自己挤眉弄眼,刑部尚书壮了壮胆,又说:“臣知此事事关重大,因而彻查过风府,经证实,风氏父子的确不在府上,故此不难推断,那股不义之师就是风家父子所为。臣亦知其父子皆乃我朝驸马,故而斗胆请圣上为黎民百姓做主,彻底除去这些毒瘤,还我朝百姓太平天日啊!”
“请圣上为黎民百姓做主!”众大臣符合着,唯独刑部侍郎没有讲话,他阴沉着脸,根本不相信风子谦会举兵造反。
“大胆!”皇帝怒喝一声,指着刑部尚书喝道:“朕怎么做,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臣惶恐!”
这时丞相走了出来,劝道:“圣上念及血亲,臣固然理解,但造反不等同小孩胡闹,若圣上执意不肯处决,臣愿以死劝谏!”说罢,丞相便一头冲向梁柱,所幸被群臣拦了下来。
“丞相此举,是否偏激了!”皇帝脸不红,心不跳。
丞相满腔愤怒,说道:“臣身为丞相,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奸人误朝,此举虽是偏激,但请圣上念及臣一片赤子之心,三思而行啊!”
只听大理寺卿祝融冷哼一声,直言:“诸位大臣只知如何剿灭风家,却不知风照桦叛变,乃是风子谦凭一人之力力挽狂澜,若非如此,诸位大臣还有性命在此处添油加醋吗?”
“祝大人莫要仗着大理寺,在此为所欲为!”刑部尚书许冰气的面红耳赤。
“大殿之上,哪来的野狗瞎叫唤,叫人听了,心烦的紧。”祝融呵呵而过,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刑部尚书气急败坏,指着祝融半响,愣是讲不出来。这一幕让林建刚看了,颇为解气。
“大殿之上,请大理寺卿注意言词!”丞相又开始发话,紧跟着朝皇帝说:“风世子既能主动御敌,为何至今不见半点踪迹,又或是说御敌是假,逃命才是真。”
话音刚落,殿外又响起洪亮的声音,定情一瞧,竟是羽林卫的人,只见他慌里慌张跑到正中,单膝跪地,大声禀报:“启禀圣上,风照桦举兵造反,幸得风世子拼死捍卫朝廷,我等奉旨赶到之时,两军正值跋扈之际,火器迅猛,叛首望风而逃,风世子为生擒叛首,直追入山,岂料叛首狡猾,风世子失控跌下马来,如今生死垂危。”
“什么?”皇帝大惊失色。
“风照桦如何了?”丞相问。
“风世子由羽林卫护持,已在路上。”羽林卫继而又说:“风世子坠马,我等心急如焚,当时万箭齐发,风照桦坠入山谷,生死不明!”
皇帝坐不住了,下令:“即刻命御医前往含香殿待命,风子谦一入宫便往含香殿救治!”
“遵旨!”羽林卫气喘吁吁退出去了。
“圣上,那是叛贼之子,怎可入宫?又怎能救治?这……”刑部尚书语无伦次,显然不情愿。
皇帝重重哼了一声:“风子谦自苏醒以来处处功在社稷,如今更是大义灭亲,及时避免了不必要的战事,其父之罪无需子受,风子谦死罪可免!”
“请圣上三思啊!”
“尔等为了一己私欲,包藏祸心。”大理寺卿祝融沾沾说道:“诸位大人不去唱戏,当真糟蹋天赋了。”
“你!”众人怒目而视。
皇帝怒道:“够了!”龙颜大怒,顿时殿下鸦雀无声,继而皇帝说道:“传朕旨意,风照桦不顾前线战端举兵造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幸得其子拼死挽救,故而朕决定,搜寻风照桦,不论死活皆抓捕回都,并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其子功过相抵,不奖不罚!”此令一出,仍有诸多大臣不满,只听皇帝继续说道:“今日过后,风家严禁通商,并罚没房产、库银各三成,房产充公,库银则抚慰前线御敌将士!”
“吾皇圣明!”丞相终于妥协了。
因为他自个心里清楚,做到这个地步是皇帝愿意看见,而他也愿意接受,群臣更是满意,故此他在要挟皇帝的话,反而会心生芥蒂,到时杀之而后快的可就不是风子谦了。
“退朝!”
退朝之后,皇帝便匆匆离开了。群臣有序退出朝殿,正当祝融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了丞相的声音。
“早朝之上,祝大人声声为其辩解,莫非暗藏不为人知的秘密?”
祝融冷笑道:“本官一向秉公职守,这点圣上比谁都清楚,难不成丞相大人要跟本官比谁更清廉吗?”
丞相怒目而视。
这些年来,他为了帮助孝德王登上太子之位,自然没少用银两、爵位蛊惑群臣。如果真让大理寺彻查的话,于他没有半点好处!
面对祝融,丞相气的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