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想怎样?”呵,仿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讹人,不让走,还泪雨朦胧。
“奴家只是……只是想让公子帮帮奴家。”转瞬间,她梨花带雨,潸然泪下。
行了,姑娘咱别装了,但她没说,这姑娘今日是赖定她了,流年不利,出门不吉。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一道粗声粗气,犹如杀猪般的叫喊声,从不远处传来。
背后的五六个彪形大汉,听见声音,飞快的朝这边跑来,敢情他们的主子被丢在了后面,眼前的一幕无法做主。
跟她有什么关系?这完全跟她无关……
“公子咱们快走吧,如果你被他们抓回去,肯定会被乱棍打死的。”她拽了拽楚小六。
一个拉拽将处在呆滞的状态的楚小六扯了回来,这才发现,他们要开始跃然而上了。
来不及犹豫,小命重要,小六拉着姑娘飞快坐到车上,催促道:“快赶车。”
马车飞速的疾驶,甩开后面追赶的人。
“公子,还请放开奴家的手。”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
楚小六这瞧见还一直握着她的手,方才她还拽着她的手不放,如今到学会惺惺作态,装模作样。
女人真善变。
“这位姑娘,此刻就我们二人,就别在演戏了。”楚小六非但未松开姑娘的葇荑,倒学着流氓在狠狠地揉。
她是男人,一个男人和姑娘独乘一车,‘孤男寡女’更何况是个死缠烂打的姑娘。
“你弄疼奴家了。”那姑娘双眼含泪,委屈的小样子真真我见犹怜。
可惜,楚小六亦是女子,她可不懂怜香惜玉,体贴入微。
“说,到底是何人?不说强了你。”让你非要缠着她,吓唬死你。
“奴家是公子的,是公子救了奴家。”一副可以为随欲为的样子。
额,楚小六无语,不按照正常逻辑走,你狠,小六更赖皮。
小六凑过去,搂住她的腰,顿时目瞪手呆,这腰不堪一握,太细了,同样是女子差距真大,她总算未完全沉浸在赞美欣赏中,“说,谁派你来的?”
这一搂,她顺势依偎在小六的怀里,“奴家是公子的。”
“我可不要。”小六嫌弃的直推她,“去,离远点。”
与没长骨头的蛇一般,就喜欢缠着人。
“奴家不嘛!”越推离小六越近,越推越登皮子赛脸。
这话是没法谈下去。
她嫌弃如同嫌弃盗小虫,躲的远远的,觉得不放心,自己往边上又蹭了蹭。
“公子,您看奴家的手红青了一片。”她如同丢不掉的狗皮膏药,走哪蹭哪,还把她的手在楚小六面前晃。
楚小六揉过的位置青红痕迹一片,隐约发现血丝……
这姑娘皮肤水做的吗?吹弹可破,水嫩娇弱。
这姑娘皮肤是纸糊的吗?一碰就破,还要连根拔起,全部推到。
她的手,使劲掐都够呛能出痕迹,同样是女人,差距真大。
“行了,无大碍。”小题大做,娇生惯养。见此情景,心中不免羡慕外加嫉妒。
“可是……奴家很疼……”豆大的泪水潸然的滴落,滴落在衣裳上,滴落在小六的手心上。
“别哭,有话好说。”小六劝解到。
这是什么事,不就破个皮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哄还好,越说眼泪越多,小六低吼道,“别哭了。”
见她抽搭抽搭,眼泪憋在眼眶内,更加满天花雨……
“你说咋办?”她实在不忍心,‘泪水’太可怜。
一个人女人,作为一个如花似玉,亭亭玉立,流风回雪半绝世美女,为何会沦落至此。
姑娘何苦为难姑娘。
“小相公亲亲奴家。”说着好像有些害羞,半低头眉宇间流漏羞涩,“奴家就不疼了。”
“亲你?”楚小六的错愕的张开嘴,“我是灵丹妙药吗?亲你就能不疼。不行,绝对不行。”
再说女女授受不亲,亲你更是万万不可。
“那公子帮奴家吹吹行吗?”她破涕为笑,适时的说道。
“不行,不行。”凭什么你皮肤红了就让她吹,她也是女子,也没见谁对她这么好过。
泪若断线珠噼里啪啦的落下,泣不成声……
眉心的朱砂痣,反而确越发的魅惑妖娆。
这姑娘为何眼泪之多,她见不得别人哭,“姑娘求你别哭了,我吹,我吹,还不行吗?”
满肚子的辛酸泪,无人替,想她一世英名,都毁在眼前这位‘瘟神’身上,她是造了什么孽。
“没骗奴家。”她泪雨朦胧的望着小六。
“骗你是女子。”哈哈,她本是女子。
见那姑娘要开始泪如倾盆,小六忙开口,“没骗你。”
还未等她缓过来,那姑娘的葇荑已经伸到了楚小六的嘴旁。
虽说这娇嫩的小手长得漂亮,可是她……总感觉怪怪的。
面前这位‘瘟神’,不去理会小六的窘态,那双手就在她眼前晃,手悬在半空中,不累吗?
真的不想再去招惹这位‘瘟神’。
憋了良久,使劲呼出一口气,狠狠的吹……
宛若能吹掉她的窘态,吹掉她的烦躁,吹掉她的怨气……
“公子,轻点。”说着缓缓低头,“奴家疼。”
疼,小六使劲吹的风能有多大,怎么可能疼。
“疼什么疼。”小六怒吼道:“忍着。”
“嗯哼……咳……咳……”小六听出来了,这是车夫的声音。
这车夫又来添什么乱,咳什么咳。
“可是奴家疼,公子慢点。”她望着小六,很委屈。
都快吹缺少空气的小六气是不打一处来,咆哮道:“忍着”
“到了。”马车突然停下,“赶紧下车。”
楚小六跳下车,望着距离,“不对啊,还有一小段路程呢?”
