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可为情泪千行,红妆伊人终心埋藏;
与是君初次相见时,彼此倾心朝朝暮想;
佳人不知可有心意,恐怕一厢情落悲凉;
茫茫人海相思入骨,爱恨茫茫半世半殇。
听柔香阁的伙计说,小五与闻荇舸皆在来柔香阁的路途中,他们还算说话算话。
不知林清离是否也会一同跟过来。
本想准备明日的干粮草药,可如今的时辰,还有哪家店铺开门。
走了好久,在院子偏僻的阁楼竟见到了林清离,见他正在独饮,便走过去,“你们到了,闻荇舸情况如何了?”
他拿起身边的酒壶,给她倒一杯,“坐下来,陪我喝一杯。”
小六焦急坐下,拿起酒杯饮尽,“他到底怎么了?”
咳咳咳咳……小六喝的有些着急,不小心被辛辣的酒呛到。
“中毒。”他边回答,边按住她背部的穴位来制止。
她摆摆手示意没事,被呛的面红耳赤还不忘问,“林大人,您不妨告诉我实情?”
这件事情,林清离未曾说实话,首先他为何会恰巧救闻荇舸,其次他何时来到的醉朦胧,其三这件事情太子又知晓多少?
太多太多的疑团,让小六根本来不及去考虑那么多,或许从一开始,她无形之中陷入这场暗无硝烟的战争之中。
每个人都有太多的秘密,她看不透任何人,却渐渐迷失了自己。
她变得会牵挂一些人,惦记一些人,她的心不在如先前般僵硬。
人一旦系念人,就会有弱点,有牵挂,有羁绊,有迹可循……
他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喝,对于小六的话,却未曾回答。
小六双手握住他的胳膊,“林大人,鎏噱草我志在必得,求您一定要救他。”
终于他转过头,目光中似乎有不解,有迷惑,有难过,有心疼盯着她良久,“你为了下三滥求我。”
倏然间,她仿佛觉得他不是他,他不是林清离。
她摇摇头,从新打量他,那双眼睛漂亮不似人间。
小六腾的退他三步之遥,“你不是林清离。你是谁?”
“喜新厌旧的程度未免有些太快。”他撕掉脸上的精致的面具,一张超凡脱俗艳丽群芳绝代风华容貌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妖孽。”她惊呼,“你为何会是林清离的样子?不对,你到底是谁?”
“娘子这么快就忘记为夫了。”他轻蔑不屑的嘲笑,“两个新欢,没想到你如此会玩。”
“你说什么呢?”小六不解他是什么思想,哪里看出哪是哪里的。
他朝她走过来,小六顺着往后退,“我有说错吗?竟然为了个下三滥求人……”
“他不是下三滥,你能不能尊重别人。”她停顿住,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狠狠清晰的说,“他有名字叫闻荇舸,他不是下三滥。”
小妖孽俳笑着,讥讽着,“下三滥就是下三滥,下三滥不配叫他名字。”
她近日觉得他的笑容尤其的刺眼和奚弄。“我也是下三滥,您这种出身高贵,醉朦胧素雅倾城怎么能跟下三滥一起,素不奉陪,告辞。”
“下三滥的命,看来不是很值钱。”散逸声音从背后传来,“小相公肯拿出三十万两银子救的人,还是很值钱的吗?”
小六停顿住,转过身不敢相信的望着他,纤长的玉指正在摆弄酒杯,宛若方才的话并不是他说的般。
“不对,还有五千两?”他将一杯酒一饮而下,却有盯着酒杯。
“你到底是谁?为何知晓三十万两的事。”眼前的人,她不认识,甚至十分陌生。
他举起酒杯,“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四人……”
“成四人?”他不解,对影成三人。
她走过坐到他对面,定定的看着他,发现她越来越不了解小妖孽,也许她从来不曾了解过他。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小妖孽依然对着酒杯念诗。
“小妖孽,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无波澜的眼神瞧着他,“凌涟柔,你到底是谁?”
“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他的眼神不曾离开过酒杯,仿佛一切都不存在。
她的眼神迟迟不离开,“传闻姓名中带柔的人接和柔曦宫有关系?”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过眼瞧着她。
“你为何会在柔香阁,你跟柔香阁有何关系?”她透过他妖美的双眸仿佛直透他心里,可她看到的是一片黑茫茫。
他盯着她,嘴中念到,“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她盯着他,“你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你为什么接近我?你有什么目的?这些事情你到底知晓多少?真正的林清离在哪?你为什么骗我?”
