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爷爷请来了两位顶级的时尚造型师对默笛进行造型设计,初次面向大众,第一印象很重要。
长长的黑色直发烫成了大卷,耳后的两绺黑丝蓬松的编到脑后,侧脸留出稀疏的散发,妆容很淡,默笛的五官本就精致,皮肤也白,清淡的妆容让她的灰蓝色眼睛更有几分说不尽的魅力,耳环是香奈儿最新款的纯白系列钻石吊坠,搭配一件鹅黄色抹胸落地蓬蓬纱裙,露出默笛线条分明的锁骨和纤细的手臂,礼服的上部分由密到疏的装饰着水钻和羽毛,都是由专业的服装设计师一针一线纯手工缝制的,即不影响腰身的线条感又让整件礼服看起来华美脱俗,一双白色漆皮高跟鞋,让本来168的默笛看起来更加高挑。
默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丝毫看不见从前的卑微,从现在开始,她不能再是那个得过且过,低眉顺眼,处处忍让的小透明了,她不想,但是不得不面对即将出现的战斗,她要守护好爷爷,守护好天盛,也要调查清楚二十年前的枪杀案。
默笛走出衣帽间,顺着旋转楼梯走向大厅,爷爷抱着拐杖坐在沙发上,似乎早已等候多时,看到默笛,先是怔了片刻,随机大笑道:“好!好!不愧是我楚昊天的孙女,生来就是帝王风范,注定有所建树。”
楚默笛扶着爷爷坐上了门外的加长林肯,赶往晚宴地点。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一辆飞速行驶的玛莎拉蒂后座,一个男人把玩着手里的几张照片,竟然都是楚默笛,画画时认真的她,夕阳里戴着耳机漫步的她,打扫卫生蓬头垢面的她……角度之刁钻,所有照片都像是偷拍的,直到翻到最后一张泛黄的照片:一对年轻的夫妻,男人抱着扎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小女孩抱着玩偶熊,年轻夫妻亲昵的头靠着头,一家人都灿烂的笑着,一看就知道是幸福的一家三口。而那个年轻男人,俨然就是默笛梦中死去的父亲楚建成。
楚默笛陪着楚爷爷抵达会场之后,却没有直接进入拍卖现场,而是径直走进了贵宾休息室,两个程序员装扮的男人进门打开了四台电脑,屏幕上出现的是此时此刻拍卖现场的监控录像:两个主持人在台上念着开场致辞“……欢迎各位莅临本次慈善晚会,本次晚会由天盛集团独家赞助举办,慈善拍卖获得的所有善款将全部投入山区孩子求学所用……”
从进门开始一直跟在爷爷身边的一个女秘书开始指着监控里来往人物一一介绍:“这位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孙力权,旁边的是他的独生子孙晨郎,这位是东利汽车的苏总苏方志,早年离婚了,不过他也有个独生子叫苏黎,近几年苏总把公司越来越多的事情交给小苏总打理,大有退位的征兆,小姐需要注意,穿着黑色礼服的是美尚服装的创始人赵美兰女士,他的丈夫去世多年,她利用丈夫留下的房产一手创办了美尚品牌,只有一个女儿……”
这时,大厅里走进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简单的黑色西装被他穿上却是贵气逼人,默笛自认为今天的自己算是气场全开,可是跟他比却是相形见绌,默笛的高贵,是依赖着华贵的服饰,精致的妆容支撑的,他的高贵,是刻在骨子里的,由内而外,不依靠任何外物维系。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女孩,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高挑的身材,穿着白色的鱼尾裙,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鱼,与默笛清冷的美丽不同,这个女孩的一颦一笑都充满了温暖,像极了落入人间的天使。
休息室里,默笛指着刚刚一起走进来的一男一女,女秘书连忙解释:“这位是克森集团目前的总经理项熙城,一年前克森集团的董事长项远震病重,集团的实权就落到了项总经理的手中,他还有个正在念大学的妹妹叫项熙媛。克森的主要市场在美国,主打商品是军火类,据说军方背景非常硬,也是近几年才尝试往国内发展的。”听到这里,一直不做声的爷爷竟然拍了一下桌子:“克森集团?他们为什么会过来?有人邀请他们吗?”
