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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冰蚕织甲破 浮萍逆波生

一粒黄豆大的火苗跳动在乌泥碟中,昏黄的光影映衬着关萍儿惨白的脸。她用力睁开眼,只觉眼前一片模糊,一个身影闯入她的视线。她想抬起手揉揉眼睛,却只是无力的动了动手指。渐渐清晰的视线中,是一位形容枯槁、须发花白的道长。她神智尚不算清晰,沉重的眼皮使她不得不又闭上了眼睛,可那身影却挥之不去。她强迫自己费力的再次张开眼睛,又惊又喜道:“真人?……忘尘真人?”她激动得意欲挣扎起身,忘尘真人忙探身,道:“你伤得不轻,休得乱动。”

关萍儿泪水顺着眼角绵绵留下,道:“真人……你……又救了我一次……”

忘尘真人微笑,道:“不是我救了你,是那件丝甲。”

关萍儿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真人,时日无多,你快些去找朵娃!快……”

忘尘真人点了点头,道:“不必忧心,你既已转醒,应无大碍,明日我便启程。”

关萍儿气息不畅,努力想要说些什么,可却说不出来。忘尘真人微笑摇头,道:“你无需多言,暮云已安排妥当,你快些休息吧!”

关萍儿听到暮云的名字,略感安心。她本就虚弱,故而点点头,又自沉沉睡去。

忘尘真人自石屋内走出,遇见了守在门口的暮云和莫离。他长出一口气,道:“御毒姑娘醒了。”

莫离喜上眉梢,道:“真的?我进去看看。”

忘尘真人拦住她,道:“让她多休息一下吧!”

莫离不甘心的自门缝向里张望,道:“萍儿姐姐醒了,是不是就无大碍了?”

忘尘真人点点头,道:“亏得有丝甲护体,否则……”

“来来来,大家吃点夜宵吧!”沈沐风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酥饼自院子外进来,续道:“这么每日每夜的熬三日,好人也要熬坏啦!快来吃酥饼喽!”他端着酥饼,看了看暮云,又看了看莫离。

莫离低声道:“沈大哥,萍儿姐姐醒了!”

“什么?”沈沐风大声嚷道:“真的?”

莫离忙将手指放在嘴边,道:“嘘!萍儿姐姐还在休息呢。”

沈沐风一缩脖子,做了个鬼脸,道:“忘尘真人真是妙手回春啊!”

暮云对忘尘真人一揖倒地,道:“多谢真人。真人,据关萍儿所言,蛛丝盘毒性霸道。不如,明日便由元宝爱弟护送真人去湘西解毒,如何?”

忘尘真人微迟疑,道:“贫道深知,但……贫道尚需回转齐云山一趟。”

沈沐风不解,接言道:“真人此时为何要回齐云山,当务之急是去往湘西解毒。”他又略思忖,道:“难倒有什么变故?”

忘尘真人点头,道:“你们遁入湘西许久,却不知江湖盛传,我忘尘已亡故,临危将掌门印信和太素宫托付给了一个林姓少年。然,在重庆城时,我便将掌门印信交给了武痴师弟,此中定已横生变故。”

三人闻言皆惊,莫离急道:“怎会有这样的事?师父不会有危险吧?”

仇暮云皱眉,道:“武痴前辈的武艺冠绝江湖,放眼现在的江湖,也没有几人能与前辈相抗。但前辈心思单纯,若遇到心怀叵测之徒……”他并未言明,众人已知其中深意。

沈沐风则有些迟疑,重复道:“林姓少年?”

忘尘真人扭头,道:“沈少侠有何头绪吗?”

沈沐风摇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似是一团蓬乱丝线,捋不清头绪。”

仇暮云长吁一口气,道:“不管怎样,真人不应亲回齐云山!”

忘尘真人略沉吟,道:“贤侄此言差矣。岂能因我一人生死,置齐云山的安危于不顾?”

仇暮云点头,道:“晚辈自知真人高义,本也不该阻拦。但此刻情形未明,真人又身中剧毒,恐匆忙回山亦无裨益,反而糟了小人毒手。”

忘尘真人心头一紧,道:“虽现下山上情形未明,我又身中奇毒,但若此刻,我弃太素宫而去,岂不正中歹人下怀?”

