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齐。”她晃着脑袋像小孩子背三字经一般念道:“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我爷爷希望我时时自省,向他人学习医术,哪怕是江湖郎中也有我们不知道的看家法宝。所以我就叫思齐。”说完她又笑了一下“这个人真是傻乎乎的。”
“后来呢?”蓝环看着前方似乎陷入回忆中,我轻轻碰碰她的胳膊,蓝环回过头看着我,“后来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儿啊?”蓝环苦笑一下回答道“他死了。”蓝环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吧,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呢,奥诺特不在了,我们要撑下去。”我拉住她伸出的手,站起来,跟着她走进去。
秋叶在听说奥诺特的消息后,沉默的坐在地上不发一言,叶酒陪在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看到我进来后,候子房快步走过来欲言又止,我尽力扯动嘴角问道:“你没事吧,受伤了吗?”候子房抬手遮住我的脸“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我低下头,盯着脚下“候子房,我好像流不出眼泪了。”“什么?”“我说我已经流不出眼泪了,我感觉我的心脏在痛。”候子房伸手捧起我的脸“小江墨,挺住,我得把你完完整整的还给你爸妈。”他停顿了一下,错过眼神继续说道“我会保护你的,别怕。”
头上的曜贝又过了几轮,地下基地已然基本竣工,在我无数次感慨他们挖洞的速度后科德终于忍不住翘起了尾巴“硬化以后别说挖个洞,抗艘船回来给你都没问题。”科德得意的对我说道。
“那可真是劳烦你了,去找船去吧,多带些东西回来。”蓝环笑眯眯的对科德说道,科德一愣,撇撇嘴“净让我跑腿。”说着他在院子里吆喝一声,站起几个玄子,他们一起打算往外走。
“科德?”我出声拦着他,科德回头疑问的看着我“你们要去海里吗?”科德点点头“不然去哪儿?”我有些局促的问道“能带着我吗?”“不行!”叶酒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你会被淹死的。”
我急忙摇摇头“不会的,我和候子房掉进海里后完全可以呼吸。”“那也不行,进陆口的水温极高,你会被烫死的。”我撇撇嘴不吭声,叶酒软下声音“你想看我们的尾巴是吗?”我点点头,期望地看着他,他摇摇头“以后会有机会的。”
女玄和男玄们分开各自忙活着,很快便有了一个能住的样子。
叶酒沉默的低头干活,脸上蹭上了灰变得脏兮兮的,我从一旁的女玄手中讨来一块小手帕想替他擦擦脸。我走近他抬手去擦,叶酒突然别过头去“我没事,你去忙你的。”我举着手一时有些尴尬,我垂下手去“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干脆转身离开。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叶酒一直不着痕迹的躲着我,我感觉又委屈又疑惑。
科德和其他队长来来去去多次,带回了很多东西,玄子们将带回来的东西都安置妥当后,大家终于能够歇一下。
立宏和白水母出去捕食,我帮科德整理着他和立宏的房间。
“你和叶酒怎么了?”连最粗神经的科德都看出不对劲了,我也不能再骗自己了,“不知道。”我瓮声瓮气的回答,“不知道就去问问呗,现在大家都太过低沉了,叶酒得振作起来。”
我想了想,放下手里的东西“我去去就回。”说完我就跑出去,随手拽住一个路过的玄子“看到叶酒了吗?”“在上面。”
我跑到外面时,叶酒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上面。
“叶酒。”我轻声呼唤道,他没有回头,直接转身打算离开,我有些着急“你站住!”我快步走到他面前“你怎么了?为什么躲着我?”叶酒紧抿着嘴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我俩酒站在原地盯着对方,终于叶酒开了口“阿墨,我还有事。”我拽住他的袖子“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让你走。”“阿墨!”叶酒突然厉声喊了我的名字,我愣在原地。
他闭眼长出一口气,“阿墨,从那天以后我就没有闭过眼,只要闭眼就是我父亲死的画面,我知道这和你没关系,但是我就是忘不来你递出去的那把刻印刀,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我松开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错过眼神不愿意看我。我攥紧拳头,盯着他,最终慢慢松开手,低头轻笑一声,转身向后走去,没走几步,我已然泪流满面,泪眼朦胧间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候子房站在不远处伸出手“过来,小江墨。”
我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他握住我的手,摸摸我的头“没事,都会过去的,好的坏的,都会过去的。”“阿墨!”叶酒突然冲过来,拽住我的另一只手“过来阿墨!”候子房也陡然用力“放开!”“你放开!”我被他俩在中间拉扯着,我使劲儿甩开他俩的手。
“阿墨!我说过了让你不要和他走太近!”叶酒怒气冲冲的说道,我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叶酒,用人类的年纪来算你应该已经到不惑之年了,你他妈赶快长大吧。”叶酒皱眉看着我,上前一步向我伸手,我后退一步轻声说道:“滚。”叶酒猛然睁大了眼睛,遂即有些懊恼的低下头转身离去。
我盯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在那以后,我们都绝口不提那天的事情,一切似乎都在慢慢走上正轨,革命军也在一点点恢复元气。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变了的只有我和叶酒间的疏离和再也不见的奥诺特。
候子房倒是天天跟在我身边,忙前忙后帮我收拾房间,奥辛陪着秋叶,我便和蓝环一起住。蓝环和候子房在一起简直就是翻版的高湛和刘辰,安静不到五分钟就回吵起来。
不过看在候子房帮我俩收拾房间的份上,蓝环有几次难得没有还嘴。
叶酒和几个队长还有我和候子房一起开了几次会,商议来商议去都难以统一意见,以叶酒为代表的几个玄子想要尽快找到那群玄子为奥诺特报仇,而以奥辛为代表的包括我和候子房都认为我们应该等革命军恢复元气,再慢慢调查此事。
“奥诺特把革命军留给你不是让你带着他们去送死的。”叶酒蓝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仇都不愿意报,他真是白救了你们两次。”说完叶酒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奥辛无奈的摇摇头,“江墨,你能劝劝他吗?”我摆摆手“您又不是没看见,他看见我巴不得绕出去三里地。”