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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询问真相

弘毅将这段公案说完之后,还不忘朝白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问道:“白施主,贫僧所言可有出入?”

白缥虽为当事人,但这之中有很多事情他并没有亲眼得见,所以当下只是道:“与我有关的,均无差错,不过我不在场的那些事情,只能随你们说了,反正我也不清楚。”

此时,大雄宝殿之外,林千笑、东方颖和江苍平三人躲在殿外不起眼处,听着殿内众人的谈话。

耳听得弘毅将两个多月前的故事娓娓道来,白缥又肯定了部分事情,林千笑心里虽然也疑窦丛生,但他却自始至终没怎么怀疑过白缥。

原因很简单,他相信白缥,他也相信自己观人瞧人的眼力,白缥不是那种心狠手辣机关算尽的人,他虽然喜欢装逼,喜欢耍帅,喜欢秀优越感,但他诚挚,他仗义,他豪爽大方,所以林千笑相信他。

仔细想来,这故事虽然听起来所有的矛头对准的都是白缥,但死结也很明显,少林寺手上压根儿就没有真凭实据,所有的事情都是靠推断和联想产生的,所以若是真的掰开揉碎讲道理,白缥是不会有事的。

但成也萧何败萧何,这事儿虽然无法定罪于白缥,但他却极难洗脱嫌疑人的身份,他自己也没证据,证明自己和此案无关。这事情没有第三方证人,三位济字辈的老和尚也已经一一圆寂,除非他们从坟里跳出来说此事与白缥无关,不然的话,这嫌疑人的身份白缥是坐定了。

况且,今天这个局势场面,虽然另有武当、五岳、丐帮作证,但估计是一边倒地支持少林,也是一边倒地怀疑白缥,如此一来,白缥更是百口莫辩了。即使他今天被少林寺放下山,自此以后也会和少林结下梁子,少林寺上上下下也会默认他是杀人凶手,即便他们没有真凭实据。

沉思许久,三人小声讨论了片刻后,林千笑心生一计。

另一头大雄宝殿之内,丐帮掌门胡兴源听了白缥这话,一拍圈椅扶手,怒道:“大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堂堂少林寺弘毅大师会为了诬陷你而撒谎吗?”

万没想到冷湘云比那胡兴源脾气更大,也跟着一拍圈椅扶手,喝道:“你也大胆!这里是少林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外人大声嚷嚷啦?!”

冷湘云这话虽然极为失礼,但却十分在理,顶得胡兴源哑口无言无法辩驳,当下只能窝着火,不好意思发作,以免喧宾夺主,也免得失了自己一帮之主的身份。虽然胡兴源没法还嘴,但丐帮其他人却不是吃软饭的,再加上他们本就常年混迹于市井,骂人可是行家,于是一帮丐帮弟子便纷纷骂了起来。

这一头丐帮众弟子齐声开骂,另一头冷湘云以一敌百,霎时间这少林寺大雄宝殿之内便乱作一团,原本清净的千年古刹转瞬间便成了糟乱无比的菜市场。

弘德见了这情势,当下开口徐徐道:“阿弥陀佛,诸位还请听我一言。”这句话虽然声量不大,但却饱含内力,如一瓢冷水当头泼下,转瞬间便让所有人全都安静下来了。

片刻后,弘德接着道:“今日请白施主前来,并不是要兴师问罪,而是想请白施主将此事诸多细节一一道来。当事者一共四人,其中三人是贫僧师伯师叔,现已全部圆寂,只剩下白施主你这么一个当事者了,所以若想查明真相,也只能有劳白施主你了。”

弘德这话说得极为客气,白缥见他既然这么讲理,当下也道:“既然弘德方丈都发话了,那我自然是知无不言了。”

弘德微微颔首,接着又道:“不过此案疑点重重,于我少林寺而言又损失极大,所以此案务必要查得水落石出。即便白施主和当朝摄政王朱明君渊源颇深,少林寺也不会轻易就此罢休,哪怕拼得庙毁人亡也在所不惜。”

这话虽然说得不卑不亢不动声色,但却极具威胁,正所谓先礼后兵也不过如此了。

白缥虽然不受威胁不吃这一套,但他也不傻,今天置身于这样的局势中,寡不敌众,所以该伸的地方要伸,该屈的时候也要屈得下来,于是便清了清嗓子,将两个多月前在少林寺的全部行程仔仔细细一字不落地全都描述了一遍。其间弘毅还对几个细节有所疑问,白缥也是一一解释,十分耐心。

一席话毕,在场众人听了后,有一部分心里已经开始产生动摇,如果说白缥所言属实,那此事就和他没有半分关系。但胡兴源却不这么认为,刚才自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逮着机会,自然是要好好报复一下了,当下道:“弘德大师,若是按照他这么说的话,此事只有两个解释了。”

弘德道:“胡帮主请讲,贫僧洗耳恭听。”

胡兴源道:“要么,是这小子扯谎!要么,就是这小子会妖术!”

