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黎昊川被她慑人的力量推开了……近距离地盯紧她娇嫩欲滴的双唇。兴许是春风太撩人,兴许是她今日无助得太得人疼……他突然看紧她,宣道:
“我就喜欢趁人之危!”
随着话音一落,那庞大的身子直接毫无预警地覆盖下来。她冰冷的双唇顿时被紧紧地锁着。凌以霜一阵呼叫,却让他修长可怕的舌尖趁势钻了进来,像洪水猛兽般掠夺她口腔里的芳香。他为她青涩的回应惊喜连连,加快速度地逗弄着她的口腔,甚至要揪出她最原始的味道……
她好甜,好甜……
然而,一种耻辱却狠狠地将她包围。凌以霜生气地咬着他的唇,起初男人还不为所动,仍狠狠地握着她的后脑勺。直到……血腥蔓延了整张口。
“Shit!女人,你咬我?!”黎昊川吃痛地放开了她,眸子里的愤怒足以杀死了她浑身上万的细胞。
“就咬你,黎昊川,我不稀罕你的吻!”凌以霜退了病恹恹的模样,眸光里装着无限的冰冷。说完,就作势要擦了嘴唇上他留下的印记。
“你说什么!”黎昊川这次是真正发怒了,琥铂色的眸子射出可怕的锐利光魔,竟然有女人嫌弃他的吻?!而这个人还是自己娶进门的小妻子!
“你是姐姐用过的东西。我不偷不抢,更不去觊觎别人用过的东西!”她再坐直身子,直勾勾地看着他说道。
用过的东西!她说他是人家用过的东西!她到底把他当什么了?
“女人,你找死!”黎昊川气得发青,怒气已经在胸口燃烧得旺盛。甚至在下一秒,都有可能把她活生生地掐死。
凌以霜心里一咯噔,直接缩到了被窝里,好委屈地叫道:
“疼……好疼……”
黎昊川原想狠狠地骂她,但听到那一声呻吟后却又心疼起来。他叹了一口气,再略带生气地掀开了那雪白的绒被道:
“哪里又疼了,我看看?”
凌以霜傻傻地任由他在自己的腹部上作怪,但说实在的,让他那般揉搓果真不痛了。她甚至在想:堂堂一个皇廷的总裁,岂会对这些仔细的活儿这样了解?莫非……他曾经对谁这样过??趁着自己难得病猫是女王,她突然眨了眨无辜的大眼道:
“那个,我们约法三章可好?”
黎昊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泛着凛冽锐利的琥铂色眸子盯着她,等着她继续说话。她欢喜一笑,苍白的双唇倒是多了一点血色。
“我遵守黎园的一切规矩,你也要遵守我的规矩!”像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绝对绝对!
“说。”男人仍然在帮她揉搓着,嘴角却已浮现深不可测的嘲讽之意。
“第一。”她躺着,竖起大拇指,认真道:“不能有肢体上的碰触。你不可以碰我,包括四肢、脸颊,总之全身上下所有部位都不可以!”凌以霜顿了顿,等着他的反应。
然而黎昊川只是稍眯了眯眼眸,波澜不惊地凝睇着她,问:“像这样?”
说完,蓦地俯身就在她微张的水嫩双唇上蜻蜓点水地一吻。那一吻,不如刚才的猛烈激情,倒像情侣之间的告别之吻,这样地甜蜜暧昧。凌以霜顿时刷红了脸颊,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想骂却吞吞吐吐道:
“你!你这个小人!”
“第二呢?”男人故意忽略掉她眼中的愤怒,似笑非笑地问。
凌以霜吃大亏地抿紧嘴唇,再凛然道:“第二,我是我,你是你。你不得限制我的自由,我也不会理你在外面的私生活。几点出去,几点回来,谁都不得过问。虽然……虽然我还是希望你能减少在外的花花新闻,对姐姐好一些。毕竟你也知道,姐姐她……”
“你说够了吗?”黎昊川突然打断她的话,刚刚眸子里的玩笑之意褪尽,反而陷入一片冰寒。
“呃……”
“说够了就好闭上嘴巴了。给我乖乖呆着,要让我知道你再搞什么折腾出来,后果自负。”他说着,拉起佣人已经送进来的被褥完好地盖在她身上。而不看她错愕的眼神,便一脸阴鹜地往门外离去。
“喂你……”凌以霜奇怪地看着他突然的变脸,想叫着他,然而……
“砰!”一声,房门粗鲁地关上了。她瞪大眼珠子,想着这个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走私军火一案已经开了庭,由于涉及广泛,甚至可借此揪出幕后黑手。所以法庭宣判不得保释,任震被活生生地扣押着。那双向来霸气邪恶的眸子霎那间少了许多灵气,在面对冷冰冰的四面墙时,呆滞得吓人。
守卫见他如此地失魂落魄,竟也觉得诡异……
门,突然被打开了。那束刺目的光线照了进来,点在他长久阴暗的五官上。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响起,甚至有小娃娃踏地即响的鞋子声。好久好久没听到那声音了……
“爸爸!”
