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钱清回来了，开门看到他们俩的一瞬间，他脸色就变了。他没想到顾云曦和赵暮光会来，他想的最坏的结果就是收到法院的传票。他在那一瞬间想夺门而逃，他不想见到他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本来一个是授业恩师，一个是自己学妹，应该都是很熟悉的人，但是他却想要害死她的那一瞬间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了。想到父母都在看着，他还是勉强冷静下来，“老师，云曦，你们怎么来了？也没有提前说一下。”
“我来带着云曦这边出差，想到你请假回家了，就顺路来看看你，看看你最近怎么样。”赵暮光回答，用的是在他母亲面前的那套说辞。他不忍心再钱清父母面前揭穿他，毕竟是自己的学生，即使顾云曦不来，他也想来劝劝他，他还是希望他能自首。
“师兄。”顾云曦就叫了一句后再也没有说话，她能叫出这句师兄已经是看在他们两年的情分上了。
“嗯，那我们上楼说，到我房间可以吗？”钱清接受赵暮光的好意，他也不想在父母面前被揭穿。
“你这孩子，怎么能让你们老师去你房间，有什么在客厅里说不就行了。”钱清母亲有些奇怪。
“没事，他房间里应该还有几篇学术报告，我们还可以一起讨论下。”赵暮光赶紧说。
“那行，那你们上去，我给你们倒点茶。”钱清母亲起身。
“您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就坐坐，一会就下来了。”赵暮光也跟着起身阻止。
“阿姨，您就好好坐着吧，我和师兄端着茶就行了。”顾云曦也赶紧起身。
钱清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既然顾云曦来了，那她肯定知道自己做的事了，赵暮光会帮他，他勉强还能理解，毕竟老师对他们几个一直很好，顾云曦为什么还要这么帮他？其实他完全不知道赵暮光和顾云曦来的目的，是来劝他自首还是找他报仇？顾云曦会帮他一方面是因为对长辈该有的礼貌，另一方面是对他父母的心疼，他父母为了他付出了一切，她不希望他父母伤心，至少能拖一会是一会。
他们一起上楼后，钱清关上门，顾云曦环视了一下他的房间，房间不大，但是很干净整齐，和他在实验室里给人的感觉一样。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放满书的书架。
钱清先坐到了房间唯一的一把椅子上，顾云曦目光闪了一下，这是想离他们远点？和赵暮光坐在了床上，赵暮光用眼神示意顾云曦，让她先说。
“为什么？”顾云曦问，她没说什么，但是她知道钱清能听懂。“真的只是为了那个出国名额吗？”明明是疑问句，却带着十分的冷意，和刚才对他父母时温和的声音完全不同。
“不然呢？你以为还能有什么？不过你居然这样都没死。”钱清破罐子破摔，父母不在，他也没了顾忌。他知道顾云曦没必要诈他，以顾云曦的骄傲，她不屑于这么做，而且赵暮光即使再偏心顾云曦，也不会让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质问他的学生。只是他却也不得不感叹顾云曦命大。
他为了这个计划准备了整整半个月，查了不少有关生物学的书，又偷偷跑了别的城市买了化学药品，还费尽心思给顾云曦排了一个观察被试睡眠情况的实验。那天晚上，他等了好久，才等到实验室里只剩下了他和顾云曦，才等到顾云曦困得睁不开眼睛，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才有了下手的机会。如果顾云曦注意一点的话，就会发现他给顾云曦咖啡的时候，他的手一直在抖，一点都不像是他口气中随意的样子。只是，顾云曦那天迷迷糊糊的，自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千算万算，没想到顾云曦会被人发现并送到医院，没想到她在医院昏迷了半个月之后还能醒过来。
他本来是给自己留了退路的，很小心的用了化学药品而不是生物毒素，造成顾云曦是心脏病发作而死的假象。他甚至留心观察了摄像头的死角，也注意到那天晚上哪几个摄像头不会开，他避开了那些开着的摄像头，即使顾云曦发现了，但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下，他也可以为自己开脱。
至于那个纸杯，他在顾云曦出事后立刻回到实验室，想要把它带走。毕竟大家都认为是这是一场意外，自然不会有人禁止他带走任何东西，但是他当时没找到，他有些心慌，但也没有特别在意，以为只是谁顺手扔了。
现在，看到面前的两个人，听到顾云曦的问题，他就知道事情败露了。不过，他也很好奇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是他，怎么确定是他的，就算了顾云曦觉得自己心脏病发作这件事不太对，也不应该立刻怀疑到他身上。而且，据他所知，顾云曦应该前天刚刚醒过来。他虽然不在B市，但还是和实验室的师兄师姐有联系，自然知道了顾云曦醒过来的事。
“不过，你怎么就确定是我干的？”钱清先问。
顾云曦就简单说了一下监控和杯子的事。
他没想到那天顾云曦因为失误把所有的摄像头都开了，也没想到赵暮光会注意到那个杯子，并把它收起来，留下了这么明显的证据，也让顾云曦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他。不然就算是顾云曦怀疑他，没有证据也没有办法。
“果然吗？连上天都站在你那边。”钱清笑的讽刺。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顾云曦淡淡的说。“不过，你现在见到的是我，而不是警察或者是收到法院传票……”
“你想问什么就说吧。”钱清打断了顾云曦，顾云曦愿意进他房间之后他就大概知道赵暮光和顾云曦的目的了。他们既然都来了，就一定有什么不能在法庭上问的事想问他。
“好，”顾云曦也不想废话，刚才那么说只是想让他说实话，“为什么是我？”这才是顾云曦最想知道的事。
的确，出国学习的机会对他们这些研究生很难得，也很重要，他们可以学到西方先进的心理学思想，他们的就业也可能就因为这个而变得更加容易。但是，这种机会却不是第一次，更不可能是最后一次，而且赵暮光对他们这些研究生很好，有什么好的资源都会想到他们。只要钱清愿意等，以他的能力还是可以得到的，而没必要铤而走险。甚至研究生毕业后，赵暮光也有可能给他这个机会，而且，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其他的机会，为什么偏偏选择她这次？因为她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