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明天马总让人去律所找孟雪慧吧，有机会了我问问，估计，很麻烦。”
事不过三。既然避无可避，关峰决定，接下皮云风的案子。搞小动作不容易，规规矩矩的办案子，又不难。
“其实，老皮那人不错，对咱鹤城老乡，都很照顾，……。”
对一般的鹤城老乡，皮云风未必很热情，当然，马力腾不是一般的鹤城老乡，他对皮云风的感觉，确实还可以：皮云风有能力、有手段，在星城朋友不少。关键是，他在钱财上，还算规矩，没有太大的毛病，风评，尚可。
“老乡嘛，彼此帮忙，是应该的，……。”
老乡的概念，关峰没感觉。但很显然，在鄂斯界，在华夏国，老乡，又是一个避无可避的，因素。
事情说完，接下来就是好好吃饭了。大老板出面请客，力腾山庄的饭菜，绝对是一等一的，色香味俱佳。桌上的老总们，既然能被马力腾拉来陪客，对关峰的态度，当然也是，一等一的客气。这顿饭吃的，可谓皆大欢喜。
至于饭后的娱乐，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热热闹闹的唱了几首歌，就各自上去休息。
当然，关峰要回家。
既然是三五个朋友小聚，大家都是，嗯，成功人士，每个人都会自己带女朋友过来，这是常识，关峰已经被郭德赞教导过很多次了。没办法，只能再次辛苦小羽了：关峰倒是想带左琼桦，可惜，不合适。
“峰哥，这个是给你的吧。”
上了车，小羽把一张卡递给关峰。
马力腾今天给的小费之多，同样让小羽很吃惊。其实不是小费，而是，小礼物。至于理由吗，据说是马力腾的一个楼盘顺利完工，马总给每个人，散散喜。不过，更让小羽吃惊的是，除了现金，马力腾还悄悄的塞给她一个小红包，里面有一张银行卡。小羽再不熟悉业务，也知道卡是给关峰的。
“嗯，既然给你，你就拿着吧。”
“老马，这是怕我不收？嘿嘿，这帮人，果然是，人老成精，没一个简单人物啊。”
银行卡里，就是关峰的活动经费了，至于够不够的，就要看邓光忠的意思，马力腾只是经个手，回去必然要告诉邓光忠的。关峰估计，自己的大领导，不会要这个红包，他自己，更不好意思从小羽口袋里抢钱。
不过，马力腾一个商人，自己更是一个学生，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卡给自己，还要小羽转一道手，关峰就怎么也想不通：鄂斯界的人族，无论什么都搞得这么精致、细巧，有必要吗？成天玩这等小心思，累不累啊！
“啊！这么多钱。峰哥，我，我不要，也不敢要。”
拿不拿着的，总要看看卡里有多少钱，有手机银行，查余额很方便，小羽吸取上次的经验，仔细数了数，以3字开头，小数点前面整整六位数，不过没有零头，就是，三十万。
“没事。你自己留着玩吧。”
小羽能现场查查余额，关峰还是很满意。钱多钱少他无所谓，知道厅级干部出手的大致数目，他还是，小有收获。
“峰哥，我，我，……。”
小羽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关峰家里，是开银行的吗！不是说他家在沅州，有个小养猪场吗？
“嗯，出去别乱嚷嚷。你上次不是说要去那什么天籁琴行上班吗，怎么样，累不累？”
关峰不想听小姑娘哼哼唧唧的车轱辘话。
“我，我先给峰哥留着，算是峰哥的，私房钱。峰哥，是籁音琴行！他们，不要我，……。”
小羽甜甜的一笑，把卡收了起来：自己啥都不知道，想乱嚷嚷，也没什么可嚷嚷的啊。再说，嚷嚷出去，有人信吗？这又不是三毛钱！
至于籁音琴行的工作，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很简单，小羽歌唱得不错，弹吉他的水平吗，反正籁音琴行看不上她。别的工作，她还没想好：这一阵子加起来，关峰给了她差不多一百万的，嗯，私房钱。再来几次，还找什么工作啊，至少，她不急。更重要的是，她想听关峰，说一句话。
