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之有意识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也看不出来她哪里好?”
“......”
“可能是特别吧?”
“......”
“她什么时候醒来?”
“算着时辰该醒了。”
珍之听了半天才明白他口中指的TA便是自己,本打算继续装睡,可听到头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别装了。”
珍之嘴角抽搐了一下,睁开了双眼。环顾四周后她才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处水晶棺里,四周皆是水,这副水晶棺漂在水上,自己所处应是一汪清泉的中心。而水晶棺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珍之这下总算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滴雨,还是一直在漂流的雨滴。她这是来到了阴曹地府了吗?
珍之想坐起来,但目前来看这个想法不太现实,姑且不问这个水晶棺是不是密封的,就算不是,棺上还坐着一个体型健硕的成年男子,她就算使出吃奶的劲也是坐不起来的啊!
珍之便故技重施以不变应万变。可躺了半晌,也不见那黑衣男子说话,更别指望他挪地了。珍之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一直躺的后脑勺有些酸胀,实在受不了便翻了个身。谁承想忽然一个放大的脸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把她吓的七魂不见了三魄。直到后来很久以后,她们两个成为了“情敌”,珍之才发现自己当时真是误会了她的美貌,看来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珍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是谁?这里是哪儿?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那水中女子怯怯的看了看黑衣男子,仿佛在等待他的指示。珍之撇撇嘴,抬手敲了敲水晶棺,黑衣男子傲娇的别过头,对水中的女子点头示意。那女子才开口道:“这里是地府的忘川河,姑娘您受了重伤差点就魂飞魄散,多亏了玉公子把您放在珍之听得有些糊涂,不过还是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所处的地方有些局限,但她还是冲黑衣公子作了作揖。
“谢谢玉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姑娘您认错了!您眼前的这位是玄公子!”水中女子提醒道。
“那玉公子是?”
“您忘记了吗?”
珍之忍不住怪她什么都没说就张口问她忘记了吗,这不明摆着说她忘恩负义嘛!她哪里知道这个玉公子指的是谁,许是负心汉?可看看一旁痛心疾首仿佛看白眼狼的玄公子,珍之悄悄咽了下唾沫,企图用傻笑掩盖过去。玄公子可没那么好打发不满道:“你这女子忒没良心,亏得阿玉这般待你!”珍之陪着笑脸,不管他说什么只点头说是。
这时远处出现一艘小船,玄公子哼了一声,便飞了上去。
珍之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撇撇嘴回头对水中女子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姓孟名苋”、
珍之知道自己惹不起玄公子,等他走后才问起了孟苋“刚刚那位玄公子是什么人啊?”
孟苋看了看远去的玄公子小声道:“玄公子乃是地府的无常大人,他脾气不太好,你最好不要惹他。”
“无常大人?黑无常?”
“这是人间给无常大人的称呼,但无常大人不喜他人这么称呼。”珍之听孟苋说的有些激动,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直听说但没什么概念的明星忽然有一天见到了,而且不仅见到了还说了话。虽不至于发疯,但至少还是激动的。珍之稍稍平复好心情又问道“你所说的救我一命的玉公子是不是白无常?”
“......”
“他是不是穿了一身白衣,长得还凑合?”
“是的,玉公子也是无常大人。”
珍之心道怪不得他说自己认识黑白无常,感情他老人家就是哈,这不是拿她当猴子耍吗?不过回头想想现在自己替他挡了一脚,这可是过命的交情啊!不用他引荐,这关系算是攀上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珍之又问她玉公子去了哪里?孟苋也不知道。
后来珍之又问了很多事情,孟苋倒是好说话,把自己知道的皆告知与珍之。
原来孟苋是一缕因为等待爱人而不愿喝孟婆汤转世的幽魂,所以被罚跳下这忘川河,需等到千年方可投胎。
千年的时光,何其漫长寂寥。千年之中所等之人不知转世多少次?与他人共度多少世欢愉时光?而她却只能在忘川河内看着他一次一次经过,她望得见他,他却看不见她。
千年之后即使她能坚持心中的执念再次投胎转世,却不见得能刚好遇到那个人。
人世间没有那么多刚好的事,即使她凭着记忆去寻找他,而那人也刚好投胎为人,可那人性别能与她刚好相异、年龄能与她相差无几吗?即使这些都刚好实现,可他的模样是否能刚好如她所记那般?也刚好心悦于她吗?所以珍之佩服她又有些同情,敬佩她因为这些珍之都做不到。
其实想想自己才是那个应该被同情的人,比起永远体会不到爱、不会爱的人来说,孟苋不知道有多幸运。后来珍之还想再问些别的,但孟苋也只是一个刚走到孟婆那一步就被跳入忘川河里的小鬼,知道的也微乎其微,所以珍之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