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你就是讨厌,就是烦;可烦着烦着,发现不烦了。
那如同春雨版的温柔,将她的怒火在一点点熄灭。
可这场火不是顷刻爆发,是冰冻三尺,火烧万里的燎原之势。
一股腥甜味在双方的口中弥漫,她死死的咬住凌涟柔欲潜入的翘舌,不放口。
可他不在乎,随着腥甜味的加重,他顺着琼液滑行,不断的推进。
“放开。”她奋起力气,推开他。
嘴角流淌着鲜血的凌涟柔更具有魔性妖媚,孤傲不羁的眼神撇过她。她浑身发冷的快速退。
她摸不透凌涟柔,但此刻她清楚,她逆了他的禁忌。
虽然不知晓何为他的禁忌,小六转过身朝着无边无际的地方跑。
其实这些皆是徒劳,一个连武功皆不会楚小六如何逃得过登峰造极境界的凌涟柔。
他粗鲁的拽过她,冰凉柔软的唇欺压而上,没有任何的征兆,有的只是无尽的掠夺和狂野。
野蛮的将她的衣裳撕破,甚至毫无前奏的打乱她的节奏。
他不再去在乎她是否疼痛,不在乎她是否愿意,不在乎以前的一切。
或许之前的皆是假象,此刻的无尽无休才是事情的本质。
绝望的闭上双眼,可他并不同意,按住你的双眼,让其无法闭上,似乎再告诉她不容许改变的事实。
“凌宫主喜欢就好,残破的身子还担心宫主不喜欢,宫主完事了麻烦告诉我闻荇舸的尸体在哪?这算是我给你的报酬,毕竟凌宫主无功不受禄,对吗?”
小六从未见过凌涟柔此刻的样子,双眼鲜红绝伦的不似人类,望着她,“你再说一遍?”
“凌宫主无功不受禄,这是给您的报酬。”
此去经年,纵有良辰美锦,更与何人说。
‘嘭……’树木断裂的声音,“滚,你给我滚……”
小六起身将衣服裹扎在身上,“闻荇舸的尸体在哪?”
一道白色的影子随风舞动,落到小六的身旁,冰冷的语气能过卷起寒冰,“跟我走。”
她并未直接带小六去见闻荇舸,而是给她找了一身衣裳,“谢谢。”
“不必。”简单的两个字,无丝毫的温度。
带着小六来到后山的山洞,“楚姑娘自己进去。”
说完消失在无踪,留下弥漫在空气中的清香。
山洞的大笑足够一人进入,越往里面走越黑,最后跟着仅有的光芒来分辨方向
临界最黑的是一瞬间,倏然豁然开朗,灯火辉煌,另一番别致景色。
一张最够躺下五人的寒冰床上躺着一个人——闻荇舸。
“此乃千年寒冰床,可保尸身暂且不腐。”林清离从后面过来,对着小六说到。
“林公子,他放了你。”小六说他是指他。
“不光是我,还有冉江月,萧璇若,阮玉澊,无忧法师……”
“冉公子呢?”小六望着闻荇舸,倘若不是几次的救他,闻荇舸也不会死。
林清离将闻荇舸的尸体背在身后,“出去再说。”
当他们见到她时,眼中的恐惧与疏离让小六觉得陌生。
叶婉蓉上前拽住小六的手,颇为担心,“楚姑娘可否有受伤?”
双眸似乎闪着点点的星光,有一种灵动脱俗,她躲开她的手,“无碍。”
楚小六讨厌这种灵动脱俗。
冉江月将闻荇舸的尸体搂在怀中,“舸儿,三哥带你回家。”
说着将闻荇舸背在身后,缓缓而行。
小六不敢上前,默默的跟在冉江月的身后。
他竟然未吱声。
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在山谷内,“宫主有令。尔等速速离去,如再敢冒犯,死无全尸。”
“宫主有令。尔等速速离去,如再敢冒犯,死无全尸。”
众人离去,小六跟在冉江月的身后,随同他一起回了皓月山庄。
随行的还有林清离,阮玉澊,萧璇若和叶婉蓉。
自从上次事情后,阮玉澊整日昏昏沉沉,失去往日的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多的是痴痴傻傻,冷漠异常,并且时好时坏,让人捉摸不定。
萧璇若对楚小六很是忌惮,连五步之内皆会不去靠近,今生的牢狱之灾,柔曦宫的地牢之灾全是拜小六所赐,全当小六是瘟神,避而远之。
从这件事之后叶婉蓉一直跟着他们,路上安静,不多说话,对小六很是亲近。
唯独林清离一反之前的常态,一路上对小六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和楚小六一样不说话的还有冉江月,自从闻荇舸走后,他郁郁寡欢,有时发呆的盯着楚小六,有时发恨的怒瞪楚小六,有微笑望着楚小六……
小六对皓月山庄的印象不深,可确似曾相识的感觉特比强烈,仿佛已来过无数次。
皓月山庄不比無暝山庄逊色,無暝山庄讲究的是富丽堂皇,而皓月山庄是优雅别致。
每间厢房和别院的设计独具匠心又新颖别致,雕花美艳精巧,有一种浑然天成,无需刻意修饰的美。
闻荇舸被埋葬在后山上,一山的梅花,漫山遍野,纷纷落下,来滋润围绕他。
小六靠在他的墓碑上,“百舸争流千帆过,唯有舸儿美过长空。”
“离别自知人情暖,从此天涯各路人,一愿你来世投胎好人家;二愿你无灾无难到公卿;三愿你无风无雨两相欢;四愿你夫妻和睦到白头;五愿你一生富贵金缕衣;六愿同你天涯各路不相见。”小六将一杯酒倒在墓碑前。
“对酒当醉,人生难得几回醉。”将一杯酒一饮而尽,“舸儿,假如有来世,请不要遇到我,可好。”
“此去逢年,流连处,相隔万里云烟。世间上最遥不可及的距离是你死,而我生。”后又将一杯酒喝下。
“舸儿,你说会有来世吗?有来世你还会想遇到我吗?倘若有来世,我救你,可好。到时候你一定不要傻傻的救我,行吗?”
