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要……”她愤怒地拍打着，可黎昊川哪有让她反抗的机会。
他吻着她的唇，她的颈甚至下滑到锁骨处。在她仍害怕地反抗的时候，直接将她的娇躯压到办公桌上。带着魔力的大手不受控制地拉开她的钮扣，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即刻暴露在空气中……一阵寒冷瞬时蹿透全身，冷的不仅仅是身子，而是那颗心！
“不要！你无耻！”
她无助地扭动着身子，却不觉这样的举动更煽起他的欲。火。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的炽热与一发不可收拾的欲。望，正无情地将她吞噬……
黎昊川动作急速地往下吻着，将她不听话的双手禁锢在头顶上。然那双不安分的手游走在她曼妙的身躯，揉着她的酥软，在她身子的每一处点着刺目痴醉的火苗。他满足地低吼着……眷恋地抚摸那一具美丽的身子，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这样的激动而留恋！就她！
“名义上的老公？嗯？我倒要看看，过了今天你还当不当我是名义上的老公！”
此时的男人理智全非，好比脱缰的野马，一面吻着，一面宣誓着他的所有权。然而就在他想一掀那裙子的时候，一颗晶莹落在了手臂上。
黎昊川一怔，抬头已见女人那梨花带泪的小脸。此时倔强地别向一边，死死咬着下唇，那里已经透着妖娆的血丝……
那倔强的样子如同万剑，插在他的心口上。他心里一粟，直接抽走了双手，心顿时空了一大片。该死的，他究竟在做什么？她不过是名义上的妻子而已！
凌以霜见他已只身离开自己的身子，恍如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地站了起来。双手颤抖地扭着被他扯开的两颗粉红色扣子。那剪水秋瞳里仍然是愤恨与耻辱的泪水……
“你走吧……”
他倏地转过身子，留下一个冰冷的背予她。他不能回头，再回头怕还会控制不住自己！
凌以霜委屈地咬着下唇，惊慌失措地拿起倒地的拐杖，即刻一跛一跛地往外奔。黎昊川盯紧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即使拄着拐杖还走得这么快……顿时烦躁地一拳打在桌子上！
外头细雨绵绵……
小雨淅沥淅沥地响着清脆的声音，一滴滴地落在脸颊，与眼角的泪融合之时，幻化成谁的哀伤？
明明是车水马龙的道路，此刻在她眼里，都空空荡荡的一片，没有喧嚣，只有雨水洒在树叶上的沙沙声。步履蹒跚的踯躅，透过微弱的阳光，影子投射在湿漉漉的石路上，孤独，凄凉。
她裹紧身上的衣，眼神空洞地看向前方，竟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小雨，如酥小雨。双手捧出，迎接那零星散落的雨点，喃喃道：“下雨了……”身上仍然存着一种冷，不是寒，是畏惧。想到他刚刚禽兽掠夺的模样，颤栗即刻蹿透身子。原以为，他时不时的温柔是由心生的；可不曾想过他骨子里就是一个禽兽！
“以霜？”
凌以霜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缓缓地转头。世上是真的有守护天使的，在你落入深水火热中就有那么一个人，总默默地在远方看着你，向你伸出手……
“哥……”她看到了那一束救命的光，双眼酸涩，却掉不出泪来。
“以霜，怎么哭了？黎昊川他欺负你了？是不是？我找他算账去！”凌御凡大步向前，抓着她的香肩，愤怒由双眸一泄而出。
“不！不要，哥哥，不要……”凌以霜抓着他离去的手臂，慌张地叫。
“以霜，何必委屈自己？你知道的，就算你做了一百分，他也未必把华盛还给我们。你何苦呢？？”
“和他离婚，哥养你！”
凌御凡隔着雨帘，看紧她的双眸，直接将她揽入怀里。
不可否认，他的这句话在她心中撩起阵阵涟漪。她曾经也在夜里，对着星星，幻想着有一天凌御凡会捧着她的脸，情意绵绵……曾经幻想着在夜幕之下，俩人相拥地看着不远处的灯火，彼此承诺携手一生……
可是今天……她已不能再点头。凌以霜的身份不仅仅是赵昕乐，还是黎夫人。
“哥……不用了。我想就这样呆着……就一下下好不好？”她飘忽的声音不偏不倚地撞在胸口上。或许凌以霜不知道，此刻他的心在淌着血。
“好……呆一会儿……”凌御凡在雨中让她的脑袋倚在自己的胸膛，雨水浸湿了他的衣衫，沉淀了彼此的悲伤。
九十九楼的那窗边，黎昊川犀利的眸子紧锁着俩个相依相偎的身影，双眼赤红得骇人。
