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给我闭嘴。”白明段手中加大力度，仿佛能听见骨骼脆响的声音。
众人嘘咦一片，阗寂无声……
连萧宸灏皆有些错愕的从新谛视楚小六，本尊在的情况下直呼其名，辱其之事，普天之下无人，竟然敢？
呼吸似乎变得微弱，人在平静时仿佛听见心脏因缺少呼吸剧烈的跳动，身体和头脑不受使唤，想要极力去抵抗，来呼吸。
她仍旧用最后的力气，“堕落千年，沉沦永世，不得翻身。”
“你找死。”左手狠狠的朝小六劈来，可未等到他的掌落下，冰沛凝的剑刺入了身体。
楚小六低头望着散发寒气的剑，仿佛能够冰冻血液，瞬间凝结成冰。
“你……”白明段嘴角留着血，“你故意……”
冰沛凝的剑瞬间拔出，白明段嘴角的鲜血凝固，‘扑腾’一声倒在地上……
冰沛凝迟疑的望着楚小六……
小六转过身低头望着白明段，“对，我是故意的。”
跟随白明段一同来的人纷纷朝后退。
“闻荇舸死了。”她望着西边，皆说人死后会去往西天极乐世界，是普度众生无灾无难的世界。
“你是……”白明段捂着凝固的伤口，可在冰沛凝的剑抽出后，鲜血重新融化，流淌一片，“谁？”
“我是谁，我是谁呢？”她一步步的迈向白明段，“我是谁？”
她突然转过身踉跄的朝着那抹红走去，血浸透衣裳缓缓的流下……
滴答滴答的红与那抹红形成夕阳霞般的美，黄昏逝去的最后霞光，迸发出的光芒。
夕阳闪耀出绚烂的光辉，无非是秋后落花，凋零一片。
她渐渐的走到凌涟柔的身旁，“你说我是谁呢？”
“呵呵。”她赸笑，“你说我是谁？”
无须多加言语，举手投足之间的动作足可以拒人百步之外，与生俱来的妖娆魅惑连一个眼神皆让人神魂飘荡，心醉情移。
深渊寒潭的双眸散发的冷意仿佛能够冰冻所有人，“你是人吗？”
此话一出让所有人为之一振，连凛若秋霜的冰沛凝的脸上都挂着一丝惊讶。
此刻叶婉蓉的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那如同谪仙般魅惑倾城的人……
张枫极为担心的望着楚小六。
萧宸灏双手握紧……
凌涟柔平静的扫视她，看不出表情。
“你怎会如此的雕心雁爪，鸷狠狼戾……”她沾满双手的血想要抚上凌涟柔绝世的容颜，“你不是喜欢血吗？”
“这回血流的够多吗？不知宫主可还满意。”就在距离他脸咫尺的时候，她将手放下。
“我忘了，宫主说过过犹不及。”她捧腹大笑，双眸弯成月牙般，“过犹不及……”
因剧烈的大笑，血流流淌的似乎更多，从锦袍往下滴落……
她双手拽住他的鲜红锦袍，“你怎么能见死不救，你怎么能对我见死不救……你没有心，你不是人……”
凌涟柔自始一句话未说，任由小六沾满鲜血的双手拽着他，辱骂着他。
“对，我还没死，不算见死不救。你说对不对……”
她松开他，双手无力的垂着，望着他，仿佛看向最陌生的人。
倏然，发疯的朝着白明段跑去，“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不是想知晓火羽珠吗？不是想知晓浵木令吗？”
难以置信的白明段趴在地上瞧这疯狂的楚小六。
“杀了我。你就能得到火羽珠。”她朝着白明段紧逼。“杀了我，就能救你自己。”
白明段朝着后面倒退，“你疯了？”
“还记得皇城抓你们的人吗？还记得管你要三哥的闻荇舸吗？醉朦胧那日亲眼见你如何折磨舸儿的，你想知道朦蔷薇吗？”
提到朦蔷薇，白明段不动，望着她，“你说谁？你再说一遍？”
“喊你段郎的朦蔷薇，不知你后期有未有去见她，疯疯癫癫，痴痴傻傻，还不忘喊段郎……”
“你……”如今痴傻的蔷薇，莫非全是拜眼前这人所赐。
楚小六一会说，一会笑，“我就是火羽珠，火羽珠就是我。拿我的血救你的命……”
“少侠。”卫长泽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一旁的卫氏拽住。
于心不忍，火羽珠在体内的消息一旦走漏，单不说消息的真伪，即便是假，少侠的命运已注定时刻处在危险之中。
他这么做又是何必呢？
……
张枫焦急的望着小六子，如今已血流不止，要是在受一击恐怕会凶多吉少。。
主子的心思他猜不透，可小六子是他的兄弟，如何能够做到见死不救。