“哦，你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急，慢慢来吧。”
可惜，经过了小金事件，关峰及时总结经验、吸取教训，绝对不会再给小羽任何和工作有关的建议，或者暗示：就眼下这样，大家都来去自由，蛮好。
“峰哥，我想你了，我们，回家吧。”
“峰哥这四年大学，嗯，五年，到底是怎么念的啊！”
小羽知道，关峰不喜欢出去开房，说是不卫生，那就去自己的出租房好了，她决定，明天就去找一间，安静的房子。
奥迪车的大灯刺破漆黑的雨夜，看着灯柱中细密的雨丝，小羽心里很茫然。她不觉得这么，嗯，自由自在，有什么好的，她想要一个温暖、强健的臂弯，永远属于自己的臂弯，而不是仅仅只在今天晚上，借用一下。
在小羽看来，关峰是个律师，那么陪检察官、法官什么的吃个饭，很平常，工作需要嘛。但是，最近的这两顿饭，却带给她，极大的震撼：关峰一个学生，为什么能让马力腾这种人物如此的，客气呢？
关键是，自己也是一个学生，大家还是校友，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就算关峰读了个双学位，但历史、法律，都是垃圾专业，两堆垃圾加在一起，不应该是一大堆垃圾吗？到了关峰这里，怎么就，变废为宝了呢？
“哦。”
“唉！小姑娘，真是麻烦啊！皮云风，嘿嘿，一个副市长就这么多啰嗦事，他为什么会盯着我不放呢？难道是因为我们俩都是鹤城人的原因？”
回不回家不是什么大事，想起皮云风这个副市长，关峰悚然一惊，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严格说来，他和皮云风的交集很少，现在为什么这么枝枝蔓蔓的藕断丝连，关峰怎么也想不明白。一直以来，关峰对自己华夏人的身份并没有太多的认同感，如果皮云风的阴魂不散和“老乡之情”有关系的话，那么“同胞之谊”四个字，会不会有类似的效应呢？关峰，不能不多想想。
皮菲菲绝对不会认为关峰有什么老乡之情，原因很简单，上午她和水思淼再次来到信合律所。这一次，委托代理合同谈得顺利，一点波折都没有，唯一的意外也许就是，关峰根本不在所里，出面接待她们的，是孟雪慧助理。
“二婶，这个关峰也太瞧不起人了，……。”
签完合同，皮菲菲气鼓鼓的，开车回家。
自己辛辛苦苦的登门送钱过来，关峰却连头也不露一下，把自己扔给一个，垃圾助理，收费却一点也不客气，皮菲菲感觉，这是关峰对自己赤果果的鄙视、轻视和蔑视，皮大小姐很生气，后果很，嗯，一点也不严重。皮菲菲小姐在星城的高光时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当然，向水思淼抱怨几句，还是她的权利和自由。
“菲菲，你就不能用脑子想想，……。”
对皮菲菲的任性，水思淼很头疼，可惜，很多事，她还需要皮菲菲陪着，至少，皮菲菲的可信度不用怀疑。
据水思淼所知，马力腾和侯康永并不熟悉，为什么两个人都推荐平平无奇又名不经传的关峰呢？如果能确定关峰真的顶用，水思淼不介意拿出自己的底牌，但是，谁知道关峰能不能帮到皮云风呢？关键是，关峰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马力腾明明也是和关峰刚认识，他说自己只是劝了关峰小老乡几句。这话，水思淼是一个字也不信。不是她认为马力腾会故意骗自己，而是，关峰如果真的在乎什么狗屁老乡，那么，上次就该把合同签了，而不是非要等到现在。
不是马力腾的尽力推荐，水思淼绝对不会再登信合律所的大门：星城的律师，都死完了吗！
其实马力腾的大力推荐屁都不算，但水思淼选择关峰的真正原因，就不好对皮菲菲说了。