“小娘子又何尝不是呢?”他笑容妩媚,语气柔软。
“我?怎么可能?”她指着自己,“我没有。”
世间万物皆是如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诶笑着,“呵呵,心口不一,不诚实。”
快被小妖孽气疯了的小六,连续说了三句,“我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你有,你有,你有。”他连续回了三句。
“行,你狠。”小六站起来,“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还未等她转身,便听到那柔柔薄凉的声音,“下三滥的命……”
怒发冲冠的小六,浑身怒火中烧,“我再说一遍,他不是下三滥。”
“下四滥。废物。酒囊饭袋,窝囊废。你喜欢哪一个?”小妖孽浅笑,“小娘子为何这么大的火气,是不是你都喜欢。”
“你不要太过分。”望着他那柔柔弱弱,说出来的话却让小六越发的生气。
他在笑,笑的春光灿烂,笑的百媚丛生,可越是这样的笑容,她越发觉得害怕,一种从心底的恐惧。
小妖孽貌似天仙,美不胜收的绝世容颜,为何为让人由衷的敬畏与不可亵渎。
他充满谜一样的身份,她越发的好奇他到底是谁?为何他能够办成林清离的样子。
“小相公,你说到底是你过分还是你更过分呢?”説笑的表情,好似是他们平日的吵闹。
“无法理喻。”想了许久小六憋出来的四个字,“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小娘子的意思是下三滥的命,不重要是吗?”他有些兴奋的问道。
而小六分明从小妖孽的语气中听出来一丝幸灾乐祸。
“他不叫下三滥,他叫闻荇舸。”无论她纠正多少次,小妖孽始终下三滥下三滥的叫着。
“我不管下三滥叫什么?只要小娘子说下三滥的命不重要。”他兴奋的商量着她,“下三滥的命是不是不重要。”
生命是最宝贵的,怎么可让一人去评价另外一人的命重不重要,这是对本人的不尊重。
闻荇舸的命重不重要,她没有权利说,换句话理解,生命是由与你戚戚相关的人相连接,不是由她。
“你简直无理取闹。”小妖孽的无理取闹简直是毫无理由和根据,她是、实在不明白,他的智商是不是与容貌相反。
小妖孽轻笑的望着小六,“废物还是很重要,对吗?是啊,不重要怎会花三十万五千两呢?”
小妖孽开始自问自答。
“谁的命都很重要,这个不是由我来说的,我没有权力,你懂不懂?”她试图说服他,跟他解释。
见他待在原地未动,小六将酒壶扔到地上,“是不是喝多了,为何今日说话怪怪的。”
她希望她想错了,她看不懂小妖孽。那张绝世容颜后,是她无法看懂的。
如果他真的傻,为何会知道银子的事情。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但是她愿意相信,此时的小妖孽是不正常的,是酒后胡乱的发疯,是赌气她仍下他的气愤难消。
小妖孽的眼眸望着她,眉心的朱砂痣在被月光渡上了一层光芒,在小六的眼中却越发的寒冷刺骨。
“小妖孽。”小六有些害怕叫他,目光飘散到别处。
“你走吧!”从认识小妖孽一直以来,他第一次让她走,语气决绝,毋庸置疑。
你让我走,我就走,我就不走,小六拽着他的胳膊,“我不走。”
小妖孽似乎有些意外,接着漏出闪闪夺目般的笑容,“小相公说废物不重要。”
“要我说几遍,闻荇舸不是废物,你能不能别这么说。”小六松开手,闻荇舸生命危在旦夕,他为何这般任性妄为。
“是吗?”小妖孽的笑容僵硬的挂在脸上。风吹起托起锦袍,在空中摆动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凉。
话不投机半句多,今日如果不说出闻荇舸的坏话,小妖孽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她怎能说出口,先不说他心地善良,毫无杂念,就是他病的死去活来,也无法让她狠下心来再去重伤他。
“是。”小六无法说出口。
他又不说话,小六瘪瘪嘴,小妖孽最近的脾气涨的太快。“那我走了。”
说着缓慢磨蹭的前行,小妖孽站在阁楼里面背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