沈沐风眼珠一转,抢言道:“不如我替真人去一探究竟。”

仇暮云立刻摇头,道:“此行危机重重,还是我替真人去吧。”

莫离闻言争着道:“暮云哥哥,还是我去吧!”转念,才想起自己身受重伤,内里难复,只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差点忘记我内力全失……我才是最没用的。”

沈木风心疼,道:“谁说你没用?你留下照顾萍儿姐。”他又转头对暮云,道:“哥,我觉得自从神机堂被烧,魔教和青城派步步紧逼,都是冲着你和神机图来的。此次齐云山变故,说不准又是魔教引你入瓮。而我……”沈沐风嘿嘿傻笑,道:“我这个无名小卒,必使他们疏于防范。”

仇暮云看着沈沐风,不觉笑了。他略思索,道:“说不定,你确是最佳的人选。”

忘尘真人一甩拂尘,道:“哦?贤侄有何高见?愿闻其详。”

仇暮云低声,道:“现下,我确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奸佞之辈,他们定有诸般借口置我于死地,反而坏了大事。”他转而看着沈木风,道:“笨弟弟则不然。虽然身无长物,却是巴蜀唐门的外孙。”

沈木风一噘嘴,不满道:“哥,我刚刚是自谦,你也不用这么扁我啊!”

仇暮云微微一笑,续道:“真人,我这笨弟弟虽身无长物,但可过目不忘。齐云山的剑阵融入了诡算子前辈的奇门阵法,就算武痴前辈这种顶尖高手,一时半刻也无法破解。若真人不弃,可将阵法总诀说于笨弟弟。依他的资质,不出半日便可熟烂于胸。彼时令他破阵,孰真孰假,一看便知。”

忘尘真人不住点头,道:“妙计,真是妙计啊。我的信物全然被夺去,正不知以何物佐证沈少侠,取信齐云弟子。沈少侠,我这就将剑阵总决传授于你。”

沈木风闻言,道:“这如何当得起?”

忘尘真人慈眉微展,善目含笑,道:“我也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可知我这贤侄刁钻刻薄得很,被他看中的人,定然错不了。”

仇暮云干笑两声,道:“不想真人竟对暮云评价如斯啊?”三人哈哈大笑,向侧室而去。莫离心中怅然,呆立在原地。

沈木风走了一半,似是想起什么,匆匆跑回莫离身边。莫离暗自欣喜,道:“沈大哥,我能做些什么?”

沈木风塞给她两个酥饼,道:“你给陆兄他们送去吧,他们守护在外,很是辛苦。”言罢,转身而去。

莫离拿着两个热腾腾的酥饼,心中酸楚,怅然若失,神思恍惚的向外走去。

陆隐华听得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莫离,心中不觉一丝欣喜。他快步上前,道:“南宫姑娘,你怎么来了?”

莫离强颜欢笑,道:“沈大哥刚做了酥饼,让我拿来给你尝尝的。”

陆隐华接过酥饼,心中升起一团暖意,遂转念,道:“沈兄弟平素对南宫姑娘爱护有加,今日怎的遣姑娘前来?”

莫离眉眼低垂,喃喃道:“我现在也只能送个酥饼了。”

陆隐华闻言,心中一动,道:“姑娘何出此言?还记得,我们共闯神机堂时,姑娘面对青城派的剑阵何等从容。就算是神机堂机关齐发,姑娘也毫无惧色。姑娘的英姿在陆某心中挥之不去……”言到此处,陆隐华脸微微发烫,他忙别过脸去。

莫离本就无心看他,加之月光羸弱,丝毫未察觉异样,只是自顾自的低声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连刀剑都提不起……”

陆隐华心中刺痛,想到莫离身受重创,自己却无能为力,只得一声叹息,复又安慰道:“南宫姑娘不必忧心,若姑娘不嫌弃,陆某愿护送姑娘遍访名医。”

莫离摇头,道:“怕是明日沈大哥就要离去了。”

陆隐华心念一动,道:“为何离去?”