医院，那绿油油的草坪上。
不知不觉间，夏天已经悄然到来……风掠过夏日午后懒懒的叶子，引得那一抹摇摆的绿色。沿着色彩斑斓的花瓣来到了夏天，光与影的和谐搭配，艳艳的红生生的绿，再意犹未尽的吐出鹅黄的花蕊，这样诗情画意。
草坪中的那个长登上，一个卷发的女人安静地坐着。
双眸柔和地看紧前方打闹的两个小孩儿。他们眉清目秀，生得一个瓜子脸，双颊再雨后的阳光衬托下，煞是红扑扑的。
“哥哥，你再跑，萌萌就没力气追了！”小女孩儿气喘吁吁地在后头嚷着。
“萌萌要跑快一些，长大后会有很多很多人追着你跑。哥哥不在的时候，萌萌要跑得比现在更快！”
小男孩眯着双眼，责备地看着小女娃一眼。那闪闪的双眼倒是一片澄澈，很是逗人。
“萌萌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傻瓜。我们当然会在一起！妈妈说双胞胎是不会分开的！”
赵昕柔的手情不自禁地覆上自己的腹部，突然有种暖流爬满全身的细胞。她知道，身体里产生了这样一个自然反应：是母爱。
“宝宝，妈妈好寂寞……”她幽幽地叹息，想起了那令她没齿难忘的晚上……
“你身子怎么了？”赵世华和谢玉琴出去后，黎昊川坐到了床沿，稍关心地问。他认识的赵昕柔一向都是最有自信，最懂得打理自己，最优雅华贵的那一个。或许不习惯她这样一幅小病猫的样子，倒是有些像凌以霜了。
赵昕柔虚弱地摇摇头，自嘲道：“你好久没有这样关心我了……”
她那几天如此厚脸皮地一直拨打他的电话，却总是被秘书以“总裁很忙”来回拒。甚至在他难得接听的几通电话里，总是匆匆挂断，没有丝毫眷恋。
“你想说什么？”黎昊川坐正身子，眼里是惯有的犀利。
“我以前常常在想，你的心究竟是怎么做的？”她弱弱地笑了笑，再看紧他心口的位置，一语道中地说：
“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三百八十五天了。可是我居然还找不到方法打开这里……”她一笑，眸中却已带着委屈的晶莹。“最近它好像打开了一些些，我好开心，甚至好骄傲……我以为自己找到那把钥匙了。可没有，昊川，拿着钥匙的那个不是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
黎昊川琥铂色的瞳孔尖锐地穿过她的水眸，他向来都是这样犀利，不留情面！
“你知道的。”赵昕柔握起他的手，好珍惜地感受那里的热源。“我们已经不能在一起了……因为你的眼神，已不在我身上。”
“我想到我们要分开，从此要分道扬镳，心就好疼好疼。我……我觉得自己最快不能呼吸了。那种感觉，你懂吗？？可是我不得不放弃，因为我是赵昕柔，我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即使在你面前……好多时候……我都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昕柔……”他的瞳孔剧缩了一圈，复杂的思绪一闪而逝。今天的这股烦躁，似乎不是因为她提出的分开，而是因为……赵昕柔说的这样地真实，甚至让他疑惑，自己究竟哪里变了？？
“祝你幸福……”
这句话，她边说着，隐形的银色飞刀边残忍地宰割着她的心口处。血淋淋的一处，只有自己才清楚疼到什么程度！
黎昊川看紧那张脸，是这样地沉鱼落雁。她是名副其实的名媛之首，举手投足间轻盈如一抹云，优雅如仙鹤。然而，这些似乎都没有抓着这个天子的心，甚至没有一点点地动摇。
“我也希望你幸福。”他幽幽的嗓音传来，落在赵昕柔耳里却刺耳得难受。
从来都知道他的残忍和嗜血，但或许还期望着他作一点点的挽留。真是可笑，眼里的那抹泪，成了道不尽的耻辱。在这一段感情里，她输得彻底，因为爱的，从来只有她一个！
“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赵昕柔突然站了起来，迅速地搂着他的脖颈。香唇冷不防地印上他性感的双唇。
黎昊川接受着她第一次的主动，自然也看到那水眸里流淌的哀伤波纹。他心口一阵痛，终于回拥了那柔软的身子……加深那个吻。在最后一个吻里，他们都坠落，都沉醉，都带着千缕万绪。
一个爱，一个不爱，原来天与地的距离就是这样而来。
赵昕柔的眼角，落下莫名的晶莹。所有的爱，死在腹中；所有的痴迷，化为烟雾，淡然消失。彼此携手过，相爱过，如今却落得孤守空房。
都走吧，那该死的爱情；都去吧，那所谓的悸动。原本就不属于我们的东西，当真不该存在过！
“怎么哭了？”
赵昕柔抬手，欲擦拭眼角的泪珠，却停了下来。怔怔地别过头，却看到这张她曾经发誓不想再见到的脸。
