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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不变的亲情

母子两个出去邻近的烤鸭店吃饭,江盛春给素菜馆打了电话,要了两个素菜给送到烤鸭店来。都是回头客,两个店子的老板江盛春都熟,两家店都是江盛春请客吃饭的地方。于敬桐看到烤鸭上来,就着荷叶饼,卷着片好的鸭肉和小葱、酱料,吃的这叫一个香!江盛春吃着素菜,看着儿子大快朵颐的吃相,不由得笑了:“你这吃相,和你凡凡姐真像!只不过,你凡凡姐爱吃的是素馅饺子!”“江雅凡?人呢,在北京吗?”,于敬桐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巴和手指,颇感兴趣的问道。

“她呀?大概是去山东她那个小窝儿喽!昨天她还来看我呢,给你买了一些上海小点心,说让你去山东找她,请你吃海鲜呢!”。“真的呀?那我可要去宰江雅凡一顿好的!”,于敬桐露出雪白的牙齿开心的大笑。江盛春看着阳光灿烂的儿子很是欣慰:“没大没小,凡凡是你姐姐!”,于敬桐笑哈哈的对母亲江盛春说道:“她就比我大半岁,叫姐有点儿别扭!”,“你呀!”江盛春溺爱的看着儿子于敬桐,夹一块素菜放到于敬桐碗里:“吃点青菜!”,“嗯!味道还不错!”于敬桐赞叹的对江盛春说道。吃完了饭,母子两个回了店子里,江盛春准备带儿子于敬桐回家里,开着车顺路买了一些于敬桐爱吃的水果,一起回了家。

江盛春给于敬桐准备好床铺和新的床单被罩,又给于敬桐找出一份家门钥匙。于敬桐接过钥匙,问江盛春:“妈,凡凡姐在山东的地址您知道吗?”,“知道啊,一会儿我发给你。你要去吗?”江盛春抱着一对儿决明子枕头,边关上衣柜门边说道。“是的,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这样,您不是说我爸约了咱们吃饭吗?咱就除夕那天晚上一起吃个饭,然后我初一动身去山东,陪陪江雅凡。”,于敬桐做了自己的安排。江盛春点点头说道:“是啊!凡凡这孩子很可怜,自从你二舅去世以后,你凡凡姐始终都不开心。特别是你二舅母改嫁之后,家里的矛盾很多,凡凡心里很苦闷啊!”。于敬桐微微皱眉,心里很担心比自己大半岁的表姐江雅凡。他知道,江雅凡外表看着聪明开朗,办事圆满,实则内心敏感脆弱,是个不大愿意和人交流,隐藏内心情感的人。越是这样,心里的苦越无法倾诉,日积月累,恐怕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林佑民接到了江雅凡的微信留言,记下了江雅凡在山东的住址,打算陪母亲过完年,年假没结束之前去山东找江雅凡继续过节。毕竟,父亲已经走了,母亲身体不太好,每逢佳节倍思亲,不陪着母亲过春节,林佑民这心里无论如何都过不去。可不去看看江雅凡,林佑民一样不放心。一个女孩子远离亲人,独自过春节,那种滋味不用想也能体会得到。何况,江雅凡是个多剔透玲珑、敏感脆弱的女孩啊!她是凭感觉活着的,感受不到温暖,她的世界当然一片冰封。这让林佑民着急且心痛,现在是天各一方,自己不在她身边,照顾不到她。

大年三十儿,晚上八点,于飞一家坐在订好的饭店里,气氛友好轻松的吃着团年饭。于敬桐给父母各倒了一杯红酒,祝福父母身体健康!于飞看着今非昔比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心里愧悔交加,眼睛里泪光闪烁。江盛春则是面色平和,举止合宜,一直微笑着,很是端方得体。

从外人眼里看来,这是一个多么完美的家庭!父慈子孝,和和美美,但是于飞心里知道,江盛春和儿子于敬桐给足了自己面子。眼看着谈笑风生、见多识广的儿子和江盛春互相交流的那么严丝合缝儿,再看自己,完全不知道儿子在说什么?无论是思想、见识还是胸襟和学识,自己已经远远落后于于敬桐和江盛春。一种油然而生的自卑和距离感侵蚀着于飞的心,远去的、再也回不来的幸福让他怅然。然而,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谁让自己当初糊涂油懵了心窍,抛妻弃子,离开了这个幸福的家呢?自作孽,不可活啊!

眼见儿子已经定居国外,回国探亲也是寥寥几回,江盛春的事业如日中天,人也变得让人敬畏,想恢复以往的亲密,已然无望了。于飞端起酒杯稳定心神,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慢慢的说道:“我知道我以往对不起你们母子,现在后悔也迟了。我唯有努力证明我自己,让敬桐不至于对我太失望。敬桐,爸爸给你攒了一点钱,你需要的时候,一定要告诉爸爸!”。

于敬桐看着眼角蓄泪的于飞,心里也觉得酸楚。也端起杯子故作欢颜:“谢谢爸!这真是太好了,等我需要的时候会跟您提的。”于敬桐看了看端坐在一旁,脸上挂着恒久不变的微笑的母亲江盛春,提议道:“妈,爸,一会儿咱们出去走走吧?散散步,就当是消化、消化食儿,然后再回家,好不好?”,江盛春点头:“好啊!于飞,你去吗?”,于飞有些晕,被这突然而来的幸福冲击的语无伦次:“啊,去,去去!我去啊!”。一家三口,徜徉在节日的灯海花香里,随着人流慢慢地向前移动。在广场的音乐喷泉前,于敬桐让父亲于飞站在自己左边,母亲江盛春站在自己右边,自己站在中间,用手机拍了一张全家福,发给了于飞。于飞看着手机屏幕上满面笑容的一家三口,眼泪唰的一下,就淌了下来。于飞赶紧背过身去,偷偷的用手背擦去泪水。江盛春假装没看见,望着远处灿烂的灯火观街景,于敬桐微微颌首,悄悄掏出面巾纸递给于飞,另一只手握住了于飞的手,于飞感动的浑身颤抖,泪流不止。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还有什么事是无法割舍的,那就是亲情。肉身的出生,赖父母之因缘;子女的到来,是自己骨血的延续。生我的人和我生的人缠成一条看不见的线,牵筋动骨,血脉相连。三个人一直走到力乏,才回到停车的地方,道别之后各自上车回家去。于飞郁闷的心情被温暖的亲情置换,觉得冰凉的心里注入了一股热流,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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