这话一出,群雄脸上均显露出诧异之色,倒不是觉得白缥真的会妖术,而是觉得胡兴源这话太无稽,太信口开河了。

胡兴源说完此话,见在场众人议论纷纷,知道自己这话不得人心,当下又补充道:“前一种可能性最大!他口说无凭,况且又没有旁人作证,谁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这话还有点道理,虽然还是有抬杠之嫌,但毕竟符合在场许多人的心声,所以说完之后倒也收获不少赞同。胡兴源见自己被不少群雄豪杰认同,心中也是忍不住一喜,脸上稍显得意之色。

弘德自然也对白缥的话半信半疑,于是当下道:“白施主,你刚才所言可全都属实?”

白缥理直气壮道:“没有一句假话。我今天愿意上少林寺来,自然是问心无愧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我现在就坐在这大雄宝殿之中,既没想着抵赖,也没想着逃跑,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我该说的都说了,我没做过的事,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也编不出来。”

冷湘云也跟着道:“就是,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们两个人,还好意思哟!特别是有些破烂帮的帮主,人品差喜欢落井下石不说,嗓门儿还大,有理不在声高,嚷嚷得再大声,在我听来也就和几个响屁差不多。”

这话就是明摆的人身攻击了,胡兴源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当下喝道:“你这臭娘们儿有本事再说一遍?”

冷湘云倒是天不怕地不怕,道:“哟呵?还有自己承认的呀?我又没指名道姓说你,你急个啥?既然你自己都承认了,那我只好当你这话又是在放屁了!”

冷湘云话音刚落,胡兴源身旁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少年便跃了出来,不由分说举拳就冲她来了。众人仔细一瞧,这才知道那少年是胡兴源的徒弟,名叫郑青龙,年纪轻轻便当上了丐帮九袋长老,日后十有八九就是丐帮的下一任帮主了。

那郑青龙听得冷湘云三番五次辱骂自己师父,虽然胡兴源身为一帮之主不好意思动手,免得被人说欺负小辈失了身份,但他却咽不下这口气,所以跳了出来,要教训教训冷湘云和白缥。

白缥见有人要动手,心知今天在这个场子,但凡敢亮一手的,绝不是三脚猫的货色,于是立即抬脚在冷湘云的椅子上一踢,将她送到一旁安全处,自己则立即起身,掌心聚力,护在身前。

一旁胡兴源见郑青龙动手了,当下脸上又不禁洋溢出一丝得意。郑青龙是他最为器重的一个弟子,悟性也是奇高,才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便已有了七段上位的实力,在同龄人当中可算的是出类拔萃。那白缥才刚满十八岁,估计撑死了也才到七段下位,自然不是郑青龙的对手了。此番郑青龙出手,不仅可以帮自己出口气,更可以在群雄面前彰显一下自己丐帮的实力,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于是乎,胡兴源开口道:“白少侠,今天你若是赢了我这徒儿,我丐帮便不再与你为难,后面只做个旁观看客,绝不多说一句废话。但你若是赢不了,那可就得老老实实地将你种种所为斑斑劣迹都讲出来!”

白缥听了这话,没有言语,只是凝神对敌。但冷湘云听了这话,却还是嘴硬不饶人,冷笑一声道:“哼,我道你们破烂帮是名门正派,没想到居然也用屈打成招的下流手段。”

胡兴源听了这话,没再理会,只是等着看郑青龙教训白缥的好戏。

其他门派见此,也没有横加阻拦,毕竟这不关他们的事,倒也乐得看热闹。

弘德见此,虽然刚开始有心阻拦,但忽听得胡兴源这么一说,当下便也立即作罢。反正今天这事已经走到了死胡同,放白缥下山也是万万不能,既然僵在这了,那就索性让丐帮来打开这个局面,自己暂且先作壁上观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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