“来世虚无缥缈,万籁成灰。可是没有来世了。”左眼滴落一颗晶莹的泪珠,“来世不要遇到我……”
“今生的债,我楚小六何时能够还清。舸儿,你为何这般的傻,一命换以一命真的值得吗?”
“他觉得值得。”冉江月语气平缓,脸色憔悴不堪。
“舸儿说过他喜欢梅花,秋过百花凋谢,唯有梅花凌寒傲骨。”冉江月将手折的芙蓉花放到闻荇舸的墓前。
“你一定很奇怪,既然喜欢梅花,为何放入芙蓉花,对吗?”
瞧着冉江月的双眸,她讥笑自己,“因为我。”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昔日百舸过,今忘川相隔。
“不知舸儿何时喜欢上芙蓉花,芙蓉糕……之前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在后院种满芙蓉花。如今夕阳仍在,日斜孤院魂消。”恍惚间老了很多的冉江月,望着闻荇舸的墓,思绪翻腾,瞬间涌上心头,忍不住颤动的咳嗽。
……
“六,你最喜欢吃什么?”闻荇舸坐在小六的旁边。
“芙蓉糕吧!入口软绵,酥香甜软。”说着还幻想流口水。
“真巧,我也最喜欢芙蓉糕了。尤其是那大片的芙蓉花,更美。”
“真的?”她不信。
“对的,芙蓉花融入当中,片片美味。”说着与小六漏出同样的神情。
‘噗嗤’一身笑,小六打过他的头,“少骗我。”
原来,他喜欢的是梅花,片片的梅花,凌寒傲之的梅花……
冉江月坐在小六的旁边,“舅父早些年因直言顶撞皇权被朝廷驱逐流放,永世不得录用。当年舸儿刚满一岁,背井离乡前往蛮荒之地,中途遭遇劫匪,舅父誓死拼搏为母子二人拼出血路,才得以存活。”
“当今世道,弱不胜衣的母亲带着刚满一周的孩童,何以生活?”冉江月转过身问她。
楚小六低垂的眼眸,并未回答。
“乞讨。”他继续说道:“从蛮荒之地到江南水乡,耗费三年七个月零四日。江南,舸儿的老家,可世人对于落魄者从来未有宽容和接受,即使回到江南,母子二人仍旧落魄街头,捡别人的馊饭残羹,冷炙剩菜。可在舸儿五岁那年高烧不退,一个濒临绝望的母亲,无钱医治自己的儿子……楚姑娘,你会想到什么?”
楚小六抬头看向他。
“当年名噪江南月流婉的月无歌以热情妩媚吸引无数的豪客争相一睹芳容,黏吝缴绕。”
“月无歌。”无歌无歌,越来越无歌,她复述遍。
“舸儿长得很像她母亲,尤其是那双眼睛,犹如从舅母的脸上印刻下的,是不是格外的俊美飘逸。”
小六点点头。
“即使如此落魄的母子,上苍也并未打算让他们平安度过,舅母积劳成疾,心神俱疲,在舸儿尚未痊愈的半月之内,便撒手而去,留下年仅五岁的舸儿。当年随同父亲见到正在用胖嘟嘟的小手去捡别人掉落的馒头渣塞进嘴里,见到他们还不忘漏出大大笑容。”
他顿了顿,“当时的父亲只说了五个字。走,我们回家。舸儿歪着脑袋,冻红的小脸似是不懂,但仍旧点头。知晓为何字为何为博书吗?”
博览群书,博览群书,小六不断地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