稚嫩的声音清脆地穿入耳里,他心里一咯噔,擦了擦双眼。不可能!小鬼头怎么可能在这?
“爸爸爸爸!”
两把充满灵气的声音交叠着,不一会儿,两个小娃的脸果然落入眼眸。任震握紧双拳,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碎了,砰呛砰呛地响着。
“小鱼儿,青青!”两行男儿泪留下面颊,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仍然是有血有肉的人。
两个小娃儿蹭蹭地爬上了椅子,无奈有手持配枪的叔叔瞪着,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男孩儿先托了托腮帮,好珍惜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分析道:
“爸爸,你长胡渣了……”
这小奶娃的话一出,任震的自尊此时都碎了满地,任由双泪垂,懊恼懊悔交织心头。在铁牢里,恍如咫尺天涯。他一生中倾注的爱,给了这个女人;然这个女人决然而去,上天却如此怜悯他,赠两个可爱的小娃娃给他。
或许,这一生该无悔了。
“谁带你们过来的?”任震揉了揉泪眼,想睁大双眼看紧自己的宝贝儿。
青青看着自己的哥哥,嘟囔着说不出话来。小鱼儿自然是懂得一些些,稍稍回忆道:“是一个善良的叔叔把我们救回来的……他给我们吃好东西,还带我们坐飞机。他人好好噢。”
任震的眉头纳闷地拧了起来,如今他是阶下囚,龙啸虎那一边恨不得他死无全尸。就怕他将整个集团都给抖了出来。在这水深火热的浪尖上,谁还会雪中送炭?
“小鱼儿,告诉爸爸,妈妈有没有打你?”
他无力的眸子此时仍要倔强地张开着,尽管昨夜被警卫逼供的时候,打得浑身是血。小鱼儿一听,小脸都僵白了,委屈万分地嘟嘴道:
“爸爸,你看看,都肿了……”
粉嫩嫩的小手伸了出来,黑紫的痕迹遍布全身,触目惊心。任震心里一痛,无边的恨意绵绵而来。恨她吗?还是恨自己的无能为力!青青一看哥哥手臂上的伤痕,突然“哇”一声大哭道:
“呜……妈妈手里的藤条好粗好大条。她每天都凶我们,哥哥不听话就把哥哥关在阳台外。那里风大雪大,好冷好冷……”青青越哭越苦,最后还连带鼻涕连带眼泪大把大把地擦拭着。
任震愤怒地一吼,赤红的眸子挤满剧痛的泪水。心中那点渴望,多想把眼前的孩子揽入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她是那样的女人!
情绪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就差那么一点点的时候,门再度打开了。万腾在看到俩个小屁孩的时候,目光愤怒地一滞——没有多想,便往外跑,想着:究竟是谁把他们带了过来?
结果,不是徒留一片寂静与空白。那外头,怎还有人影?
他睿智的双眸泛着一点思索的光芒,心中的不安开始蔓延开来。双脚重新踏入扣押室里,任震已经恢复情绪,冷冷道:
“万律师,不用考虑了。我绝不会把家事搬到法庭上。”
万腾千缕万绪在脑海里,冷静睿智地看紧他,道:“你倒是要考虑好了。难道你就没想过两个孩子怎么可能突然出现?你不怀疑外人的动机吗?不外是让你心软而放弃而已!”
任震这时候早已失去了理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地站起来怒吼道:
“不管那个人存有什么动机,但至少他把我的孩子带回来了!我不想死不瞑目你懂吗?!”
“我可以避重就轻,不谈两个孩子,不伤害他们……”万腾仍在做最后一步的争取。要知道,以他深厚的法律功底和多年的经验,从没有失手的时候。他一旦决定接手一个案件,就会不惜代价地全力以赴。
“够了,万律师。如果你我不能达成协议的话,那我不介意另请高明。”他说完,就冷冷地靠在椅背上。
万腾眼神一闪烁,无奈地应允道:“好吧,我能奈你何。”
此时,任震的怒气也稍微平复了些许,看着一旁两个天真无邪的脸孔,几乎乞求道:“另外麻烦您安顿我的孩子。我如今什么都没了,他们可是我的心头肉……”
“好!”万腾一语落下,却不代表他内心的焦虑得以解除。步行到车子的途中,他脑海里还不停地翻转着:究竟是谁在幕后作祟?又是谁拥有这么大的幕后势力,能动用警卫让小孩来探望他?