看到爷爷似乎要发脾气,女秘书有些紧张的解释:“前几天克森集团买下了我们现在拍卖用的酒店,所以他们可以自由进出,不需要请柬。”
秘书话音刚落,默笛又指了指那个挽着项熙城的漂亮女人,女秘书愣了一下:“不好意思,是我的工作失误,暂时没有这个人的资料,我马上去查。”
实在不是默笛贪图这个男人的美色所以对他格外关注,而是因为这个项熙城,就是那个连续三个月每周六都会去老龙树公园里让她画画的人,默笛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巧合,看着屏幕里这个正在与人把酒言欢的男人,默笛的心里充满了疑问。
此时的拍卖会上,已经接近了尾声,主持人介绍:“各位来宾,现在是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展品,算是压轴宝物了,美尚服装ceo赵美兰女士捐献的‘爱德华三世弗罗淋硬币’,这样的硬币,全球仅有三枚留存于世,价值连城,起拍价三千万!”
“三千一百万。”
“三千两百万。”
……
此时楚默笛扶着爷爷走出了贵宾休息室,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像是即将奔赴战场一般,爷孙两的眼神都充满了坚毅。
“4000万两次,4000万三次。”一锤落下,“恭喜这位先生,获得了这枚弗罗林硬币。”
“吱呀~”拍卖会场的大门慢慢被推开,默笛扶着爷爷缓步走进来,顿时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为什么说是“几乎”?因为默笛扫了项熙城一眼,后者一直镇静的坐在座位上,头也不动一下,似乎早就料定了一切。
默笛跟爷爷坐到了最前面的圆桌子上,等到前一位拍到物品的先生发了言,爷爷就走上台,带着礼貌又不虚伪的微笑说:“尊敬的各位来宾,晚上好,这次的慈善拍卖会是由天盛一手操办的,当然,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这次晚会如此成功,全是在座诸位慷慨解囊的善果,感谢各位愿意给我楚某人这个面子,在这里,我替贫困山区的孩子们谢过各位了,晚会的最后,我想借这个机会,向大家隆重介绍我的嫡亲孙女——楚默笛。”
感受到了其他人投来的或是疑问,或是忌恨,或是嘲讽的目光。默笛平静的走上台,站到爷爷的身边,爷爷继续说:“二十年前,我的孙女在美国遭遇意外,声带受到了难以逆转的伤害,以至于多年来不能发声,需要安静的成长环境,所以老朽到现在才公布她的身份,还望诸位海涵。”
工作人员推出了一副展开的素描画,这幅画是默笛最喜欢的,完成它花费了三个月。
爷爷指着身后的画:“这幅画,是孙女的拙作,献丑了,为了表示对这次资助山区的诚意,默笛拿出了自己历时几月完成的画作参与拍卖,这画的名字叫《她听》起拍价1000块。”
画只是简单的黑色,一棵茂盛的大树,茎秆粗壮,枝叶茂密,似乎是被微风吹拂的,枝干微微倒向一边,吹落的不少树叶也飘向一边,密集的飞舞落叶又成了少女的发,那个少女只露出侧脸,她微微的睁眼,眼神里尽是沉郁和哀伤,一缕发丝吹到了嘴边,她没有流泪,却让人想抚平她的眉,一人一树,完美的衔接在一起。
很快,竞拍价就到了十万,默笛心中嘲讽的笑,这些人热情的拍卖,大多是为了博得爷爷一笑,真正懂得这幅画的,又有几个?
“一百万!”人群里响起一个声音,顿时其他声音都停下,默笛循声看去,对上了嬉皮笑脸的苏黎的目光,那眼神在说:等着,本少爷又来英雄救美了。
默笛苦笑,这回苏黎真是帮了自己的忙,这里的所谓的富贵名流,不过是一群利欲熏心的俗人,出于各种商业目的不得不拍卖这幅画,不会理解画中人的心情,如果最后是苏黎拿走,至少自己以后还能见到,再说自己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画的画,撑死不过几十万,一百万的高价,不会再有那个傻子会继续竞价了吧。
“一千万。”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人群开始骚乱,各种各样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默笛也是呆住不知做什么反应,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画的画,竟然可以卖出一千万,更想不到,那个叫出天价的人,竟然就是,项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