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
在临近黑夜时,在树林上空盘旋着几只乌鸦,为这幽静的树林增添了一抹阴森。
“啊——”
“林子,你没事吧?”
“没事……”
“那我先走了,回去晚了可就赶不上饭点了。你快点啊!”
“哎,哎,你先把我拉上去啊,喂!”
林木坐在坑底踹了踹身旁把自己拖下来的尸体,听着车轮声远去。
“哼,真晦气。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林木站起来拍了拍粘到身上的土,望着比他还高的坑壁。
唉!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把坑挖的这么深,对了,是为了能够多埋点尸体。
林木试着跳了跳,结果连地面都没碰到,看来只能按饿了,也不知道一会儿还有没有人来了。
如果没人了,那今晚难道真的要和这为‘仁兄’一起同坑而眠吗?不要啊!
“喂——还有没有人了啊!喂——”
叫了几声无果后,林木只能靠着坑壁坐下,双手抱膝看着眼前缺了只胳膊的尸体。
“哎!兄弟啊,看来今晚我们真的只能一起过夜了。那啥,先说好了,你躺你的,我睡我的,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啊。”
说完后,林木靠着坑壁抬头看着天。
他是刚来的新兵,被上头安排负责埋从前线运回来的尸体,刚开始时他看到被战火烧得浑身漆黑的‘人’时,他吐了。
当时那个‘人’的手还在微微颤动,从咽喉里发出轻微的呼呼声,。他眼看着其他人把那个‘人’扔到了坑中,埋了。
回去后他病了,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几天,满脑子都是那个场面。
想到这里,林木又看了眼前面的尸体,林木把头埋进双腿之间大哭起来,他真的不想在这和死人待在一起过夜啊!
突然林木隐约地听到了笑声和铃铛发出的清脆响声,林木抬起头来,用手胡乱地擦干泪水。声音越来越近,一位身穿异服的小女孩出现在了林木的眼前。
我望着坐在坑满脸脏乱、衣衫不整的小男孩。
他的眼眶内还滞留着泪水,眼神里充满好奇的望着我。
这就是刚才那个自言自语的人?看着也不像啊。
我蹲在坑边,把王者手中的赤红长笛。
“你一个人在这,不怕吗?”
“怕。”
良久,他才回了一个字,还带着许些委屈。
“呵呵,不怕不怕,一会儿就不会怕了。”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林木的眼神,从迷茫到充满希望。
呀,真有趣,一会儿可不要失望哟!呵呵!
我拿起长笛放在嘴边,轻声吹起,一声声笛声响起。
“咔咔咔咔”
“啊!!!他他他动了,快救我,把我拉上去。”
躺在他对面的尸体,开始抽动挣扎起来,发出骨骼错位的声音。
小男孩在不断攀爬着坑壁,在壁上留下一道道抓痕,手指血肉模糊,但他却并没有因疼痛而停止下来。
最后他停下转向死尸,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在他准备拼死一搏时我放下了长笛,死尸像断了线的木俩,瘫软在地。
他也瞬间想被抽走了气似的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的空气。
“哎,我说我把你弄上来,你给你们将军带个口信呗!”
不待他回答,我便让伏荼把他带了上来,走到他跟前蹲下。用手抬起他的下颚,让他注视着我的双眼,红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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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送着双目无神,口中不断重复的男孩离开。
“呀呀!战鬼,既然你不仁,那可就不要怪我不义喽!”
我把玩着一缕胸前的碎发,后双手展开跃上树梢,俯视着遍布坑洼的地面,从身后掏出长笛,笛声在林间缓缓响起。
“扑扑”
栖息在树梢上的群鸟被惊飞,一只只手从地上破土而出。
“呃——呃——”
一具具腐尸从土里钻出来,具具死尸的腐烂程度不同,但都有共同的特点,尸体残缺不齐,穿着楚国的战甲。
待他们摇摇晃晃走到树林下时,散发出浓郁的尸臭引来成群的乌鸦。成群结队的乌鸦遮住了寒冷的月光,在一片黑暗之中,一双双泛着红光的眼瞳,甚是诡异。
望着地上那密密麻麻的腐尸,我放下长笛,指向了南方——楚国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