一脸愤怒的车夫摸着马儿,“马走不动了,只能送到这里了。”
“那说好的铜板,要少给一个。”小六可是不吃亏的主,少走一段路程,少花一个铜板。
上下鄙夷的瞧着小六,“行。”
车夫答应的痛快,显得小六斤斤计较。
临走时还不忘跟瞧瞧那位同行的姑娘,满是惋惜,唉声叹气。
简单的院落被小五整理的井然有序,层次分明。
远离繁盛喧闹,勾心斗角,反倒有一番让人赏心悦目,怡然自得的清净之地。
院落中央,一抹身影久久站立,残花落叶零星飘落,行单对景暗自神伤……
楚小六五味杂瓶,思潮腾涌,她不该让小五一人的,他身体本就不好,在这世间上,他是她唯一的亲人。
她一开口,都未曾意识到嗓音里的哽噎,“小五。”
那一转身,瞬间的欣喜若狂,“姐姐回来啦。”
过于急促的跑,让小五脸色苍白,憋不住咳嗽了数声……
小六立即扶上小五的背,缓缓的顺,“还是那么笨。”
一句责备的话,让姐弟俩笑了。
“姐……”小五拽着小六的衣裳。
小六这才想起还有位不速之客随同,“别管她,路上顺便跟来的。”
“哦。”小五又谨慎盯着那位姑娘瞧好几眼,低声说道:“姐姐,最近可好?”
“姐姐很好。”她想和小五过安稳的日子,等她存够银子就离开是非之地。“过段时日姐带你离开这里……”
小六笑着,猛然抬头看向门口的‘瘟神’,发现她早已不知去向,兴许是知晓她是姑娘家,觉得无趣便离开了。
“姐,咱们回刘村吧,我喜欢山上梅花。”小五兴奋的欢蹦乱跳。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家在哪里?她的家在哪里……
“小五喜欢,哪都行。”小六宠爱摸摸小五的头,“有没有按时喝药?”
“嗯。”小五乖巧的点头。
恍如许久未曾想见,不知不觉,五长高了……
“姐。”小五拽着她。
小六缓过神问,“怎么?”
“今日还走吗?”小五倾耳拭目望着她。
目光里的悬悬而望,有太多的期盼与不舍。她喉咙干哑,无法说出那句话离开的话。
她穷尽一切,奋不顾身,为的是让小五和她过上好日子,可是如今她连最简单的陪伴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好日子。
“姐不走,今留下陪你。”
“太好了,姐姐想吃什么,我去做。”他开心的像个孩子,他何尝不是孩子呢?
“姐姐去做,想吃什么?”她拦住要走的小五,“尝尝姐姐的手艺,最近可是长进不少呢?”
“呃……”如有所思,“我要吃姐姐做的爆炒田鸡,还要吃……”
话还没说完,另外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插进来,“奴家要吃蜜炖煎鱼。”
姐弟俩同时望向她,小六可憎可恶的表情显而易见,她为何还不走。
“不会。”语气里面毫不友善,要吃自己不会做,凭什么让她伺候你。
“奴家也不会。”她随手撩起一缕头发将它缠绕在手指上,语气里满满的惋惜。
“姐姐不是最拿手做鱼了吗?为何……”
小六将小五还未说完的话打断,柔声问,“小五,还想吃什么?”
“奴家一直吃鱼,这白皙的皮肤都是靠吃鱼养成。”她瞧一眼楚小六,淡淡的,“以前听一位传世名医提起,鱼肉乃是上好的补品,不仅对于病人身体有好处,而且对于常年熬夜的人来说更是起到美容养颜的效果。”
滋补身体,美容养颜,楚小六眼睛转了一圈,她听到关键部分。
楚小六抬头正见‘瘟神’眼中的流光溢彩……
莫非,是这位‘瘟神’故意骗她。
但她的皮肤确是极好的,肤如凝脂,冰肌玉骨,吹弹可破……
“真的?”她不太相信‘瘟神’的话。
“奴家不骗公子的。”她点点头。
宁可信其有,不要信其无。
夕阳落幕,满桌子的菜,皆是小六亲自下厨,好久未下厨,有些生分,亏得不像上次险些起火。
吃饭期间,‘瘟神’没有说什么,算是短暂祥和的一幕。
“奴家晚上跟小公子一起住。”冷不忙的一句话,打破仅有的和睦。
家里只有两间房子,虽说她是女子,可是这……不似常人,给人的感觉很诧异。
明知道她是女子,还小公子,小公子的称呼,无视身份。
莫不是这名女子的有问题。
“要不,姐姐,今晚跟我睡?”小五见小六有些迟疑的神情,开口建议。
“不行。”小六还没来得及回答,‘瘟神’大言不惭,当机立断否决。
姐弟俩双双惊愕的瞧面前的这位,谁能告诉小六这是何况?她凭什么替小六做决定。
来路不明的姑娘显然不把自己当外人,还要喧宾夺主、变客为主。
这是她的家,她才是一家之主……
再说身上这么多银票,万一中途她趁她睡偷她银票怎么办?
小五的身体不好,又不能影响他晚上休息。
这姑娘思想有些非同寻常,但他们皆是女子,貌似无不妥。
她都不怕,小六更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