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书院院长?可是那个太子的太傅?”
花宥那双有些污浊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清明,他又拿起茶盏,轻呷一口茗茶,迫不及待的紧紧盯着花想容,兴奋不已。
要知道,能做院长的学子,那可是天大的荣耀!
因为百晓生原先是教习太子的太傅,身份自然不同。
女儿有此出息,做为生父的他,自然也是脸上有光。
颜秀听着不大对劲,她是妇人家,书院这些事情,女儿没有拜入院长门下,她自然不清楚这究竟代表着什么,视线看向自己一直沉默不语的花月瑶。
花月瑶面色苍白,心有不甘,趁着人不注意狠狠得瞪了花想容一眼。
颜秀见她这模样,心中只暗道:坏了。
自己生下的女儿,一举一动她自然都能看得出这个女儿,此刻心情如何。
花想容这小贱蹄子,才第一次去翰林书院,超过了她的瑶儿,以后老爷会怎么想?还会如从前一般对她的瑶儿吗?
花想容缓声说:“想来应该是吧,太子出征前有特意去书院看望院长来着。”
她对于淳于露华之后让自己陪他去湖边走走,却闭口不提。
而且,花想容心中不解,徐公没有向花宥施压吗?还是徐芊芊没了清白的事情被瞒下来?可是徐芊芊那样的人,若是说了她得罪了她,家中不管吗?不可能只有她姐姐徐婉会来替她出头。
花想容和徐婉要见到面,那就是除非宫中有宴会,大臣和大臣的亲人都要出席。
不过离宴会也快了。
花宥哈哈大笑,看着花想容的眼里尽是骄傲和欣慰。
书院院长!他的这个女儿,年芳十五才去翰林,却比其他官员的任何一个子女都要有本事,能让教习太子的太傅看重。
若是花宥知道,花想容很早就在风雅楼拜了百晓生为师的话,不知道脸上又会是怎样的精彩表情了。
“想容啊,你可给为父长面子了!想要什么就去库房看看,随便拿,你这么久才回来,也需新添置一些女孩子家喜欢的发簪首饰吧,得空你就去珍宝斋,买多少都行,报上我宰相府的名号!”
为什么要报上宰相府的名号而不是直接给钱银,那是因为她们这种人的珠宝首饰之类的都很贵,寻常是不会带这么多钱出门的,记着府的名号,每过三旬,那店的掌柜就会派人来理清钱银。
“想容这次可真给老爷长脸啊,”颜秀虽然心中对花想容十分厌恶,但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她自以为是的问了一个问题,想着给自己的女儿扳回一局。
“我听说你们离开书院时,是有考验的是吗?这次是谁赢了呢?”
“娘!”花月瑶惊叫。
本来花宥不问花想容这件事情,她还有些面子,如今她竟然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再这样一对比,她比起花想容来不就更一无是处了吗?
颜秀责怪的瞪着花月瑶,她这个做娘的是在帮着她自己的亲生闺女,让她不要这么不知好歹,却不知道是颜秀自己先入为主的认为考验谁也没有完成。
因为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的,她的女儿从书院回来,都会这样说给她听。
颜秀却忘记了,这世上有一句话。
叫做:今时不同往日。
花想容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对于花月瑶的失礼行为像是没看见,回答着颜秀提出的问题。
“书院考验吗?我和一个学子一起赢了。”
虽然,她和白苏凝雁什么都没做,猎杀狻猊是容拂杀的,想不出来他平日一个如水一般静默的人那时候究竟是有多大的愤怒,还是说,就如同白苏凝雁一样,她至始至终也没有看清容拂呢?
“什么?”
惊喜接着一个又一个,花宥今天高兴极了,当即命令着张管事,今天给所有的下人都赏些银子,与他同乐。
站在花想容身后的玉翠,见平日威严的花宥笑开了花,也知道她家小姐在书院做的事情一定是很好的,心中也替她感到高兴。
颜秀没听到自己以为的花想容的回答,反而还……让花宥更加的重视花想容了,暗地里恨得银牙都给咬碎,终于明白了花月瑶方才为什么要出声制止。
吴珊珊失了胎儿,走不出那阴影中,只是像个尸体一样呆坐着,眼神空洞。
她只能等,等着花想容得了空,然后去证明花所思并不是害了她孩儿的凶手。
“二姨娘,你还有什么事情要问想容吗?”
“没了,没想到想容竟然那么出息……真是给我们相府长脸。”
见颜秀不太想和她交谈,花想容转而面对着花宥,清浅笑道:“爹的心意想容领了,想容会随张管事的去库房挑一件玩意,珍宝斋那边想容就不去了,让它像原来一样,每三旬送一支发簪或是耳坠过来就好,想容对于首饰没有多大兴趣。”
她是对首饰除非有特别意义,否则真的没有兴趣,只是碍着身份的原因,发簪和首饰还有衣裙出席宴会后就不能再用第二次的了,只会给别的夫人小姐平添笑话。
“好,想来你也劳累了,先回自己的院子休息,过后再来用膳。”
“不急。”花想容摇头,“想容还有一件事情想问爹。”
“哦?你说来听听。”
“我三妹妹她现在在哪里?可还在自己院子里吗?”
花宥的脸色忽然之间很不好,脸色铁青,没了之前的高兴劲,把手中茶盏重重放在桌上,不耐烦的说:“你提起那个孽畜做什么?小小年纪,就已是这样的狠毒之心!竟然连腹中的婴孩都下得去手!”
花宥的震怒把花月瑶和花想容都惊到了,在这正厅里的其他人却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一般,只是默默的低着头,不敢靠近花宥,触他身上逆鳞,唯恐他发怒。
花想容睨了睨一直不做声的吴珊珊,最后无奈的轻叹,道:“爹,想容现在只是问你三妹妹身在何处罢了,我回来也不见她,你也知道,三姨娘在三妹幼时就去金山寺出了家,是我娘把她抱过来养的,我与她一同长大,自然是关心她的,前阵子她好好的一个人却忽然疯疯癫癫的……”
“至于其他的事情,想容相信,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的。”
见他搬出已故的温念念,想起温念念没离世前是怎么疼着这不是她亲生的花所思,花宥重重的叹气。
“我罚她在自己的院子禁闭,不许出门,也不许你们任何一人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