毕竟,走私军火这样的刑事罪,向来都是一律拒绝访客的。
角落的一处,一个男人看紧两个粉嫩嫩的小孩上了万腾的车子,顿松了一口气。安森几乎瘫软地靠在墙边,喃喃道:“请原谅我们的逼不得已……”
周末的那一天。方管家不以为意地看着闭路电视,想着少夫人回来了,便满面欢喜地开门去。不久洋洋的汽车已越过大门,行驶入了黎园的车道,却不见轮椅下来。门自个儿由里面的人打开了,那个清丽的身影才磨蹭着站了起来。
“呀!少夫人,您不用轮椅了!”方管家雀跃地迎了上去,顺其自然地将手搭在她的肩头,试图搀扶着她。
凌以霜微露笑意,嗔怒道:“我又不是废了,难不成还天天坐轮椅呢?”说完,就挥了挥手中的拐杖道:
“瞧,这个顺眼多了。”
“是是,少夫人说的都是,我把这事儿和小芸说说,她一定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她兴奋的扬起笑容,再扭头进屋。凌以霜凝着她颠簸的背影,倒有些返老还童之意。她无奈地笑了笑,再对车内的洋洋挥手再见。
五次的复健都顺利地完成了。凌以霜满意万分地抓紧拐杖,一步步地往花圃走去。花香迷离,百花争艳,那春风谱着动人的曲子,总在不经意的时候拨断一根弦,让心也为之震撼。
小身影顺着琉璃小瓦碎路前进,穿过了花圃,越过了喷泉。今天拄着拐杖,倒也健步如飞。眼帘里的不远处,出现那么一点白,把自己的眸光瞬间都吸进去了。
“咦?”
凌以霜纳闷地一皱眉,走近一看,才“哇”地一声叫。双眸里惊叹连连,此刻的心也心猿意马起来。
瞧枫林间的那点白,多逗人!从来都不知道黎园里有这样一个世外桃源……她眨了眨眸子,神差鬼使地往小白屋前进。每走一步,心就雀跃一分。
“呀”的一声,门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
在美景中,她几乎把黎园的规矩都抛诸脑后了。屋内一片窗明几净,屋顶的正中部分却由半透明高级玻璃遮掩。残阳透过玻璃,洒下又一醉人光束。那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三角钢琴安静地坐落着。俨然是白雪公主里的专属城堡……
她心一凉,黎昊川的内心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这,也是一个不容探索的角落吗?
房门外,甚至挂着一个心形的花圈,“爱的小屋”四个字赫然凸出。她的心,猛烈地撞了一下。脚步踉跄了好久回,不知何时,背后已蹿起一阵骇人的冷。
“谁允许你进来的?”
火光,飞扬了天际,拂起了漫天叫嚣的飞土。四目交对,却是冰冷与纠结的斗争。俩俩相对,才发觉平时他那琥铂色的冷根本不算什么。这一刻,他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狮子,喷张着骇人的火焰,每一处都愤怒地燃烧着。
凌以霜不稳地往后退了几步,却被他紧握着手腕。
“谁允许你进来的!”黎昊川突然愤怒地看紧她,更加嗜血地问。
“我……我不知道……”第一次见到他赤红的眸子,凌以霜的心居然狠狠地碎了一地。这个白色小房,究竟是为谁而建?绝对不是赵昕柔,她知道赵昕柔不弹钢琴……
那么说,黎昊川的心里其实住着另一个女人?
“滚。”无情的一个字,由他薄唇吐出。不留半点情面。
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她突然一步上前,问:
“姐姐知道吗?你这样做,对得起姐姐吗?”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下那该死的自尊心,任由俩人眉来眼去,在她背后风花雪月。因为那是她欠赵昕柔的。然而,现在的情况又说明了什么?
“凌以霜,你管得太多了!”他冷喝一声,眼光不自觉地掠过她已经能站立的双脚。却仅仅只是一瞥,没有停留。
“黎昊川,你忘了自己对姐姐的承诺?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叫一心二用,到头来会很多人同时受伤的!”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生气,只知道团团的闷气挤上喉咙,令她一度窒息。
电光火石掠过他深邃的眼睛,转而化为一抹戏谑。那种冰寒,已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抹杀的……
“你当自己是谁了?凌以霜,你不过是我用华盛换回来的新娘子!不管是黎园的事,还是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来过问!”
曾经以为利刀是最夺人命的武器,但其实不为之。语言,它才是无情的、致命的!一句话足以撕开她心口的那一道疤。她再辛苦,再卑微也从来没有被人家这样地数落……原来她不过是华盛换回来的新娘子,免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