莫离看了看陆隐华,面露难色道:“陆大哥,我……”

陆隐华瞬时了然,道:“南宫姑娘不必多言,我自知仇兄一直疑心我便是火烧神机堂的黑手,但清者自清,我也不急于这一时。”

莫离闻言,急道:“陆大哥,我……我从未疑心于你。若是你毁了神机堂,为何在我们危难之时出手相救,直接置我们于死地便可。”

陆隐华听着莫离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双手抱拳,道:“多谢南宫姑娘!”

莫离微笑,道:“陆大哥不要总是南宫姑娘长,南宫姑娘短啦!叫我莫离便好!”

陆隐华眼中泛起光华,遂又暗淡,道:“多谢姑娘好意,只怕沈兄弟不允吧!”

正此时,只听远处一人大声道:“莫离……”

陆隐华不觉失笑,道:“沈兄弟终是不放心南宫姑娘的。”

话音刚落,沈沐风已到面前,他将拿来的一件披风给莫离披上,道:“莫离,刚才是我欠思量,我应自己来送酥饼的。夜晚风寒,你有伤在身,快回去吧!”

陆隐华也道:“南宫姑娘,快些回去歇息吧!”

莫离点点头,将披风宽下,递给陆隐华,道:“陆大哥,夜晚风凉,不要着凉。”

沈沐风一见,胸中打翻了十几个醋坛子,暗忖:陆大哥?还不要着凉?悔不该让莫离送这两个酥饼啊!!!

陆隐华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暗忖:看来明日沈兄弟要去齐云山了。若是南宫姑娘得知我是魔教出身,又会如何?他暗自摇了摇头,心道:我与她,只是绝无可能的妄想罢了。

突然,一人在陆隐华身后,道:“公子可是瞧上了南宫姑娘?”

陆隐华一惊,转身见是陆谦,道:“你吓死我了!”

陆谦坏坏一笑,道:“公子有多大本事,陆谦最清楚。若不是被这南宫姑娘夺了魂魄,怎会连我在身后都不知?”

陆隐华面带囧色,不耐道:“休得胡言。南宫姑娘与沈少侠良缘天赐,我……我祝福他们”

陆谦憋笑,道:“公子,沈少侠虽是少年英雄,但公子您也不差呀!论文才,论武功,公子也都不逊他一筹,为何将南宫姑娘拱手让人啊?”

陆隐华思绪烦乱,不欲理睬他。

陆谦绕到他面前,道:“公子,南宫姑娘人生的美,功夫也漂亮,与咱们杨威镖局也是门户登对……”

“好了!好了!”陆隐华焦虑得向前走几步,道:“快去守好你那一路,这个酥饼给你!”他一把将酥饼塞给陆谦,将他赶走。

陆谦咬了一口酥饼,瞟了陆隐华一眼,道:“公子莫要委屈了自己!”说着,乐滋滋的走了。

萤萤微光洒在陆隐华眼底,混浊着前途的苍凉。

一只信鸽落在江边一间茅草屋的半掩窗棂上,余骇浪伸手将信鸽腿上的竹筒拆下。展信未待读罢,便面露笑容,自语道:“何文简,死的好!我要让你死得更值一点。”

正此时,一并冰冷的匕首抵住他的侧颈。余骇浪大惊失色,道:“你是谁?”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道:“时余半载,余二公子许诺我家主人的中原武林分崩离析,怎还不见?”

余骇浪闻言,略定心神,道:“原来是刺史大人,有失远迎,请多海涵。”

金刺史冷哼一声,将匕首收回,道:“我家主人亲来见你,诚意可见一斑。而二公子却迟迟不肯动手,是何用意?”

余骇浪奸笑,道:“刺史大人误会了,骇浪已然谋划万全。”

“哼!”金刺史用鼻孔轻蔑一哼,道:“不知二公子计划如何帮我家主人?”

余骇浪皮笑肉不笑,道:“将军无非是想中原后方动荡,待我取得掌门之位,在公审大会上便可搅他个天翻地覆。”

金刺史转身坐到桌案旁边,道:“如今你这里连一个护卫都没有,何来如此口气?”

余骇浪将刚刚得到的信笺递过去,金刺史看罢不屑,道:“何文简是谁?肖小之辈,他的生死于我大金何益?”

