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易容成憧笙的样子,玉翠也换上了一身男装,在后门叫了马夫过来等着。
花想容有时出门大多数时候都要坐上马车,玉翠本想着找个相熟的马夫专门来负责接送,却被花想容给制止。
制止的理由是她是偷偷出府的,若是被人知道了,还被有心人利用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还是要谨慎为好,后来玉翠每次去请的都是不同的马夫,也幸好这京中是大地方,达官贵人多,马夫也多得很。
这样谨慎的花想容,却会相信云娘,也实在是让人想不通,想不明,更想不透彻。
花想容无心看外面的车水马龙,只一手扶着小腹,一手撑着脸,闭上眼小寐。
玉翠虽有千言万语想问,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如果花想容想告诉她,她自然会告诉,如果花想容不想说,那任她怎么问也只是白白浪费力气而已,说不定还会惹来她的厌恶和反感。
这就好像温念念是被人害死的那件事,玉翠已经感觉到了,花想容是很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却在这段时间才告诉了她听。
马夫在外面‘吁’的一声停稳了马车后,花想容长长如同蝶翼的睫毛轻颤,她睁开眼睛时,玉翠已经下了马车,正伸出手等着她,准备搀扶着她下马车。
回春堂仍然是那样的热闹,在回春堂这,憧笙这副丑貌也算混了个脸熟,那些弟子见到她也回向她招呼一声。
大夫的前面仍然是长长的队伍,玉翠本以为她是来找洛落的,却惊奇的发现自己想错了。
花想容叫住那个向他招呼的弟子,问他:“这位弟子,请问你医术如何?”
弟子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若是他医术得到了大夫的认可的话,怎么也不会还是个弟子,在这回春堂,起码也会有一席之地了。
心中这么想着,面上却没有摆出来任何不愉快,只讪笑道:“我的医术,自然是比不过回春堂的大夫的。”
“若是我态度不好,伤着公子,实在抱歉,因着我见排队问诊的人众多,可是我实在有急事想早点走人,便想让一位懂医术的人给我把脉看看就行。”
玉翠也不用花想容提醒,机灵的拿出了几锭碎银子,花想容微微一笑,只是如今貌丑,实在笑不出她平日的风媚,“这是报酬,就不知道这位公子能否替我一看了。”
那弟子倒没有见钱眼开,衡量了几下,道:“若是小病小伤的话倒是能看看,但若是大病大伤,姑娘还是快些去排队,否则过后人会越来越多的,凭白耽误了姑娘的时间。”
“那公子看我身上可像有大病大伤?”
弟子听她一说,上下打量了一下,人好好的也没听到咳嗽声之类,就是手一直没离开过小腹,但是看起来也不像是痛的样子,估摸一下应该是自己能看的病,遂转身就走,“你跟我来内堂,我给你瞧瞧。”
“那就多谢公子了。”
玉翠和花想容就跟在他身后,进了内堂,他拿出了红线诊脉,又放了个沙包在上面搁着她的手,一切看着有板有眼,也不知道这动作究竟练了多久。
花想容绑着红线被他诊脉,脸上皮笑肉不笑,如今的笑容不过是她平日伪装习惯了露出的而已,玉翠则在花想容身后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她不知道花想容这样做的意图,究竟是真病还是另有打算。
那弟子诊了一次有些犹豫,换了一边手再诊也还是犹豫,最后又重新诊了一次,直看得对别人没有耐心的玉翠简直想现在吼他究竟会不会探病,不要是为了银子而来装模作样。
这次弟子脸上终于没有了犹豫,反而笑得开朗,露出两个小虎牙,他收起东西,拱手说道:“恭喜姑娘了!这可是大喜事!我给你开安胎药,你回家好好养胎,以后定会生个白胖的小子!”
花想容脸上的假笑消失得无影无踪。
玉翠乍听他这么一说,只觉像是有道惊雷劈在了自己的头上,雷得外焦里嫩,不过一瞬,就挽起袖子立刻呲牙咧嘴的揪着那弟子的衣领,咬牙切齿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极了市井的无赖。
“你是不是不会问诊!我家小姐明明是清白待嫁之身,怎么可能会……会……会无故有了身孕!你这个庸医!”
而那位被她揪着领子的弟子则像极了被欺负的良家妇女,“不……不可能……我虽然医术还不够高明,但是喜脉这个,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诊错的!咳……杀人……了……啊……”
玉翠听了更加着急,“你还在这胡说八道,我饶不了你!我……我……”她斜眼看见一个角落处放着打扫的扫帚,就要拿起那扫帚追着他打。
花想容重重的拍了木桌,一声震响把两人都给吓呆,她现在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的出来,因为全在她脸上写着。
她重重的无奈的叹气,眼神扫过两人,“玉翠,把银子给他,我们去找副堂主。”
副堂主,自然就是洛落了。
玉翠没想到花想容没有一句反驳,还让她把银子给那‘庸医’,像是第二次又被一道惊雷劈了一样,和那弟子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还不走?”
花想容已走出了内堂,玉翠一见赶着跟上去,死命的踩了那人一脚,狠狠啐了声“庸医!”才把银子丢给了那人,立刻跟上了花想容。
洛落正好在,只是手上拿着账簿,旁边还有一个小金算盘,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手指仍然噼里啪啦的在算盘上打着响。
“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和明白人说话就是舒服,花想容单刀直入,向她伸出手,直言道“你替我把脉一下看看。”
洛落皱眉,但还是空出了一只手,搭在她的脉上,凝眉,半晌后,以一种奇怪又复杂的神情看着她。
“白苏凝雁的?”
“……不是,为什么想到他,他已经很久没有来京中了。”应该说谁的都不是。
“反正随便了,恭喜。”
玉翠听她们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的,一头雾水。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消除这种情况。”
“一碗藏红花下肚,三魂七魄都消失。”
“可我这个又不是真的,别说一碗,就算百碗,我看三魂七魄都消失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