姚景文一身浅蓝色的衬衫，深色的长裤，那额前的一小撷头发，掠过了眼敛旁，带着一点不太符合他身份的叛逆味道。若不是与黎昊川相比，他定是又一个让女人趋之若鹜的男人。温和、多金、谦虚……然而他身上的总总，赵昕柔仿佛都看不到！
他看紧她放在肚子上的手，赵昕柔敏感地直接缩回小手。
那双深黑色的瞳孔折射出一点无奈与悲痛，他硬生生地坐在赵昕柔的身边。女人没有闪没有躲。然而在这夏天里……她却不如一根草的灵气。死灰一样的心，终究是他一手碾碎的。他稍心疼地看着她的侧脸，轻声道：
“把孩子留下……”
“你怎么知道？”赵昕柔防备地倒退着，万万料不到他早已经知道了。
“昕柔，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你……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是一条生命啊！”姚景文痛苦地感叹道。要不是她的心房里只装得下黎昊川，他愿意为她倾尽一切，就连天上的星星他也愿意摘。
“生命？姚景文，它对我而言，连生命都不如！”
赵昕柔看向自己的腹部，绵绵不绝的恨席卷而来。她此般杀气的眸光吓坏了他，只身慌张地站起来，无措道：
“昕柔，你想干什么？孩子是无辜的！”况且，他多爱这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孩子的母亲，从来都避他三分。
“那我呢姚景文！那我呢？我不是无辜的吗……我明明是无辜的……”她说着说着，梨花带泪地看向腹部，其实好不舍。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她柔和的眼眸里仿佛能看到那裹在襁褓中哇哇大哭的小孩儿……
“对不起，昕柔……对不起……”
姚景文僵地站在原地，什么都弥补不了，只能一个劲地道歉。心中的窟窿是永久的，说时间能治疗伤口，无非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要留下孩子，可以！你从此都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就考虑把孩子生下来。”
她哽咽地啜泣道……姚景文，你不知道你扼杀的不仅仅是我的纯洁，还有我的爱情、我的理想、我一生追求的梦！
“好。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地，只要你……好好地。”姚景文忍着心中澎湃的痛，好久才应允道。要他在她的生命中消失，是极其为难的一件事儿。从此以后，他的人生里，不再有她的笑、她的泪、她的温柔、她的典雅与大方……
他决然地转身，即使有再多的眷恋仍然带不走那一片微笑……
赵昕柔盯着他的背影，抚上自己的肚子，矛盾的泪水由眼眶直接落下……
夕阳西下……
那灿烂的金色光芒已渐渐地收敛，把自己匿藏在蓝天白云后，等待着第二天又一轮的突破。夏天的脚步这样地静悄悄，以至于所有人都毫无发觉。又或许，在这两个月里太多太多的事情发生了，以至于忽略了四季的变换？
“少爷，到了。”
司机见黎昊川仍然看着窗外的景物出神，稍开声提醒道。
黎昊川踏出了车门，傲然风度地走向大门。不管什么事发生，他脸上永远都只有一个表情：森冷！
双脚刚踏入客厅，原想直接迈步向前。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个家几乎没什么东西让他留住脚步的。然而，耳边不偏不倚地传来那泡沫剧的声音，如同锣鼓，一下一下地敲打在他心里。
黎昊川猛地转向客厅，在看到那个背影时心中的情感都纠结在一起。
她在！她居然回来了……
凌以霜似乎也感受到投在她身上那炽热的眸光，心里一粟。在抬头时恰恰落入了他深邃的无底洞里。那里总是绽放着好看的琥铂色光芒，好像撷取了夕阳的那点光，浑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磁场。
早上那禽兽的一幕突然掠过眼帘，她害怕地别过头。快速地站了起来，关上了液晶屏幕一言不发地往电梯那里走去。
“以霜……”黎昊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她的名字，仿佛就是潜意识地想留着她。再回神时，他已经拽着凌以霜那纤瘦的手臂。
凌以霜对他的碰触格外地抵触，一缩手，和一个受伤的小猫咪一样不着痕迹地抽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