余骇浪拿回纸条,用烛火点燃,道:“此人对将军和刺史自然无足挂齿,但此人确是我大哥的左膀右臂。除了此人,我大哥便像没了牙的老虎,只需静待时机除去他,掌门之位便唾手可得。”

金刺史皱眉,道:“我家主人要的中原武林动荡,不是你当青城派掌门。”

余骇浪点头,道:“那是自然。若刺史信不过余某,静候月余,我便将武林搅个天翻地覆。”

金刺史斜睨着余骇浪,道:“月余……好!月余再不成,你便不要活着了。”言罢,踢开屋门而去。

余骇浪狠狠瞪了他的背影一眼,暗忖:狗奴才,待我余骇浪飞黄腾达,再来收拾你。

翌日一大早,天色尚未全亮,一名村妇携着一个大篮子蹒跚而来。路隐华忙接过,道:“大嫂,辛苦了!”

村妇摇头,道:“不辛苦,你们安全就好!我得赶快回去了,最近我家那口子总觉得有人监视我们家,你们也多多小心啊!”

陆隐华点头,道:“多谢大嫂提点!”

那村妇匆匆忙忙,跌跌撞撞自小路返回。

路隐华提着篮子往回走,心中盘算:嗜血和青城派怕是不日便会发觉我们藏匿于此,陆谦监视我已被乱今圣使知晓,恐会对他不利。

正自琢磨,迎面碰到了仇元宝搀扶着忘尘真人向他走来,沈木风跟在真人后面。陆隐华躬身施礼,道:“真人这是去哪?”

忘尘道长看了看陆隐华,却未答言。沈木风上前,道:“我和元宝兄弟陪忘尘真人回船上拿药。”

仇元宝也点头,道:“对,对!拿药!”

陆隐华微笑,道:“那真人定要小心山路陡滑,早去早回。”他又转身对沈木风,道:“前途艰险,万事小心。”

沈木风略感羞愧的望着陆隐华,心道:待此间事毕,定要想陆兄道个歉。他干笑两声,道:“那我们便先走了,陆兄保重!”

陆隐华抱拳相送。

沈木风没走出几步,复又折返,定定的盯着陆隐华,半晌说不出话。

陆隐华不明就里,道:“沈兄何事?”

沈木风支支吾吾,道:“莫离……”

陆隐华闻言,爽朗一笑,道:“沈兄弟放心,我陆隐华绝不夺人所爱!”

沈木风闻言,脸腾的红了,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我是想说……陆兄……一定帮我照顾……照顾好她……他们……”他磕磕巴巴说完,转身便跑。

陆隐华不禁失笑,遂笑容渐敛,暗忖:若我不是我,你我,或成莫逆之交亦未可知。

金山寺。

冬日的阳光分外无力的映照着大雄宝殿的金色瓦檐,枯黄的落叶纷乱于殿前的院落中。一位身着普通僧袍的瘦削僧人正拿着宽大的扫帚清理落叶。

唐九爷慢步踱到僧人近前,道:“念生方丈,又在打扫院落了?”

僧人直起背,额头已见薄汗。他笑了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唐掌门今日起得分外早啊?”

唐九爷咳嗽两声,道:“忧思小女,睡不着。让方丈见笑了。”

念生方丈右手扶着扫帚长柄,左手掐算时日,道:“算路程,便是无车马船只,也应到了。近日可有什么消息?”

唐九爷长叹皱眉,道:“小女传书,说是病了,暂落脚于皖城。我想……去看看小女,不知方丈可否行个方便?”

“这……”念生方丈尚不待答言,只听一人断喝道:“唐九,莫不是你想跑?”

念生方丈忙回头,只见余惊涛自院外跑入,边跑还边大叫,道:“唐老儿,公审大会之前,你休想逃离此处。”

念生方丈皱眉沉吟,道:“余代掌门,怎生如此无礼?”

余惊涛却不理他,朗声道:“念生方丈,我敬你德高望重,你可不能于此事偏私啊!”