可如今的主子同样处在危险之中，他犹豫了，忠义两难全……
手中的剑，在握紧，他不能陷主子有一丝的危险。
“你是火羽珠？”
传言得火羽珠者得天下，眼前的这位貌不惊人眼底青色的年轻人，会跟火羽珠有何关联。
“你果真是火羽珠。”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开口。
有人又开口，“皆说的火羽珠者得天下，火羽珠到底有何秘密……”
楚小六忍着剧痛蹲在白明段的身边，“杀了我，用我的血救你自己，你说这是不是很划算，既能替朦蔷薇报仇，又能明哲保身，一箭双雕。”
“宫主。”花诗画站在凌涟柔的身旁，她从未见过宫主此时的模样。
周身散发的寒气退逼人百步之外，一双动人心魄的双眸比寒潭冰封剑还要寒，暗黑系的仿佛让他身边潆绕这血红，片甲不留。
此时的宫主更可怕，更渗人。
“是你逼我的。”白明段的猩红的双眼，他想起眼前的人，与素雅倾城一起的人。
暴民作乱将过夜香放到他们身上的奸佞小人，久经江湖的他们岂不知过夜香，反而故意去醉朦胧还混淆。
可却在与冥公子见面后，对周围的事，有短暂的失忆，甚至忘记自己去往隔壁的目的。
素颜倾城是柔曦宫宫主，那这些日的东躲西藏岂不是眼前的造成的。
据蔷薇说，选花魁的那日，醉朦胧发生巨变，当时有一名叫做醉九月的姑娘找到她……
恰巧当时与素雅倾城在一起的姑娘与面前的人有些相似，眼底的青色并不是所有人皆有的。
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她的错。
“我要杀了你。”白明段用尽最后的立即奋起冲向楚小六。
“是你害我一败涂地，是你害我犹如丧家犬到处流浪，无处安家，是你害我心爱的女人疯疯呆呆……”
她闭上双眼，“倘若我死在你面前，是否能让你解恨；是否能够将之前的一笔勾销；是否能让记起一点一滴我的好……”
砰砰……哐啷的声音在客栈中天震地骇……
小六掉入一个她熟悉的怀抱，馨香的味道似乎很久违……
“你赢了。”凌涟柔超级好听的声音在小六的耳旁低语。
绝美的妖红色风景，怀中搂着那娇小的可人，缓缓的落到那把交椅上……
低垂的桃花眼微微向上一挑，似乎散发一股望尘莫及的感觉，“带回去。”
白明段绝望的坐在地上，谁不知带回去意味着什么？
如果柔曦宫宫主能够跟你痛快的了断，即代表莫大的仁慈，柔曦宫自古有去无回，连死都不可以。
生不如死，生生不灭，痛不欲生，比地狱还要可怕。
“我不去，我不去……”白明段跪在地，“求你给我个痛快。”
那无法亵渎的身影，他的四周充斥一种妖媚的恐怖力量，眉心的朱砂痣分外妖冶，似乎在嘲笑这一切。
带着小六跃步而起，黑发和衣飘飘洒洒，微微飘荡，美的无法睁开双眼，无法形容。
“回宫。”夜如梦的声音在整个客栈内回荡，振聋发聩。
瞬间，柔曦宫的人消失殆尽，如果不是留下一地的狼藉和满目的疮痍，所有人会以为这是可怕的噩梦。
叶婉蓉望着消失的身影，久久的站在原地，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他。
卫长泽从后面走出来，“今日惊扰大家，本客栈暂且闭店，今日给各位造成的惊吓十分抱歉，所以今日分文不收，还望各位海涵。”
“呸，真是晦气。”
“险些丧命……”
当客人纷纷散去后，叶婉蓉仍旧未动。
“姑娘为何还不离去。”卫长泽走到她身边。
叶婉蓉低头，“我无处可去，如今小六被带走，我不知应何去何从。”
他想起来了，这姑娘是与方才的少侠一起，怪不得有些面熟，“那位少侠叫小六。”
“嗯。”她点点头。
“敢问那位少侠贵姓？”知恩图报是卫长泽最不能忘记的，更何况是救命于危难之中。
叶婉蓉纠正卫长泽，“她不是少侠，她是位姑娘名叫楚小六。”
这一幕恰好被走下楼的张枫听到，他是女的。
“那姑娘在此安歇，老朽无法报答，姑娘愿意呆多久皆可。”卫长泽转身朝着萧宸灏走去。
“谢谢。”她礼貌的道谢，眼神飘向萧宸灏。
此人见不到模样，可周围散发的气质，冷漠决绝，似乎还有一种如同帝王的威慑力。
……
“老朽给太子殿下请安。”卫长泽跪地，老泪纵横。
萧宸灏迎上来，“卫卿，免礼。”
张枫退出，守在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