至于关峰的避而不见，水思淼却不是很在乎：左右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关峰在不在的，很重要吗。
“二婶，你是说马力腾和关峰联手骗我们？或者还有侯康永，不对啊，星城的律师比狗还多，……。”
皮菲菲虽然嚣张跋扈惯了，却不是真傻，想象力很丰富，不过很快，她否定了自己的，剧本。关峰和马力腾合伙骗自己的那点律师费，不符情理之处太多，不说马力腾和皮云风十几年的老交情，也不说他那么大的老板，看不看得上自己的那点小身家。关键是，关峰收的律师费，并不多。
皮菲菲这一阵子见的律师太多了，她很清楚，有这么两次波折，关峰最终收了十九万八的代理费，确实不算多，只能说是，正常水平。难道是十九万八这个数字，有玄机？
可是，关峰不是学法律的吗，怎么会突然玩起了，数字游戏？他不是有神经病吧！
“我什么也没说。”
十九万八，确实不算多，关键是，比水思淼本来想的要少，因此，当孟雪慧报出这个价格，她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直接把合同签了。现在想想，一个刑事案子，代理费还有整有零，关峰确实，很有个性：二十万不是，更方便吗？
难道是关峰勾引所里的小会计不成，故意给她找点事做做！关峰不会这么无聊吧。水思淼，很困惑。
“二婶，我总觉得这人不大靠谱。”
关峰给皮菲菲的印象，很差，关键是，仅有的几次交道中，关峰的表现，实在不像个律师，而是一个，中二少年。
但是，这么一个中二少年，为什么能得到马力腾的认可呢？皮菲菲不认识马力腾，却听过他不少传说：白手起家的亿万富翁，传说或许有夸张，但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皮菲菲，也很困惑。
孟雪慧，同样很困惑。
“关峰难道早就知道皮云风的案子跑不了？不过，十九万八是个什么鬼？”
合同签的很顺利，完事之后，送走皮菲菲和水思淼，孟雪慧按惯例给关峰发个简单的短信，确实很简单，就两个字：搞定！很有关峰的特色。其实，孟雪慧很想给他打个电话多说几句，这不是，要配合领导的小怪癖吗！
今天一大早接到关峰的电话，对关峰要收十九万八的律师费，孟雪慧只是有点奇怪：在律师费上浪费口舌，这不是关峰平时甩手掌柜的风格！当然，尽管有点奇怪，孟雪慧却没有太在乎：你说多少就是多少？还不许人家讨价还价啦！
再说，关峰也只说自己有事，如果皮菲菲她们来了的话，让孟雪慧接待一下，水思淼来不来，还不一定呢。
可惜，事情，再次给了孟雪慧一个，意外之喜：水思淼和皮菲菲，不仅一大早就来了信合律所，而且，对十九万八的报价，没有讨价还价。
孟雪慧很清楚，关峰虽然经常不着调，嗯，不是经常不着调，是偶有惊人之举，但并不喜欢装神弄鬼，至少，不喜欢对她装神弄鬼，也不喜欢和她开玩笑。
关峰更不会和所里的会计，勾勾搭搭，孟雪慧相信，关峰，和小会计说的话，加起来未必超过三句。
但是，十九万八！这不科学。
至于作为一个律师，关峰能有什么事比签委托合同还重要，孟雪慧已经彻底失去了打听的兴趣：也许，关峰准备下午和胡助理踢场球，亲自去买袜子了呢！
关峰当然不是故意给信合律所小会计过不去，也不是不给皮菲菲面子，事实上，他现在根本不在星城，一大早就开车去了洪湖：鱼篓，被人打了。
至于十九万八的律师费，不过是关峰偶然间想起了陆平田而已：陆平田也是副市长，当时自己是一个人，收了陆平田十万的律师费，现在是两个人了，那就收二十万吧。
当然，助理总要和领导拉开档次，那就，孟雪慧少两千块，十九万八好了。嗯，很吉利的数字啊。
鸿蒙派，确实需要一个，好口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