念生方丈略显怯色,摇头叹息道:“贫僧自不会偏私。”言罢,将目光移到落叶之上。

余惊涛仍不依不饶,道:“方丈绝不可应允他去看那唐双儿,公审大会在即,这定是他们爷俩的脱身之策。”

唐九爷闻言,怒道:“无理小人。”他气得一甩衣袖,愤然而走。

念生方丈只是念着“阿弥陀佛”,径自扫地去了。

余惊涛走近念生方丈,道:“方丈,我青城派连续两名弟子,在江陵附近被魔教所害,我需即刻与二弟汇合,了结此事。据弟子回报,此事唐九的乖外孙也有份。”

念生闻言,身子一顿,眉头紧皱,口中不住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他慢慢转过身,看着余惊涛赤红的双眼,道:“余代掌门节哀,我这便为两位施主念往生咒,让他们早登极乐。”

余惊涛紧皱眉头,道:“青城派的仇,我自会找那魔教清算,我只求方丈一件事。”

“何事?”

余惊涛咬牙切齿,道:“万不能让唐九离开金山寺。”

念生方丈闻言,迟疑片刻,点头道:“我答允你便是!”

余惊涛俯身跪倒,眼中噙泪,道:“方丈,我父母惨死,青城派又百般受辱,望方丈主持公道,为我父母报仇雪恨,以慰他们在天之灵!”言罢,他连磕三个响头,额头都微微浸出血丝。

念生方丈忙放下扫帚,双手相搀,道:“余代掌门万不要如此,贫僧能做到的,定会做到。”

余惊涛瘦削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仰头道:“有方丈此言,我余惊涛便安心了。我只带10名弟子上路,其余守护在金山寺各要道路口,以防唐九走脱。也请方丈勿要错用了仁慈,中了他们父女的奸计。”

念生方丈无奈的点点头,道:“余代掌门放心,我已委托杨威镖局的陆总镖头去蛟龙帮查探,不日应有结果。待公审大会,定会给青城派一个公道的。”

余惊涛感激的点点头,道:“多谢方丈。”言罢,转身而走。

念生方丈望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口中不住念着:“阿弥陀佛!”

“难吃死了!疯小子呢?让他给我做饭去!”关萍儿大声吵着。

莫离端着碗筷,低声道:“萍儿姐姐,你忍忍。沈大哥去齐云山了,这几日大嫂也不送饭来了,多亏陆谦大哥我们才有这热菜饭啊!”

关萍儿哼了一声,道:“疯小子去了几日了?”

莫离不假思索道:“三日了。”

关萍儿略思量,道:“齐云山远着呢,料想还得个七八日才能回呢。”

莫离点点头,道:“若是等沈大哥回来,萍儿姐就要饿死了。不过,这两日大嫂也没来送饭,暮云哥哥也甚是担心,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啊?一个乡野村妇。”萍儿很是瞧不起道。

莫离拉过关萍儿的手,道:“萍儿姐姐切莫这么说,船老大夫妇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这些日若没他们前后照料,我们早就落到嗜血手里了。”

“嗜血?”萍儿眸子里闪出一丝恐惧,疑道:“她?在此地?”

莫离点点头,道:“你刚刚转醒,有所不知。嗜血在到处找我们,船老大在码头卸货的时候就被嗜血刁难过,还搜了船呢。”

萍儿一把反握住莫离的手,道:“莫离妹妹,那大嫂之前可是每日来送饭?”

莫离点头,道:“大嫂每日清晨会送炖煮好的鱼肉浓汤,给萍儿姐补身体,还有一些新鲜蔬果和干粮。沈大哥就算就地起灶,却哪里能炖出鸡汤啊?”

萍儿听罢,手微微颤抖,道:“莫离妹妹,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莫离不解,道:“怎么了?萍儿姐姐,有何不妥?”

关萍儿额角浸汗,道:“师父最喜这种猫抓老鼠的把戏,那大嫂怕是已遭毒手了。”

“啊?”莫离一惊,腾的跳起,道:“船老大他们……嗜血……我……我……”她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双目无光道:“我又能做什么?”

萍儿看着莫离,心中不忍,道:“莫离妹妹,你会好起来的。现下不是讲这些的时候,你快去叫仇大哥,我们尽快逃离这里,才是上策。”

莫离黯淡的目光望着萍儿,深吸一口气,道:“我还可以照顾萍儿姐,我还有用处。”她给用力点点头,道:“萍儿姐放心,我这就去叫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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