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拿过一个温热的鸡蛋包裹纱布,在花想容肿起的脸上揉搓,听花想容竟然问起红线会,惊讶的看着她,似乎有些不解,嘴上说道:“按理来说你应该不知道红线会的吧?想雁可是连自己原来的名字都忘记了。”
“啊恩,无意间听到有些人谈论的,觉得很好奇所以问你。”其实她是从安妃然那里听来的,毕竟这种事情也没必要说得那么详细。
莹莹也没有多想,“也是呢,毕竟快到红线会了,跃跃欲试的人多得是,谈论得人自然也多了,红线会是青州的特色呢,京中皇宫举办大朝会后的初一,青州就会办红线会。三妻四妾的男子或是未娶妻的男子与适婚的未嫁女子会在前几日去拿到由月老给的红线缚于手上,女子会斋戒沐浴祈求自己找到能相伴一生的良人,红线有两头,牵为姻缘。”
“月……老?”那个话本里为人牵姻缘的月老?
那不是天上的神仙吗?
莹莹知道她误会了,笑说道:“啊,并不是真的啦,只是会找一个拥有美满姻缘的老人来发红线,后来久了,他被那些找到另一半的人恭称为月老而已。对了,你不知道吧,红线会还有一段佳话呢,说是当年老王爷惹王妃生气离府,遍寻不得,后来老王爷办了红线会,在那一日的时候,他手上所缚的红线的另一端的人,就是王妃呢,这可是一段佳话,所以青州每到这个最为热闹了。”
花想容手停顿了一下,躲开莹莹,直视着她,“莹莹是从小买进王府做婢的是吗?见过老王爷和王妃吗?”她的眼神显得别有深意。
“见过啊,老王爷和王妃很恩爱呢,小时候不懂,现在真的是很羡慕他们之间那种感情,我是青州人,老王爷来这里建府后我就被买进去做婢了,如今老王爷好像身体不好,在偏僻的府邸静养了。”
“……不说这个了,红线会我还有很多疑问呢,青州也是有两县三镇那么大的,红线够长吗?说不定会和最远的人连上,若是对于红线另一端的人不满意又该怎么办?”
奇怪,花想容从老王爷那里听来的明明就是王妃在京城身亡,然后他才心灰意冷来了青州,为什么莹莹从小被买来王府府邸做婢,看到的却是老王爷和王妃恩恩爱爱,还扯出了什么红线会?
老王爷没有骗她的必要。
同样的,莹莹也没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线的话织坊店在前一月就开始做了,很长的满街错综复杂的红色呢,那时候不会有小贩出来摆摊,以前我只能远远看着,今年年满十六可以去缚红线了呢,想雁与我年纪相仿,应该也可以缚红线了,若是不钟情红线那端的对象,要对对方一鞠躬告别,两情相悦才会成亲的。不会有死缠烂打的事情发生的,除非想被青州上至翁妇下至幼儿的百姓取笑。”
“红线会……”花想容低语,“莹莹知道再过几天吗?”
闺秀小姐是不会参加红线会的,有门当户对的公子会上门提亲,若出来参加红线会反而是掉价。
也就是说那一天丫鬟是能够自由出府,因为要找姻缘……
她志不在寻良人,而是……悦来客栈。
莹莹却误会了,奸笑不停,“怎么这么心急?再过……我想想,应该是再过三日吧,过二日就要去月老那里在手腕上缚上他给的红线……”
“三日过后就是红线会,不管是否是青州人抑或外地人,凡未成婚的女子男子皆需参加,已有妻妾的男子可参加可不参加,二日后城门有月老缚红线,若不遵循者,驱赶出青州。”
华天下细细读着榜上贴出来的公告,他身边除了司徒长恨之外,其余人皆不识字,然而司徒长恨那种性格,即使会也不会告诉别人。
红线会……
华天下低头沉思,不管是否是青州人还是外来人皆要缚红线,恐怕逃不过,若是那日红线另一端的人对象是她就好了。
玉翠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四处看着前来围观的女子。
不是……
不是……
哪个都不是……
再次一无所获,她忽然觉得疲惫万分,身体堪堪要往后倒。
司徒长恨虚扶了她一把,眼眸深邃,“你是因为忠心而在找自己的小姐,还是因为他身上的毒而寻找的?”
这个人,对着别人永远一副君子如玉的样子,对着她却是阴阳怪气,专门说那种话。
她都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他了。
玉翠甩开司徒长恨的手,“我跟着你们,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回小姐。”
虽然她对华天下有那种心,可是她不会的,只要在背后默默的注视就好了。
“哦——你竟然没有沉默也没有犹豫的就回答我了,可是你甘心吗?”
“我甘不甘心是我的事,最起码我不会成为被你利用伤害我最重要的人的棋子。”
“是吗?”司徒长恨嗤笑,“你话说得过早,未来如何还未可知,命数这些东西难说,说不定以后有得你伤心……”
“啊!你们两个!”李翰从人群中的包围中走出来,就见着玉翠和司徒长恨在空旷的外面似乎‘相谈甚欢’,取笑两人道:“我看你们二人都不用参加红线会了,就这样凑一对如何?”
“李翰大哥!你莫取笑,我与司徒公子永生永世都不可能的!”
如果这世上所有男子都死光了,只剩下司徒长恨,她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与他一起。
李翰大大咧咧,随意的搭上了司徒长恨的肩膀,见玉翠竟然这么反抗司徒长恨,大笑不止,“我说你啊,竟然让玉翠妹子这么讨厌你,她还是第一个这么讨厌你的人。”
李翰捏起司徒长恨的下颚,抬高他的脸,“虽说长得没有主子好,可是也不差,那些以主子为目标的狂蜂浪蝶后来都把你当成目标了呢,你究竟是做了什么让玉翠妹子讨厌你到这种地步?”
明明平时对别的女子漠不关心,刚才只是见玉翠有些要向后倒的迹象,就走出去扶住她了。
李翰可全部都看到了。
说起容貌司徒长恨肤色比女子还要白皙,五官更是精致秀气,鲜少有女子会讨厌这样的他。
司徒长恨拍开李翰的手,淡淡道:“我只不过是说了些该说的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